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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瑩，過來和老師打招呼。”
賈奇正向席地坐在牆邊的小女孩招手，說罷朝著沈汘訕笑一聲，“她叫賈婉瑩，性格有點內向。”
賈婉瑩朝兩人走過來，怯生生地喊了句“老師好”，兩隻手放在小腹前，手指勾在一起。
確實是個內向的孩子。
沈汘對小孩子態度會更溫和一些，藹然回了聲“你好”。
不過，十二歲的話，這個身高似乎矮了點吧。
賈奇正像猜到了他的想法一樣，嘆著氣解釋：“也不知道學跳舞能不能對長身高有點幫助，這都快成我的心病了。”
“多運動是有好處的。”
沈汘寬慰了一下，隨即抓住個重點，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與女孩平視：“瑩瑩，你一點基礎都沒有嗎？”
賈婉瑩羞怯地點了下頭，沒出聲。
這讓沈汘有點摸不著頭腦。
他來這兒之前先入為主的認為這孩子有一點舞蹈基礎。
畢竟他好歹也是培訓導師級別的舞者，賈奇正找他來教一個從未接觸過舞蹈的孩子，有點大材小用了。
不如找個普通老師，還能便宜一點。
沈汘有這個想法，就直接說了出來，委婉地表達了自已的疑惑，否則這錢賺著他也虧心。
說到這個，賈奇正略有尷尬：“我對舞蹈真是一無所知，就從網上看到沈老師的影片覺得您很厲害，一股腦的認準了......”
他頗有歉意：“教她這種孩子會不會太浪費您時間了？”
“呃......”
其實只要工資到位，哪有浪費不浪費時間一說。
沈汘不好意思說出這句話，但這種情況下，他如果還要那麼高的時薪，傳出去也就甭在這個圈子裡混了。
欺騙外行家長，臉都給丟盡。
少要點的話......還不如在家躺著。
沈汘心在滴血，誠懇提議：“還是建議您找個普通老師來。”
賈奇正點頭：“那老師可以推薦一下嗎？”
“我幫您問問吧。”
沈汘掏出手機，往旁邊走了幾步，編輯了一條廣告，挨個點開他帶的三個舞團的微信群。
【誠聘舞蹈老師，每週末教12歲女孩舞蹈基礎，時薪面議】
群裡頓時熱鬧起來，這些剛畢業或正實習的大學生很有梗，訊息一條一條往上刷。
【傳出去，沈老師有個十二歲的女兒。】
【你別太荒謬，十二年前老師才十三歲。】
【傳出去，沈老師給十二歲女孩當後媽！】
【後媽？資訊量好大，等我消化消化。】
【頭好癢，感覺要長腦子了。】
等了沒一會兒，沈汘收到一條私聊。
【溫婧：老師，我想試試。】
沈汘不喜歡夾在中間做這費力不討好的活兒，便把溫婧和另外兩個有意向的學生推給了賈奇正，感嘆著自已的錢錢不翼而飛，提出告辭。
“都是我的失誤讓老師白跑一趟。”
賈奇正思考了幾秒：“這樣吧，來都來了，您就教瑩瑩兩節課，時薪還是按一開始說的來，就當是我賠罪了。”
這位老闆是真大方......
沈汘想了想，也沒什麼不妥的，便答應下來。
室內溫暖，他脫了長風衣掛在一邊，裡面穿了件修身黑色薄衫，腰身頎長清瘦。
連內向的賈婉瑩都忍不住盯著他看。
學舞蹈繞不開的就是拉伸，沈汘帶著女孩坐在瑜伽墊上，先帶她壓胯。
十二歲如果想專業學舞蹈其實已經有些晚了，但看賈奇正的意思，只是想讓女兒鍛鍊鍛鍊。
所以沈汘要求的也比較松。
女孩倒是很聽話，但體態很差，筋骨僵硬，練起基本功來相當費力。
沈汘感覺她似乎也不是那麼想學舞蹈。
“腿不要動，上肢慢慢向前傾，往下壓.......”
賈婉瑩似乎覺得這個動作有點突破人類極限，筋骨肌肉稍微有一點繃緊就不敢繼續。
沈汘坐在旁邊的瑜伽墊上給她示範，纖薄的背弓起一點優美的弧度，輕輕鬆鬆俯在腿上。
“你看，老師能做到你也能做到，慢慢來不要害怕。”
女孩眼神裡流露出崇拜的神色，難得開口說話，嗓音細又細又輕：“老師，你好厲害。”
“......”
兩節課結束的時候，沈汘一扭頭，突然發現賈奇正一直坐在牆邊看著他們。
現在這麼有耐心的爸爸已經不多了。
“時間不早了，瑩瑩，你晚飯後也可以按照老師教的自已練習。”
“嗯。”女孩乖巧點頭。
沈汘和賈奇正打了聲招呼，打算離開，剛邁出去一步感覺衣角被攥住。
賈婉瑩仰頭看著他，眼神裡濃濃的不捨。
“怎麼了？”沈汘乾燥溫暖的手心蹭了蹭她的腦袋。
“老師你......好像媽媽。”
“啊？”
沈汘還沒來得及反應，走出去開門又折回來的賈奇正笑眯眯問了句：“你們在聊什麼？”
賈婉瑩沒說話，沈汘也下意識搖頭：“沒什麼，我就先走了。”
“行，老師再見。”
賈奇正一路把他送到小區外，目送他上車離開。
沈汘到家後接收了微信上轉過來的一千塊，忍不住又罵了幾句萬惡的有錢人。
這是他二十五年來賺的最輕鬆的工資！
想著，沈汘把截圖發到了嶼釗的聊天框。
【窩囊費到手。】
兩人的對話還停留在上午嶼釗下飛機後的報平安。
沈汘發現和老男人談戀愛的感覺還不錯，平靜舒適，不像普通情侶那樣恨不得整天粘在一起，不用時時刻刻報備。
他們都有各自的生活，也給對方足夠的私人空間。
這樣想著，沈汘繼續打字。
【明天不用去了，那個女孩0基礎，根本用不著我去教。】
對話方塊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轉賬 20000 元。】
【？】
【買機票吧，來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