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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這是,師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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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柔抱著自己的腿,小巧的鼻尖已經凍得發紅,她蜷縮在角落裡,像個沒人要的小可憐。

她在宮裡,爾虞我詐沒少見,但明目張膽殺人嫁禍到她身上的,這還是第一次。

說不一點都不怕是假的。

大牢內,陰風夾雜著腐爛的氣味,燭光忽明忽暗,偶爾有老鼠經過,它們好像不怕人似的,若不驅趕還會停留四處張望,並且發出“吱吱”的聲音。

聽的人頭皮發麻。

蘇昀並沒有離開,而是伸直了雙腿坐在牆邊,陪著商柔,他需要梳理整個過程的時間。

商柔見蘇昀不肯靠近,於是不動聲色地往蘇昀身邊蹭了蹭。

見他沒有反應,乾脆起身坐在了他的腿上,地上太涼了,即便有草蓆她也受不了,腹部傳來陣痛,讓她很不舒服。

蘇昀閉著眼睛,手攬著坐在腿上的商柔,柔和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解的神色,兇手為何多此一舉,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商柔抬起胳膊,纖細的手指撫平了他緊皺的眉頭。

“我是個很惜命的人,換做以前,我定急著找兇手,洗脫自己的嫌疑。”商柔聲音很輕。

商柔慢慢偏移最後靠在了蘇昀的身上,他身上很熱,帶著淡淡的香味...

蘇昀靜靜聽著,並沒有接話,而是等著商柔繼續往下說。

商柔將手搭在了蘇昀的肩上。

“若我身死,便可以解脫,不必再為和親一事煩惱,也不必日日擔心,接下來怎麼辦,死亡未嘗不是一種上好的逃避方式。”說完,商柔抬起指尖在蘇昀的臉龐摩擦了兩下。

蘇昀聽到商柔這麼說,柔和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怒意,但很快被他隱藏了下去。

“我不會讓公主死,和親一事,我已有對策,至於接下來怎麼辦,隨公主的意。”蘇昀聲音有些沉,說這話的時候,很是嚴厲。

商柔嘴角上揚,看向大牢外的燭火道:“蘇昀,你恨我嗎?用這樣的方式,將你捆在我身邊。”

如果當日不是她用蘇府上下幾十口人的性命威脅他,恐怕早就被他丟出蘇府了。

蘇昀薄唇微張,但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短暫的擁有,於他來說已經是一種恩賜,“恨”一詞從何而來。

若非她主動接近,他此生都沒有機會靠近她一步。

“恨也無用。”商柔說著伸出手捏著蘇昀的臉頰:“說說,接下來怎麼辦吧。”

蘇昀的臉頰被商柔捏著,嘴自然是噘起來的,說話自然也不方便,乾脆閉嘴不言了。

商柔覺得蘇昀有時候挺可愛的,就這長相,放在家裡,可比花瓶要賞心悅目的多。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蘇昀開口道:“明日,大理寺少卿定會開堂問話,你只要記住,別亂說,別亂承認,剩下的交給我。”

“我心中有一懷疑之人,當時,我與一位管事嬤嬤一同進的齋舍。”商柔仔細回想著那日的情景。

蘇昀從始至終懷疑的都是此人,所以商柔說關筱的時候,他並沒有同意她的猜想。

“我一直沒懷疑她,是因為,我當時想賄賂她,給她銀子,她沒有收,還沉下臉來,說了我兩句。”商柔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自己怕是沒救了,竟然相信只有一面之緣的老嬤嬤。

蘇昀不用繼續問,也知道商柔口中之人是誰了,他來大牢之前,已經讓趙玉玄盯著她了。

商柔打著哈欠:“不知是迷香聞的太多還是怎的,我總是困,頭好像被薄沙纏住了似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蘇昀換了個姿勢,商柔很是配合。

“經歷了這樣的事情,我一閉眼睛就是溫子玥死後的慘狀,她手裡還握著要贈予你的香囊呢。”商柔說著,握住了蘇昀的手,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心裡也就沒那麼怕了。

蘇昀指腹在商柔白皙的手背上摩擦了兩下,即便是這樣,他也不後悔,當初沒有收溫子玥的香囊。

無愛,何必給其期望。

只是可惜,花一般的年紀,卻慘死在齋舍...

商柔枕著蘇昀的胳膊,臉埋在他的胸口:“師長,若我昨天出了意外,你會傷心嗎?”

“閉嘴,不要胡言。”蘇昀嚴肅道。

商柔抿著唇,她的手被他握的生疼...

楊子墨聽蘇昀去了大牢,劍眉微皺,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這樣隨意進出,就不怕招人詬病留下話柄嗎?

蘇昀一身白衣側身躺在大牢的草蓆上,一張俊美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神色,他靜靜的看著懷裡已經熟睡的小公主。

商柔攥著他的衣襟,睡相極為乖巧。

楊子墨趁夜黑人靜之際,去了大牢,他剛過去,就瞧見蘇昀在...

蘇昀抬起長眸,手放在唇間,讓楊子墨不要出聲,他慢慢抽出胳膊,將斗篷蓋在小公主身上。

楊子墨站在不遠處,等蘇昀過來後,他壓低聲音道:“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了她,人證物證聚在,你如何幫她?”

蘇昀手背在身後:“放心,定不會讓你為難,不過...”蘇昀轉過身,長眸半瞌:“不許對她用刑,否則別怪我不念師徒情分。”

楊子墨拱手彎下腰:“若她是未來師母,學生定不會為難她。”

“休得胡言。”蘇昀嗓音溫潤,眉宇間帶了一絲愁容。

楊子墨不解,若不是師母,他剛剛那副神情模樣,又是為何?

蘇昀擔心小公主會驚醒,囑咐了楊子墨幾句後,便回去了。

楊子墨冷著一張臉,對於蘇昀這個師長,他從心裡敬畏,只是他不善於表達罷了。

趙玉玄盯著管事的陳嬤嬤,見她進了齋舍,熄了燭,他才找了個地方躺下去。

陳嬤嬤坐在床上,聲音非常小:“一步錯,步步錯,想要我的命,拿去便是,只希望你能回頭,不要在繼續,濫殺無辜了。”

話音剛落,她的胸口赫然插著一把匕首,她沒有喊,只是痛苦的躺在床上。

若當時,她能上前阻攔,也許今日之事便不會發生。

屋子內靜悄悄的,等到天亮之時,管事的關嬤嬤,見陳嬤嬤還沒有起床,於是敲門叫了兩聲。

趙玉玄一整晚都在牆上盯著,這個陳嬤嬤進去後便再也沒有出來。

關嬤嬤推開門,屋內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嚇得她連連倒退,險些站不穩腳。

“快,快來人啊,陳,陳嬤嬤遇害了。”關嬤嬤大聲嚷嚷著。

學子聽到關嬤嬤的喊聲後,紛紛從房間裡出來檢視究竟。

趙玉玄翻入院中,快步上前,結果,他看到陳嬤嬤已經死了,她手握著匕首,看樣子是自殺的。

他臉色很難看,昨夜他一直守在外面,沒有任何人進去,就算有人一直躲在屋內,那也不可能逃出去。

他快速走了進去。

學子捂著嘴,躲的躲,有的人乾脆嚷嚷著要回家,不在國子監繼續聽學了。

有幾名膽子大的學子,走了進去,陳嬤嬤雖然嚴厲,但她對她們卻是極好的。

有時候會幫她們洗衣服,熬姜水,若犯了錯,訓斥幾句就罷了,也會為她們遮掩。

趙玉玄檢視了窗戶,灰塵還在上面,沒有任何多餘的痕跡。

他現在腦子一團亂,老狐狸說過,陳嬤嬤是很關鍵的人物,讓他盯緊了,可是沒想到,她竟然就這麼死了。

這時從外面回來的王淼,大叫一聲,險些嚇暈過去,關靜兒馬上上前扶著她。

“這,這是怎麼了。”王淼顫抖著手,指著陳嬤嬤的房間道。

關靜兒臉色慘白顯然也是怕的,她小聲道:“你先別問了,一會再說,你先把你的衣物拿出來吧,我們換齋舍了。”

“怎麼了?是偷簪子的人抓住了?”王淼說完向叄號齋舍走去。

關靜兒跟在她的身後,低聲道:“子玥姐姐遇害,李木木被關進大牢了。”

王淼捂著嘴,不敢置信的看著關靜兒,她手指著牆面,上面還留著溫子玥的血跡。

關靜兒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外面更加熱鬧了,因為有人在枕頭下發現了一封信,字跡歪七扭八的,不成樣子。

不過她們還是看懂了上面寫的是什麼...

大概意思是“她不該收李木木討好的銀子,一步錯,步步錯,最後幫她偷盜溫子玥的髮簪,東窗事發後,害怕皇后怪罪,又與李木木合夥將溫子玥殺了,她知道罪責難逃,不想被砍頭便自殺了”。

趙玉玄將信狠狠拍在桌子上,不可能,這個陳嬤嬤肯定是被人殺害的,這信也是偽造的。

小公主賄賂有可能,但她肯定不會偷盜皇后的髮簪,她們兩個本就有仇,互看不順眼,她怎會拿她的東西。

究竟是誰,想害商柔。

陳嬤嬤一死,加上之前的證據和這份遺書,便可定了商柔的罪。

是他的錯,讓他盯緊,他卻沒看住,這可如何是好。

這件事已經交給了大理寺,楊子墨帶著巡捕來到國子監,仵作檢驗了傷口和痕跡,證明,嬤嬤她確實是自殺的。

楊子墨又派人拿來了陳嬤嬤之前寫的字,她在宮中當差,一直不認識字,字寫的也非常難看,非常好辨認。

趙玉玄看著楊子墨:“這字,不是陳嬤嬤寫的對嗎?”

楊子墨搖了搖頭:“相反,正出自陳嬤嬤之手。”

他是大理寺少卿,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偏袒。

只不過他趕到奇怪,一個面相醜陋的女子,為何引得趙玉玄和蘇昀如此關心。

其中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嗎?

蘇昀下了朝後,得知陳嬤嬤也遇害了,那雙眸子瞬間黯淡。

這計劃,不像是臨時起意...

蘇昀上了馬車,捏著眉心,他昨日沒有睡好,今日有起早回府換朝服,折騰下來,有些頭疼。

不過,只要楊子墨不用刑,商柔就是安全的。

如蘇昀所料,楊子墨確實開了堂,不過商柔從始至終,都不承認,她沒有害溫子玥,更沒有與陳嬤嬤聯手,偷什麼髮簪。

“儘早交代,也免得受皮肉之苦。”楊子墨冷著臉。

昨天蘇昀特意囑託過,不許對李木木用刑,他不過是嚇嚇她罷了。

商柔跪在地上:“沒有,就是沒有,那日我被蘇大人罰了,跪在書閣許久,後來蘇大人送我回齋舍,進去後,沒多久,我就睡著了。”

“那你怎麼解釋,你渾身是血躺在床上,難到有人害你,你卻不知?”楊子墨冷聲道。

商柔沒了耐心,這個楊子墨怎麼回事啊,來來回回的重複問她,她已經說了很多遍了。

“香燭里加了東西,所以我才睡的那麼沉。”商柔快要被逼瘋了,從早上開始,一直到現在,她已經跪了兩個時辰,膝蓋已經疼的沒有知覺了。

楊子墨一拍驚堂木:“本官在給你一次機會,如實招來。”

商柔咬著牙,該說的她已經說了,還讓他說什麼啊。

“如果真如你所說,兇手豈不是多此一舉,明明可以直接殺了你,卻沒有動手,而是殺了溫子玥嫁禍與你?”楊子墨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冷。

商柔抬起頭看向楊子墨:“這是你要查的,你問我做什麼!”

楊子墨氣的不行,這時,外面傳來了一名中年男子的聲音。

“揚大人,她所說之言,漏洞百出,為何還不用刑,難不成,你想偏袒她?”一名身穿官府的中年男子嚴厲道。

他看商柔的眼神,恨不得直接將她掐死一般。

“丞相大人,國有國法,我還沒有問清楚,怎能隨意用刑。”楊子墨扛著壓力,若不是蘇昀,他早就用刑了。

溫丞相揹著手,看著商柔:“她殺了我的愛女,死有餘辜,現在證據確鑿,你卻遲遲不肯做決斷,我一會便寫奏摺,參揚大人,徇私枉法。”

“人不是我殺的,就算你殺了我,也沒辦法為子玥姐姐報仇。”商柔仰著頭,看著溫丞相道。

她本來就討厭溫丞相,要不是他提出和親,她也不至於被逼的無路可走。

溫丞相舉起手,就在巴掌要落下時,清冷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緊接著就看到了蘇昀的身影。

“蘇某不知,何時大理寺辦案,丞相可以隨意插手了。”蘇昀走到商柔身邊,刻意將她護在身後:“她是我的學生,作為師長,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前,沒人能動她分毫。”

溫丞相看著蘇昀:“你這意思是要與我為敵?”

“蘇某從未想過與誰為敵,若丞相大人這麼想,蘇某願意奉陪。”蘇昀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壓的很重。

他在一天,便會護她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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