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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好像每次有關於家的都是不好的回憶。
以前是，現在也是。
我拼盡全力阻止爸爸對姐姐的暴行，可換來的只是爸爸的叫罵。
“陳明嬌！管好這畜生！”爸爸幾乎面目猙獰的說出這句話。
“覃建樹！這是你女兒！憑什麼要我管！”媽媽也不甘示弱，但為了媽媽肚子裡的弟弟，爸爸終究沒有和媽媽繼續吵下去。
自然而然的，他們的怒氣轉移到了我們身上。
耳邊不再是靜謐，取而代之的是姐姐的哭喊，爸爸的吼聲，媽媽的抱怨。
我只能默默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我想走，可是媽媽的手好像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動不了。
……風雨後，真的會有彩虹嗎？
也許是會有的吧，只是我或許永遠都看不到彩虹的斑斕了。
不記得哭喊聲是什麼時候停止的，只記得姐姐被摔在門外的時候，嗓子都是啞的。
我們的房子很小，只有兩個房間，媽媽說另外一個房間是準備給弟弟的，我和姐姐於是睡在外面的小棚子裡。
有時候覺得媽媽真是狠心啊，就連我們的名字都是外婆說幹了口水才定下來的。
外婆是唯一對我們好的人了，只可惜前些年她因為胃癌離世了。
“……小時？你怎麼又哭了？”姐姐艱難的抬起手為我把眼淚擦乾，”小時，別哭，忍忍就過去了。”
“姐姐，是不是我足夠好，媽媽就不會這麼對我了？”
我充滿濃郁期待的眼神依舊沒能打動姐姐，她只是撫摸著我的淚痕，什麼話也沒說。
“睡吧，一切都會在一場夢裡結束的，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姐姐輕柔的聲音縈繞我的耳邊，今晚我睡的很香，是因為姐姐的話進入了我的夢鄉。
天還沒亮，我們就像往常一樣被拉住去田裡做農活。
我一直很羨慕鄰居家的大姐姐，她可以去上學，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和姐姐始終只能幫著幹活？
“……爸爸，我也可以去上學嗎？”我小心翼翼的向爸爸提出問題，我不敢惹爸爸生氣。
“女孩子家家，上什麼學？你們讀了書也沒用，浪費錢。我們家的錢都是要留給你弟弟的，跟你說這些做什麼，趕緊去做事。”
爸爸的話語壓在我心口，我明白這個願望是不可能實現了，於是離開了這處是非之地。
“怎麼看上去一臉悶悶不樂的？”姐姐邊揮著鋤頭邊問。
“姐姐，我們為什麼不能讀書？”我還是不死心，妄想從姐姐這裡得到答案。
這個問題剛問出口，姐姐的情緒在一瞬間低落下去，見狀，我也沒再問下去。
草地上的霜化成了水，枯燥無味的一天又過去了。
時間彷彿是輪迴，我好像每天都過著同樣的日子。
這種重複又痛苦的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過去？
我不禁在心中吶喊，茫茫夜色中，我曾無數遍問我自己，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回應我的，只有無盡的黑暗與不甘。
好不容易得了片刻安寧，卻在半夜三更被爸爸拽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