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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尋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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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永珍初新。

正是爆竹聲中辭舊歲,煙花滿天迎新春好日子。

不大的小鎮上,到處張燈結綵,街上的行人,都穿上喜氣的新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說笑笑。

街邊,有一說書先生,身著青色長衫,面前擺有一張小桌子,桌子旁站著十幾個人,男女老少皆有,手裡大都抓著一把碎嘴吃食,耐心的等待著,畢竟除了過年就沒有這麼閒了。

“啪”

說書先生一拍驚堂木,故事算是正式開始了。

“話說五年以前,先帝駕崩,那年冬呀,可是下了一場極其罕見的大雪!一場雪足足下了十天,十天!”

“這是天地都在挽惜。”

“可是,先生…既然如此,天地為什麼不留下他呢。”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說話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孩。

說書先生一愣。

“嗯…人這一生,自有命數,改不得的。”

泥濘街道上,一個少年飛奔著,少年穿著一件黑色布衣,布衣上有著大大小小好幾個補丁,右手拿著一串糖葫蘆,左手提著二兩豬肉。

少年今年六歲,姓容,因為出生那天下了一場大雪,所以名千寒。

容千寒。

但從打小起,他就沒見過父母,自己姓甚名誰,還是村長爺爺告訴他的。

少年因為從小無父無母,所以日子過得十分貧寒,還好他們村子裡的人對他不錯,少年從小吃百家飯長大。少年也比較懂事,平常鄰里有什麼小事他都幫上一幫,所以村民們都不介意少年隔三差五來蹭頓飯。

少年並未因此怨恨過爹孃,畢竟少年覺得人能活在世上比什麼事都重要。

此時少年心中想著那句“人這一生,自有命數,改不得的”若有所思,奔跑速度慢了下來。

同樣的年齡,少年和那個小孩過的卻是截然不同的人生。

離少年不遠的街邊上,一名中年男人正吃著早餐,中年男人儀表堂堂,穿著一身純黑錦袍,渾身透露著一股正氣,揹著一個黑布條包裹長匣子,不知道里面裝著什麼,整個人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中年男人默默注視著少年,突然開口

“小子,等等。”

容千寒一愣,不確定喊的是不是自己,但還是停步轉身看了一眼,這一眼剛好和那中年男人對視上,容千寒滿頭霧水。

“先生喊的是我嗎?”

“嗯”

中年男人微微點頭,“方便過來坐坐嗎?”

這一下更把容千寒整不會了,但中年男人身上一直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威壓,使人不敢抗拒。

容千寒無奈,只好向中年男人走去,坐到桌子的另一邊,與中年男人對視著。

“先生,找我有事嗎?”

中年男人沒有立刻回答,上下打量著容千寒,沉吟片刻後反問“剛剛那個說書先生說‘人這一生,自有天命’你信嗎?”

“不信!”

容千寒斬釘截鐵的說道。

“哦,說說。”

這一下把中年男人的興趣勾起來了。

“如果人的一生由上天安排,什麼事情都是天註定的,那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又為誰而活?”

“哈哈!”

中年男人一笑,“不錯,是這個理!”

“先生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中年男人收起笑容,正襟危坐,身上那股淡淡的威壓突然變得磅礴起來,認真且自豪的說道“我是劍州,萬劍宗,尋劍人,李嘉洛。此次下山,一是來尋故人之劍,二是尋找天才,壯大宗門,你可願意拜入我萬劍宗?從此我命由我不由天,一柄凡劍開天門!”

容千寒只覺自己被一股無形的氣場壓的喘不過氣來,腦子中卻不斷的思考著李嘉洛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一柄凡劍開天門。”

半響,容千寒竟頂著那股威壓,緩緩抬頭盯著李嘉洛,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我容千寒此生無父無母,幸…幸得村長爺爺他們庇護,才能在這個世界上苟活著,但我不想…不想一輩子都是這樣!李爺爺告訴我,人要知恩圖報,我欠他們太…太多了,我這一生要守護的人,也太多了!”

“所以,我願意!”

此刻一個六歲的少年,竟爆發出無比的氣勢!

就連李嘉洛也不為此微微一愣,隨即眼底爆發出一股隱藏不住的興奮,激動。

“此少年,才六歲,心志確以是如此堅定,而且天賦也不低,天生骨骼異象,卻又不影響氣血執行,應是個奇才,未來說不定能做我萬劍宗扛鼎之人!”

李嘉洛心底激動萬分,但表面表現的還算是平靜,將自身的氣勢收住,緩緩點頭。

“嗯”

容千寒從這股威壓之中解放出來,此時才後知後覺,冷汗已將衣衫微微浸溼,在這大冬天裡不由自主的輕咳出聲。

李嘉洛有些不好意思,一股真氣從他身體裡散發出來,包裹著容千寒,竟是將他的身上衣衫烘乾了。

容千寒感受著身上奇特的感覺,瞪大眼睛,這是真神仙啊!

“我以後能和你一樣嗎?”

李嘉洛笑而不語,揮手招呼老闆。

“老闆,在上碗麵。”

老闆笑呵呵的應著,隨即李嘉洛這才又看向容千寒。

“這件事並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做到的,這世間有大多數人,終其一生,都達不到我一半的高度,但是你有這個天賦,但光有天賦可不行,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容千寒微微點頭,至於懂不懂,那就看他怎麼想了。

倆人吃完麵,便向容千寒的村子走去。

村子是近幾年建起來的,人口不足百人,而且大多是年過半百的老人,所以村子裡的人都互幫互助, 比較團結。

村裡面就兩個小孩,一個是容千寒,另一個叫唐初夢,都由村長爺爺撫養長大。容千寒的糖葫蘆就是帶給她的。

村子距離小鎮三、四里地,但大雪鋪路,兩人走了半個時辰才走到村口。

村子面積不大,只有二十多間房屋,整體成一個凹字形,在村子的中間有一棵巨大的樹,三人合抱那麼粗,接近四丈的高度,樹冠向四周分佈極廣,哪怕現在覆蓋著一層很厚的白雪,也不見一根樹枝被壓倒。哪怕是在村口,也有淡淡的香氣傳來。

李嘉洛看著此樹,眉頭微微皺起,像是在思索些什麼。

突然,他快步走到大樹底下,抬起手在樹上緩緩摩挲,閉上眼睛仔細感受。

“此樹,可名…青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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