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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涵的手上拿著那張告示，穩穩當當坐在椅子上。
他倒要看看，魏戰有幾斤幾兩，敢召集山上的土匪下山。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魏戰今年不過十八歲，就算從生下來就學了祖傳的武藝，那也不過才學了十八年，能有多大的能耐。
兩杯茶下肚，魏戰走了進來。
客廳的門開啟，魏戰逆光站在門口。
看到李涵坐在裡面，一身戾氣，不由得傾瀉而出。
這不是要在李涵面前炫耀，而是見到土匪頭子，不由得戾氣外洩，本能的一種反應。
陽光照射在魏戰的身上，一眼看過去，就像是天神下凡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李涵居然在心中惶恐了一瞬。
隨即，李涵鎮定下來。
左右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年輕人，在王府養尊處優慣了，長這麼大，打過的仗，也不過是滅了侯扒皮。
和他這個在邊關，生生死死多少回的邊關將領比起來，還嫩了不少。
不過，魏戰王爺的身份，使得李涵不得不站起來施禮。
“草民見過魏王殿下！”
李涵聲稱草民，行的卻是將軍拜見君上的大禮。
魏戰幾步進來，伸手說道，“李寨主請起！”
沒有收編李涵之前，李涵還是桃花山的土匪頭子，稱他一聲寨主，已經高看他了。
李涵站起來，等著魏戰走進去，坐在位子上，才坐下。
魏戰睨著李涵，說道，“我們明人不做暗事！李寨主前來，可是想通了，要解散桃花山，做回平民？”
李涵見魏戰如此直接，也不瞞著，說道，“草民看到王爺的告示，這才下山，找王爺商議！”
李涵見魏戰一身戾氣，坐在那裡，穩穩當當，根本不像是個十八歲的年輕人，心生佩服。
可不管如何佩服魏戰，恐怕魏戰都沒辦法免去他抗旨的罪過。
“草民的事，想必王爺非常清楚，草民即便是有心瞞著，恐怕也躲不過王爺的火眼金睛！”
“王爺若是收下草民，打算怎麼給當今的皇上交代？”
他做了土匪，這輩子都沒了出路，皇帝可能不和他計較。
他要是跟了魏王，很可能就有出人頭地的一天。
那他當初抗旨不遵，逃到桃花山的事，被皇帝拿出來說事，那他還是要受皇帝制裁的。
到那個時候，他該何去何從？
重新拉弟兄們上山落草？
那現在還不如老老實實待在桃花山，好歹桃花山經營這許多年，繁榮昌盛不敢說，一萬多人的住處，倒還算安穩。
魏戰冷笑一聲，說道，“當年，李涵將軍帶兵圍剿北蠻，被北蠻反包圍，難道李涵將軍就不想知道其中的緣由？”
“還是說！李涵將軍，這輩子都不想洗清自己的冤屈？”
當年的事，就算魏戰年幼，也能琢磨出其中的利害關係。
李涵是被人陷害，才被北蠻可汗反包圍，然後，李涵大軍被困，兵敗北蠻。
李涵一聽，立馬問道，“難道王爺知道什麼？”
魏戰接著冷笑一聲，說道，“李涵將軍就算是被人陷害，如今已經成了定局，難道李涵將軍想要皇帝為了你，收回成命？”
皇帝那樣做，豈不是承認自己愚昧，被人欺瞞了這些年？
何況，李涵被陷害，也只是猜測，並沒有證據。
“你要想堂堂正正做人，只有忘掉你以前的身份，跟著我魏戰，重新開始！”
只有重新開始，李涵才能開始新的人生。
以前的戍邊將軍，以及後面的土匪身份，都會因為跟在魏戰的身邊，蕩然無存。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和我魏戰為敵！”
說著話，魏戰捏碎了手上的茶盞。
緊跟著，一把灰塵一般的碎屑，從魏戰的手縫流下，飄在小客廳。
魏戰這一手，也是想李涵知道，他不只是空有王爺的身份。
李涵前來，當然是存了投靠的心思。
可若他沒有強硬的功夫，李涵也不會心甘情願的跟著他。
李涵頓時一驚。
他知道老王爺武藝高強，沒想到，魏戰年紀輕輕，能有如此強硬的功夫。
可他也不能因為魏戰這一手，就跟在魏戰的身邊。
誰知道魏戰打的是什麼樣的算盤？
這不只是關係到他自己的後半生，還關係到山上一萬多兄弟的身家性命。
李涵站了起來，問道，“王爺，草民想問清楚，關於招降各路山賊之事，是王爺自己的意思，還是朝廷的意思。”
李涵來的時候，已經想過了。
如果是皇帝和朝廷的意思，那他就要前思後想一番。
畢竟他是朝廷的要犯，違抗聖旨，殺頭的大罪。
他就是被招安了，那恐怕也是死路一條。
如果詔安的事，是魏戰自己的意思，那就非常有意思了。
那就是說，魏戰有心屯兵，擴大在封地的勢力。
目的就很明確了。
這是為皇帝削藩做準備。
難道魏戰想要建立自己的小朝廷？
還是說，皇帝容不下魏戰，要削藩了？
魏戰反問一句，說道，“這有什麼區別嗎？”
“不管誰的意思，李涵將軍只有跟著我魏戰才有出路，不是嗎？”
“你不會讓你的部下和你一輩子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做人吧？”
李涵見魏戰什麼都不說，心中已經明瞭。
這是魏戰自己的意思。
剿匪，只是明面上的文章，擴充自己的實力，才是魏戰的目的。
那他要是跟了魏戰，最後有兩個結局。
和朝廷撕破臉之後，魏戰建立自己的小朝廷。
而他，作為跟隨魏戰的戰將，可能會成為魏戰的肱股之臣。
另一個結局，那就是被朝廷的軍隊殺死，成為背叛朝廷的反賊！
不管是有功之臣，還是反賊，都比做土匪要強上一百倍。
他既然來了這裡，就是存了投靠魏戰的心思。
可他還是想要看看，魏戰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實力。
李涵攥緊了雙拳，說道，“王爺，草民想看看王爺的練兵場，王爺不會拒絕吧？”
魏戰明白，李涵想要投靠他，對他的實力，並不看好。
正好，他也想李涵明白，只有跟著他才是李涵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