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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姝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大片大片的黑色籠罩著城市，她看不見方向，漫無目的地走著。
她不記得自己走了多久，只是機械運動著，感覺不到一絲疲憊。
忽然，一個被微弱的白光環繞著的人著急跑過來。
陳姝有些近視和散光，看不清來人，下意識收緊拳頭，作出攻擊姿態。
“陳姝。”
她聽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女聲。
“我們不能回到從前嗎？”
陳姝隱隱感到一陣悲傷，但她張不了嘴，只是沉默著，看到隨著她的靠近而變得光亮的世界。
依舊，沒有看到她的臉。
但陳姝篤定了這個人的身份。
“將、思、琪。”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陳姝再一次被扭曲的世界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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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看不見的黑色包圍著陳姝，她只覺得全身失力，不由自主抽搐著。
一陣微涼的氣息溫和的掃過她的臉頰，她猛然才睜開了眼。
入眼的，是一個笑容詭異的晴天娃娃，它被放置在桌子上，對躺在沙發上的陳姝和善的笑。
它的底下有個不起眼的小鈴鐺，風一吹來，鈴鐺清脆的聲音就會在房子裡迴盪。
陳姝擦去臉上的虛汗，從沙發上爬起來。
“原來是一個奇怪的夢。”
居然，夢到了將思琪……
高中時期，不知道怎麼相熟的朋友。
怎麼會忽然夢到她了呢？
視線觸及晴天娃娃的笑臉上，陳姝想起來了最近發生的一件事。
上頭派遣陳姝和一位資深的調查員共同去調查A市一家即將上市的公司情況。
據小道訊息，這家公司內部的資金週轉存在著一定的問題，財務狀況也並不如他們向外界表面的那般良好。
為了打探到訊息，他們四處暗訪，也偷偷地和線人交換訊息，邊收集資料邊整合。
裝作有個資深股民女兒的陳姝，灰頭土臉的和周圍人打探訊息。
有個想要自己炒股玩玩的千金大小姐在人群中四處張望紅綠交雜的股盤，在人海茫茫中，她看到了唯一的同齡女性，湊了過去。
“你也要炒股嗎？”她問。
陳姝搖頭，指了指自己身上元包郵的劣質上衣說道：“我連飯都要吃不起了，哪還有錢炒股。”
“那你來這做什麼？”
“我來找我爸，他把我們家的錢都拿去炒股了，我攔不住他，只能跟著他來看看情況。”
看著陳姝狼狽的模樣，万俟有些同情她。
“你們押的哪隻股啊，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陳姝抬手指著一片大跌的a股，心如死灰般：“這個。”
万俟怔住。
她雖然不瞭解股市操作，但一直下跌的，顯然賠死了。
万俟心裡默默保佑它不會再跌。
兩個人交談甚歡。
據万俟所言，她從小到大運氣挺好的。
原先她父母都是兩公司的中管，恰逢公司的變革，公司不允許內部員工戀情，要求兩人中必須有一人辭職。
那時候万俟的母親謝琪剛生下万俟，身體還未調養好，按公司那邊的意思，是想逼她自己辭職的。
公司那邊的高管認為，一孕傻三年，她已經不再具備優秀的能力，能為公司創造鉅額收益了。
他們甚至偷偷鞭策了万俟的父親，想讓他開口，但他二話沒說提了辭呈。
“我和謝琪是一同進入公司的，也是張董您一手提拔任用的。這十多年，我們一直兢兢業業的，不只是為了公司，也是為了感激您的栽培。”
“謝琪成為經理後，哪一次不是盡全力達成公司的目標……她身體不好，入職前也沒怎麼喝酒，但是為了公司，她好幾次喝到胃出血。她對公司的奉獻不比別人少，也不比我少……”
等謝琪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中年得子的萬明陽在家裡已經學會了要怎麼照顧剛出生的女兒，熟練地能夠為她換尿布，溫奶，哄著她睡覺了。
謝琪望著他的身影，嘆了口氣。
在得到萬明陽的支援後，謝琪毅然決定要離開公司。
兩個人談下一間店鋪，打算做些小本生意，雖不至於大富大貴，但至少不用受到來自上層管理者的挑剔蔑視的目光，也不用再喝到胃出血了。
兩個人的生意具體做什麼還沒商量好，抱著小孩的萬明陽想到了什麼，開玩笑道：“不然讓我們家寶貝選吧。”
命運般的，年幼的万俟選擇了一顆不知道怎麼混進去的玻璃珠。
亮晶晶的，裡面還有些獨特的紋路。
草率間做的選擇，卻在無意中與時代齊頭並進。
万俟說到這，見陳姝還是不明所以，又繼續舉例。
十五歲那年，万俟和班上的同學一樣喜歡上了一個明星，為了搶到他的演唱會門票，她們不惜花費重金和黃牛去買。
苦於生活費被管控，万俟沒有錢和黃牛買，本以為自己去不了了，在這個明星的微博底下評論表示難過，意外的被他抽中幸運粉絲，收到了他免費送來的門票。
十八歲那年，万俟好奇買了一張彩票，回家後刮開，在萬眾矚目之下，万俟中了五千塊錢。
万俟伸出手指去算她列舉的事，認真又誠懇。
“我剛剛也投了這隻股，過段時間，錢一定能弄回來的！”
陳姝好笑，裝出一副相信的表情配合她。
她真是個很單純的人啊。
哪怕是偽裝，陳姝也無法辜負小姑娘的好意。
只是，無論是漲還是跌，如果不繼續跟進的話，就算漲幅起來了，也只是賠多賠少的問題。
陳姝這段時間打探到的訊息不算少。
在這個月以前，X2公司的股票走勢相對穩定，但不知道哪裡傳來的訊息，說公司內部有新型研發的產品，一旦正式推出，收益絕對翻了個好幾倍。
這種小道訊息本不可靠，更別說是這種官方未透露任何資訊的，但不知道為什麼，股民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孤注一擲等待新品的產出。
除卻一時上頭，被人帶節奏給忽悠的外，集團內部肯定是對數值做了手腳。
否則，今年年末公司的淨利潤竟然比往年高了十幾倍。
不過這些訊息，還是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