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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請君入天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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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天空如洗,烈日正中。

本該晴空萬里,突來幾朵殘雲朝一方天地急急湧去,碰撞如墨缸傾倒,倒掛的黑色匹練頃刻間將下方一座城鎮籠罩。黑色光幕降下人間,圈下百里方圓的地域。此刻地域中心,三十三層高的的鴻基大廈天台外圍隱現一模糊輪廓,是為天門!

天門:高維向低維跌落時會短暫的在低維空間投影,因內外時空流速差異,遠看時會有異色輪廓,此輪廓稱為天門!天門者,凡人之眼不可見。跨天門可進行時空穿梭,有人稱其為蟲洞,也有人說是量子空間。因為其間種種於現世不可證,故不多言。值得一提的是,天門自瑪雅末日後,在世上出現已極少。每次出現的位置又隨機性較大,有的出現在半空中,有的出現在山體裡,更有的出現在深海下...故這些年人類誤入天門的事件已極少發生。

幾道身影自天門走出,在此方地域他們被允許使用一些異能。

鴻基大廈底部有一條美食街,其中有一家名為“三味”的麵館。

一中年男子倒拎著一根竹帚從麵館衝出,將竹帚一拋,仰天叫罵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個不長眼的樂色壞老子生意!”

遠處走來一人,一身藍白紋病號服,面色略帶焦慮,步伐中也帶了幾分急躁。他抬頭望天,向著天上的異色輪廓奔去,徑直穿過一間商場時,櫃檯電視裡播放的一則新聞短暫的吸引了一下他的注意力。“本臺插播一起最新報道...據悉,畫面中該男子今日午間突然失控打傷兩名看護,此時已逃離婁城第三人民醫院,並且去向不明...請注意!該男子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發現者請立即撥打電話...”

這三年,秦安“瘋”了,他時刻覺得自己體記憶體在另一個自己!他在一股不可抗力的安排下進了精神看護中心,對此他的“家人們”一無所知。

“完了!我上電視了!”秦安掩面衝出商場,一頭扎進了一群正在cosplay巡演的隊伍。

“兄弟,你這件戲服很帥啊!”秦安眼神一亮,衝著隊伍中的一個小夥說道。

“你這身行頭可以啊,哪搞的啊?我感覺你這一來,隊伍中最靚的那個仔就變成你了啊!”小夥明顯也一眼瞧上了秦安身上的病號服。

“要不換換?”

“換!哥們我早就想換個風格了!”

......

秦安抬頭看了眼天色,一路前行終於又一次走進了這家麵館。

“老闆,幫我暫停下時間,我有話要說!”

麵館老闆身形定在原處,身後卻分出了另一個自己來到秦安面前。

老闆伸出一隻手,“五分鐘!說完趕緊走!”

秦安沉眉低頭,手指悄然向上一指:“天門開了,就在鴻基大廈最上面!”

老闆抬頭,他的目光彷彿透過層層樓板直視上蒼。片刻後,他閉目嘆息道:“此次找你的人中有六主的替身在,我不好出面。”

三年前,秦安裝傻充愣靠著魚目珠硬生生苟到最後,從一開始的大力配合到後來的死皮賴臉。無論“鄂如海”如何威逼利誘,秦安就是不願跨過天門,硬生生的拖到了天門關閉。秦安此次雖然逃過一劫,那種瀕臨死亡的危機感卻在心底牢牢紮根!心裡也漸漸對魚三味的身份有了猜測!今日天門重現,消失了三年的“魚三味”麵館也再度出現!

此間地域,如今能幫他的人還有誰?

秦安大膽開口去試魚三味的能力,沒想到...除了秦安與麵館老闆魚三味外,周遭的一切在瞬間靜止如畫。

我去!果然是真的啊。

秦安瞬間淚流滿面,膝蓋一軟就要拜倒:“人..嗚嗚嗚..”

“人你妹阿!都跟你說了有六主的替身在,還想在麵館外面胡言亂語!想坑我?”魚三味捂住秦安的嘴,下一刻秦安眼前一花,兩人就出現在了麵館中。

秦安:“可是到嘴邊的話不說出來,真的好難受阿。您是不是?”

魚三味:“你猜到就好,千萬不要說出來!”

秦安還要再問,魚三味彷彿知他心意。下一刻,收銀臺上的金色張嘴魚頭伴隨著一陣急促的大口呼吸聲說道:“老闆!你明知道它來了,還讓我開口。是想坑我?”

魚三味壞笑道:“怎麼會?咱們可是自己人!”

你明明是自己差點被秦安坑了,現在想坑我一把好嗎?我怎麼攤上了你這麼一個不正經的老闆。

魚頭幽幽說道:“地獄,鬼道,妖界,人間,仙境,魔域統稱為六獄。六獄之主便是六主。六主的能力之大絕非你能想象,畢竟現今人類的所有認知都是在層層篩選後被允許的認知。”

秦安念頭一動,魚頭又開口補充道:“第一層,神允許被知道的,會透過人類可發現的規律一點點被總結出來。第二層,能被總結出來的規律會受當前人類的能力影響,僅有部分能有效傳承。第三層,人類權力組織經過主動篩選允許被公佈和使用的。第四層,已進入教材或社會流傳的。第五層,最終接收者的個人能力理解。而現在大部分人類所獲得的知識以及對這個世界規律的瞭解僅僅停留在第五層。”

秦安聽了半響,面色茫然的看向站在一旁憋笑的魚三味。

既然第一層是神允許被知道的,那我直接問神豈不是正好?你們明明連我心裡想什麼都能知道,為什麼現在卻站在一旁裝傻?說的就是你呢!魚老闆,想笑就笑出來吧!

魚三味突然不笑了。

秦安心道:你果然..哎..和你們打交道真是心累啊..

魚頭樂了:“這小子學會卡bug了,是個人才!”

魚三味:“你知道人類為什麼總是想象神卻始終發現不了神嗎?即使神就存在於身邊?”

秦安靜靜聽著,心想是第一層的緣故嗎?

魚三味:“是了!因為人類在存世之初就永遠不可能跳過第一層來了解這個世界。打個比方說:彩虹有幾種顏色?”

秦安猶豫了。

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他瞬間就明白了魚三味的意思。我看到的是我只能看到的,是在第一層下允許被看到的。第一層下同樣生效於人類的所有感官,更何況這還是在神允許的情況下。

秦安忍不住道:“這就是凡人?”

魚三味:“現在凡人有了一個成神的機會!人類需要這樣的機會,神也需要這樣的機會!一切都太久了,久到腐朽,久到創世者都開始厭惡這一切!於是不管有誰阻撓,六獄的試煉都將與時空長存,為我們尋得一個新生!”

秦安:“可是三年前。”

魚頭:“我們需要一個變數!”

秦安:“這次呢?”

魚頭:“我們無法左右。”

秦安:“為什麼找我?”

魚頭:“誰說是我們找了你?”

秦安:“我需要做什麼?”

魚頭:“遵從本心!”

秦安:“幫我!再借我一次魚目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只見黃菲菲大笑著從後廚走出,音容樣貌髮型服飾與三年前一模一樣。只不過這回除了背上的雙肩包,手裡還拎著一大個購物袋。

秦安詫異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黃菲菲:“比你早一點。哈哈哈哈哈哈...”黃菲菲強忍笑意:“魚哥,魚大嘴,你們倆整這雙簧給人家洗腦,最後還不是失敗了。”

魚三味閉口不言。

魚頭:“誰說我們失敗了!”

黃菲菲愛現似的把購物袋往桌上一放,隨後揹包裡的東西骨碌碌的往桌上一倒。

秦安看的眼睛都直了,不禁道:“這些年,你的口味一直都沒變?”

黃菲菲:“什麼啊真是的。人家這些東西一點都沒吃呢,剛帶去就被閻主給扣了!也不知道地獄的保鮮技術行不行,還能不能吃?”黃菲菲說著委屈巴巴的看向魚三味:“你說呢,魚哥?”

魚三味:“我哪知道,早讓你別帶了!”

黃菲菲:“那下一關鬼道呢?我東西都買了啊,總不能又叫我扔了吧?實在不行,你幫我把這些零食吃了,不許浪費!哼!”

秦安想起三年前黃菲菲說她也在名單上,這是透過試煉回來了?

秦安:“你還活著?”

黃菲菲白眼狂翻:“什麼話!老孃我天賦異稟壽與天齊!登頂如喝水,殺敵如切菜,豈是浪得虛名之輩?”

魚頭小聲嘀咕:“早知道,就讓這小妮子早點出來了。”

秦安早非三年前的愣種,此刻他看著黃菲菲那滿滿的購物袋,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崇拜,就像是看到了遊戲攻略一般:“請問,這些是參加試煉必不可少的物資嗎?”

魚三味心想:“敢情你是沒聽到三年前她帶的吃的都過期了啊...”

黃菲菲胸口一拍,大聲道:“那是自然!”說著就給秦安介紹起來她剛剛去超市採購的物資。有了三年前的經驗,這次黃菲菲挑的東西就不只是零食那麼簡單了。秦安的目光從好奇變成了呆滯,這都是個啥呀:一個黃桃罐頭,半個冰西瓜,一口平底鍋,油鹽醬醋小盒裝,各種燒烤醬汁調味料,兩卷抽紙,兩盒牙膏,十隻裝的牙刷,最後是一盒洗護合一套裝。等等這是...某牌子的避孕套!一箱!”

秦安無語了:長這麼大第一回知道這玩意是可以按箱買的啊...

黃菲菲紅著臉道:“嘿嘿,讓你發現了啊。”

一時間秦安腦中浮現了各種少兒不宜的場景,能看透心底的魚三味和魚頭此時和秦安看到了同樣的畫面...

秦安:“你在第一場試煉中到底經歷了啥?話說,我需要帶一點嗎?現在跑出去採購還來得及嗎?”

這是反向推銷嗎?

反向推銷最為致命啊!

魚頭小聲傳音:“老闆,我咋感覺今天這事要涼啊!”

魚三味心念狂動不停給黃菲菲發去心念感應:“快和他解釋啊!快和他解釋啊!快和他解釋啊~~~”

黃菲菲小聲道:“我說這是用來野外存水用,你信嗎?”

魚頭忽道:“來了!找秦安的!還不止一個!老闆接下來別叫我了啊,我感覺它也來了!”

魚三味:“妹子!你快進去,把你那些東西也帶進去!”

黃菲菲一屁股坐了下來:“我不!誰讓你騙我來著。”

魚三味急道:“我騙你啥了?”

秦安也急道:“我呢?我怎麼辦?我的魚目珠呢?”

黃菲菲:“老闆,來碗麵!”

魚三味:“妹啊,有事快說,別在這時候搞事啊?”

秦安插話道:“我也隨便來碗麵吧?”

黃菲菲憤憤道:“你說過閻主的冰櫃天生地養能豐胸養顏…可是三年了!我還是A罩杯!哼!”黃菲菲說著還不忘用雙手託著胸,“秦安也在這,不信你讓他過來摸摸!”

秦安一愣:“真的嗎?”

魚三味:“去過地獄的人早已沒了人類世界的倫理觀念。你別當真,我待會給你上面時會把魚木珠放你湯裡,你含在嘴裡用下顎狠狠抵住便能無視一切幻術。就算招你的神使想要作弊,你也不怕,儘管裝傻拖過時間便可!”魚三味說完即刻轉身朝後廚走去。

此刻,一道身影已跨過門檻,直挺挺的站在門口。只一眼便看到了正背對著自己的秦安!

那一刻,秦安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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