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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章 白玥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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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充斥著黑暗和靜寂,也包容了狂風與被狂風捲攜的雨星。

天幕被驚雷劃開,刺破陰沉的天幕,給城市帶來一線光明,雷聲穿過城市的街巷,復又歸於平靜。

城市中心立著一座似人非人,似蟲非蟲,無比猙獰的雕像,它的的面容被閃電揭露,隨即又藏於黑暗之中。

光明中狂風吹滅了燈火,當黑暗再次落下,世界只剩下了晦明不定的街燈在小巷外閃爍著昏黃的光。

暗巷中有人影晃動,血液浮於積水之上。

街道上游逛的並非夜色下的行人,而是一隻只嗅著氣味的人足人手,耳尖似狐,吐舌似蛇的怪物,它在貪婪地**著地面的血液,嗅著氣味。

跟在這些異類之後的是一個個穿著黑色制服,頭戴著禮帽的人類,猩紅的瞳孔佈滿血絲,臉上帶著冰冷的色彩。

雨水從他們身邊滴落,他們跟隨著這些異類生命的腳步,追尋著血跡,追尋著氣味,追尋著獵物。

小巷被它們包圍,貪婪的惡獸流著涎水,滴在積水之中,皮毛上留下雨水,混入其中。

猩紅的獨眼注視著小巷,向著小巷聚集,獵犬和獵人都已到位,野獸謹慎的天性讓它們步伐放輕,等待著一擊致命的狩獵。

它們的獵物,名為薇諾娜的少女持著匕首藏在小巷之中,她緊握著匕首。

惡獸按捺不住它們嗜血的衝動,困獸之鬥在小巷中展開。

在雨夜,薇諾娜用匕首給予惡獸死亡的終局。

疲憊像是破閘的洪水,衝擊著薇諾娜的靈魂,戰鬥時的熱血被冰冷的雨水澆滅,身上的傷口已然麻木。

好睏啊。要在這裡睡著嗎?

她求生的意志也被寒冷淹沒,就像一點星火,黯淡無光。

“我是白玥鳶,一名旅者。”

一個少女出現在她的眼前,做出自我介紹,同時注視著她。

“雨下的很大,需要傘嗎?”

本應時刻提防他人的薇諾娜已經無暇去警惕這個聲音的主人。

聲音的主人其實不擅長搭訕,她不知道該怎麼和眼前的白髮少女說話。

薇諾娜意識朦朧也依舊警惕著看著背後舉傘的少女。

少女的出現很突兀,她不得不對少女產生疑慮。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出現人類都是一種異常的事情。

“放輕鬆,我不是壞人。啊,雖然壞人也會這麼說就是了。”

白玥鳶蔥白的玉指在自己的臉頰上輕輕滑動。

要怎麼接觸一隻受傷的野貓,以防止被抓傷呢?

正常來說要慢慢用語言來柔化她的警惕心,但是白玥鳶不覺著語言對這個少女有用。她徑直走上前抱住了少女。

薇諾娜詫異地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她一時間大腦陷入了空白。

雨水不再滴落在她的身上,她倚靠在身後的少女的懷中,意識似夢似醒,無法做出任何的動作,儘管她覺著這個動作略顯羞恥,但至少說明身前的人沒有惡意。

薇諾娜沾著雨水的銀髮被白玥鳶擁入懷中。

少女的面容被白玥鳶注視在眼裡。

薇諾娜銀色的髮絲因雨水而交織在一起,赤色的瞳孔好像燃燒著烈火,但此時朦朧的色彩讓其不顯得熾熱。緊皺的眉頭疏散開,這才顯現出少女的稚嫩,不再是一個堅毅的戰士而是一個疲憊的少女。

“抱歉哦,我不擅長戰鬥,所以才未出來給你添亂。”

白玥鳶將薇諾娜背起,雙手搬住少女的大腿,雖然不是說她的力氣不足以抱動少女,但是少女的身高遠比她要高一些。

薇諾娜在白玥鳶的背後下意識地抱著白玥鳶的脖子,銀絲從白玥鳶身側垂落。

薇諾娜緩緩閉上了眼睛,她需要適當地休息一下,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麼,她都需要做出準備。

在[惡土]上,誰也不知道下一秒遇到的是什麼——人類的[惡意]或是[惡意]的走狗。

……

三十秒前,白玥鳶還是一個正正常常生活的大學生。

她還記著她當時正因為考試失利而煩惱,逃避著成績的釋出,她寧願做一隻鴕鳥,忽略那份成績單,好好過她的假期。

“要是我穿越到不用考試的世界就好了。”——這是她躺在床上說的最後一句話。

之後她就睡去,等醒來她就站在了這裡。同時聽到了人類的哭聲和求助。

嗯,願望實現了,真是糟糕——為什麼她許願讓知識自己進入大腦就從未實現過。

和她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叫做系統的東西,系統說她要做的事情是驅逐這片土地上的[惡意],而[系統]是唯一的希望——少女也不知道系統是不是在給自己貼金,但是少女知道一點,那就是自己莫名其妙地被別人給予了任務。

她剛睜開眼就看到了眼前這個白髮少女獵殺這些異形的畫面,說實在地,這一幅畫面給她的衝擊感極強,她慶幸自己沒有吃晚餐。

某種意義上,這個世界或許真的不需要考試了,她應該先懷疑一下自己有沒有一個正常的身份。

她對這個世界確實沒有什麼概念,但是她親眼看到了銀髮少女和那些怪物的戰鬥,她知道這個任務一定非常麻煩——肯定比考試要麻煩很多。

如果銀髮少女沒能殺死這些怪物,她恐怕也好不到哪。

她能夠感受到她背後的銀髮少女的呼吸。

同樣地,她還聽到自己的心臟在砰砰亂跳,她分不清是對路上的詭異雕像的不安還是揹著這個少女的疲憊。她的思維並不紊亂,出乎意料地接受了現狀。

她其實也不確定這個少女會不會幫她,但是她也不太願意看著這個少女受難,何況她自己一個人也不知道去哪裡。

身邊環繞著火焰——那並非她過去所存在的能力,而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如手足延伸一樣的突然出現的能力。

“真是亂透了。”

她這樣評價著現在的情況,同時快步向著偏僻的區域跑去。

白玥鳶鑽進了一棟破舊的住宅樓,裡面的門隨意地敞著。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做到揹著這個少女跑了這麼久的,她感覺自己可能跑了大學一個學期都不一定有的運動量。

“不會有什麼壞人吧。”

她在這個時候自言自語,警惕地注視著眼前的居民樓,夜晚的黑暗和雨夜的風聲不及那些怪物和暗處的未知帶給她的恐懼。

裡面不少住房還是毛坯,大開著門,裡面雜亂地擺放著裝修的工具。

她有些猶豫,不知道是否要前行。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耳邊傳來了呼聲,銀髮的少女正睜著赤色的瞳孔看著前方。

“放我下來吧,我還沒到不能行走的程度。”

薇諾娜赤色的瞳孔彷彿映照著烈火。

剛才還發出熟睡般呼吸聲的少女此時已然在白玥鳶背後醒來,她看著眼前的破舊單元樓。

“你是東煌人嗎?”

薇諾娜看著黑髮的少女,少女此刻正從頭上流下汗水。她能夠看出少女具備一些東煌人的特徵。

“東煌?”

白玥鳶雖然能夠聽懂薇諾娜的語言,但是她不清楚東煌是哪裡,只是感覺聽起來很耳熟,感覺哪個遊戲裡曾這麼用。

應該是這個世界的一個國家。

但她還是搖了搖頭,畢竟如果這個世界的國家和自己以前的住處有不同,她肯定能被判斷出來是在撒謊,她對薇諾娜詢問道:“那是哪裡?”

薇諾娜深深地看了眼白玥鳶:“那是最後一個人類的國家,一個還在惡土上掙扎的國家。”

惡土?掙扎?

白玥鳶想要了解更多這個世界的東西,她眨了眨眼,正欲詢問。

“我們先進去吧,你想要詢問的我會慢慢解釋。”

她看到了白玥鳶眼裡的迷茫色彩,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至少不會是裝的。

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就像沒有被[惡意]汙染的白紙,讓她擔憂。

“再晚點,那些鬣犬就追上來了。”

“啊,好的。”

白玥鳶推開門,走了上去,對方似乎對她有了一些信任,不過這與她沒什麼關係。

她看著自己走進的住所,這裡只有一張破舊的沙發,被蟲蛀了一半,上面鋪著坐墊,積了不少的灰塵。

她坐在了沙發旁邊,望向了薇諾娜,等待著少女給出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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