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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惹事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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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山兵寨裡的軍馬確實是好馬,三十里外的五丈縣,半個多時辰便到。

算上問路又花了些時間,等寧嶽風到了白塘村時,也就剛花了一個時辰。

可是,再快的馬也追不上時光流逝,尤其是死人的時光。

馬涼死了,從墓碑上看,是死在大夏曆112年七月,也就是兩年多前。

據村裡人說,馬涼是因為貪杯醉酒,在回家的路上腳下一滑,跌入了村裡的河塘中,溺水而亡。

鄉里的仵作當時來驗過屍,確認身上沒有傷口,的確是淹死的。

但馬涼在白塘村根本沒有什麼親戚,後事還是村裡鄉親幫著了理的。

聽村裡人說,馬涼平日裡遊手好閒,也沒什麼正經事幹,卻似乎也不缺錢花,還經常喝得爛醉。

醉酒淹死在河塘似乎也是命中註定。

寧嶽風不相信什麼命中註定,他反而更相信:這是一場一點沒有意外的意外。

羅熙雲那邊同樣也沒有意外:劉恩也死了。

劉恩的死看上去也是個意外。

他剛搬回村裡不久,就碰上村裡的祠堂翻修,由於早年學過些木工手藝,他便幫工去了。

結果,在吊裝大梁的時候,一條繩索突然斷了。重達六七百斤的大梁瞬間落了下來,正好砸在了在下面幹活的劉恩頭上。

劉恩當場就不行了。

等到村裡的郎中匆匆趕來,劉恩已經嚥了氣。

劉恩死後,他媳婦柴氏便帶著四歲的兒子離開了資水村,回了孃家。此後再沒有任何訊息。

至於柴氏孃家在哪?村裡人有的說雄州以北的柳橋縣,有的說是崇禮府的陽河縣,反正沒人說得清。

二人全死了,也意味著仵作這條線索徹底斷了。

也正是如此,寧嶽風更加肯定當年肖掌門之死大有蹊蹺。師父命他前來追查,顯然是來對了。

可是,仵作線索斷了,也意味眼下沒了追查的方向,至少短期內再也找不到合適的突破口了。

寧嶽風也想過直接從逍遙宗身上尋覓線索,可一時之間,他也想不出什麼好的法子。

而一旦貿然行事,很可能會打草驚蛇。

但最要緊的是,倘若短時之內再沒有什麼頭緒,熙雲姑娘怕是也留不住了。

一想到羅熙雲要走了,寧嶽風又有些惆悵起來。

不過,寧嶽風有一點好:凡事皆能看得開,也總能給自己找到臺階下。

有些事既然無法避免,那便索性瀟灑地去面對它。

師父曾言,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一壺好酒解決不了的,倘若有,那就再來一壺。

所以,寧嶽風決定尋家雄州最好的酒樓,為羅姑娘踐行。

既然美人不堪留,便把美酒灑心頭。

在從客棧掌櫃那打聽好酒樓之後,寧嶽風特意先去了一趟。拍給掌櫃二兩銀子,訂了個樓上靠窗的位置,還請掌櫃照著銀子配上六個特色菜,討個六六大順的好彩頭。

安排停當之後,寧嶽風換上了那件淡黃色長袍,然後帶著羅熙雲往酒樓而去。

這間酒樓位於城中大市旁邊的悅明坊內,名為樊月樓,的確是雄州數一數二的酒樓,是眾多達官貴人、名士商賈常來之地。

寧嶽風二人隨著小二先上了二樓,然後被引到了一處靠窗的位置,推開窗戶便能看到樓下的街景。

待二人坐定,不多時,小二便將菜品一一上齊,六個菜擺滿了案幾,色香俱全。

可是,寧嶽風一個菜也不認得。

“二位客官,菜已上齊,請慢用。”小二恭敬地說道。

“等等。”小二剛想轉身告退,卻被寧嶽風叫住了。

“客官還有何吩咐?”小二依然陪著笑。

“哦,是這樣。”寧嶽風身子往後一仰,故作慵懶之狀,“我這位朋友是遠道而來,今日特地到此來品嚐本地美食,就麻煩小哥略微介紹一二,以助雅興。”

小二一聽,立即明白了。

雖然他心裡道,只聽說過吟詩行令助雅興的,還沒聽說過報菜名助興的。可臉上卻依然陪著笑。

“那小的便獻醜了。”小二回道。

“這道叫雪嬰兒,是將田雞剝皮去腑,然後以精豆粉裹煎炸而成。因色白如雪,形似嬰兒,故名雪嬰兒。”小二指著一盤菜道。

“旁邊這道是䓤醋雞,先將整隻雞蒸熟,待放涼之後切塊,再以䓤、醋作料拌食,尤為爽口。”小二接著道。

“這道則大有講究了。”小二說著指了指案几正中那道菜,“它名為五生盤,乃是選豬、羊、牛、熊、鹿五畜細嫩處之肉,將其細切成膾,再以秘製汁料調味後生食即可。”

小二已說得眉毛色舞,而寧嶽風則聽得滿口生津。

“這道則是點心……”

正當小二準備繼續說下去時,身後的樓梯口突然傳來一陣鼓譟。

“小二!死哪裡去了,還不趕快上菜!”

隨著聲音從樓梯口冒出來的,是一名細眼鷹鼻的年輕男子。只見他頭戴玉冠,身披一件狐皮大氅,樣子甚是富貴。

正是他的那聲叫喊打斷了小二的報菜,還嚇得小二一哆嗦。

“喲,高四郎來了,快這邊請,位置早給你留好了!”小二連忙撇下了寧嶽風二人,一路小跑地迎了上去。

跟著高四郎上來的還有兩人,一高一矮,衣著皆不俗,可面目卻不善。只是跟在高四郎身後時,又露出一臉諂媚相。

三人大搖大擺地走到了一張案邊,這個位置應該是二樓最好的位置了。它雖然位於轉角處,卻是從樓中伸出去的一座樓臺,往此一坐,視野極佳,兩邊街景盡覽無遺。

小二在招呼好三人之後,又忙不迭地跑了回來。

“請二位客官見諒。”小二陪著笑,“要不小的繼續?”

“算了、算了。”寧嶽風擺了擺手。

被方才這麼一攪和,寧嶽風興致瞬間沒了。而看到那三人的樣子做派之後,羅熙雲也皺起了眉。

“對了,店裡有什麼好酒嗎,也先上一壺來。”寧嶽風這時才發現自己還未點酒。

“不知客官要什麼酒?”小二問道。

“自然是最好的酒了。”寧嶽風瀟灑地回道。

“嗯……要論本店最好的酒那當屬西秦葡萄酒,此酒是從西秦而來,路途遙遠,所以每日數量有限。客官確定要嗎?”小二問道。

“要,當然要。你只管上來便是。”寧嶽風豪邁地說道。

“好。不過因此酒價高,小的還得事先與客官打個招呼,以免到時出了誤會。”小二又道。

“價高?能有多高?”寧嶽風問道。

“一壺需紋銀一兩五錢。”小二生怕對方聽錯,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比畫了一個“一”和一個“五”。

聞聽此言,寧嶽風心裡不由得一顫,嘴上差點沒叫出來。

饒是他早有了心理準備,也還是被這酒錢嚇了一跳:這一壺便相當於三十壺“玉落”的價錢了,莫非這酒是金子做的不成?

正當寧嶽風有些拿不定主意時,羅熙雲又出手了。

只見她掏出一塊銀子放在了案几上。

“不會差你酒錢的,儘管上來便是。”她笑著朝小二道。

“好嘞!客官稍等,酒馬上到!”小二一見銀子,臉上立馬像開了花一樣,收了銀子,屁顛兒屁顛兒地走了。

“熙雲姑娘,這可如何使得。”寧嶽風尷尬地笑了笑,“說好是我為姑娘踐行的。”

“這如何使不得,俗話說,好酒配英雄,再貴的酒,寧大哥也當得起。”羅熙雲莞爾一笑。

寧嶽風還沒喝,便有些醉了。

隨後,二人便先吃了幾口菜,只等著好酒上來。

不多時,只見小二端著酒從樓梯口上來,然後直奔寧嶽風這桌而來。

只見小二托盤中的那酒壺雪白如玉,甚是亮眼,正是好器配好酒。

“小二!”忽然,又是那個令人生厭的聲音響了起來。

小二剛走到一半,頓時被嚇了一跳,扭頭髮現喚他的正是方才那位高四郎。

“請問高四郎有何吩咐?”小二連忙問道。

“你手中是西秦葡萄酒吧?”

“正是。”小二頓覺不妙。

“那還不與我送來!”高四郎朝小二招了招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快點,小爺正好渴了。”

“可……”小二欲言又止,一臉苦相地愣在了原地。

他先朝寧嶽風這邊看了一眼,最終還是無奈地朝高四郎那邊走了過去。

這一切自然被寧嶽風看在眼裡。

所以,當小二拿著個空托盤,一臉愧疚地走過時,寧嶽風已然猜到發生了何事。

“二位客官,小的實在抱歉得緊,這酒只有這一壺了,原本是該給二位的。可那邊那人小的實在得罪不起。”小二一臉委屈道,“一會兒小的便將銀子奉還,再送二位一壺上好的黃酒,算是給二位賠禮,還請二位多多包涵。”

“那人是何許人也,竟如此霸道。”寧嶽風冷冷問道。

“客官想必是外鄉人吧。”小二壓低聲音道,”此人慣被喚作高四郎,乃是本城漕運船主,在此地幾乎無人不知。”

“一個船主便能如此囂張跋扈嗎?”寧嶽風甚為不解。

“客官有所不知,這位高四郎可不是一般的船主。”小二繼續道,“他早些年曾做過本州蔡衙內的伴讀,頗得衙內歡心,直到如今還時常與衙內一道出遊。三年多前,衙內有意提攜於他,讓他做了漕運船主,說是船主,但凡經過雄州漕運碼頭的商船,從卸貨、裝運到修船、補給,這些行當皆歸他掌管,這可是日進斗金的買賣啊。所以,背地裡大夥也稱他作“小衙內”,在這雄州城裡自然少有人敢惹,就連一般官府之人見了也得讓他三分呢。”

“一個伴讀如何能如此得勢?”羅熙雲還是一臉不解。

“這位女客官,有些話小的不便明言,所謂伴讀又豈止讀書而已……”小二微微一笑,笑得很是曖昧。

羅熙雲依然不明就裡,但寧嶽風卻立時明白了。

他在涼州混跡於青樓時,便聽人說過,這世上有的男人是無論如何不會來青樓,因為這些人只有“龍陽“之好。

想來,蔡衙內與這高四郎便是此等貨色了。

不過,寧嶽風此刻腦子裡卻想著另外一件事。

“小二,這高四郎果真如你所言,無人敢惹?”寧嶽風問道。

“小的豈敢亂說,惹了他便如同惹了蔡衙內,這雄州一地何人有這膽子?”小二道,“方才你也看見了,不是小的有意怠慢客官,實在是惹不起啊。”

“嗯……”寧嶽風默默點了頭,若有所思。

“算了,寧大哥,常言道,小不忍則亂大謀,不必與這些人一般見識。”羅熙雲也在一旁勸道。

“非也,非也。”寧嶽風猛然抬起了頭,“我反正也沒什麼大謀,所以也就不用忍了。”

還未等羅熙雲明白過來,只見寧嶽風一拍案几,厲聲道:“明明是我叫酒在先,他入座在後,憑什麼酒要給他,這天下哪有這般道理!”

寧嶽風這一通叫嚷頓時引得周圍客人紛紛側目,那小二則是一臉驚愕,臉都嚇白了。

其實,寧嶽風這番話不是說給小二聽的。

果然,高四郎身邊那名高個子聞聲站了起來,晃著膀子便朝這邊走了過來,嚇得小二連忙閃到了一邊。

“是哪個不知死活的要在此講道理。”高個子走到近前,打量了寧嶽風一番,“是你嗎?小子?”

“正是你小爺我。”寧嶽風脖子一揚,乜了那人一眼。

“小子,沒看見高四郎在此嗎?”那人挽起了袖子,手臂上露出一個船錨樣的刺青,“你這雙招子若是沒啥用,不如我替你剜了去餵狗,如何?”

“高四郎?哪個高四郎?是野狼的狼,還是狼狗的狼?”寧嶽風嬉皮笑臉道。

“你找死!”說著,那人掄起一拳便朝寧嶽風頭上打來。

眼看拳頭已快到寧嶽風頭頂時,那人卻突然朝後飛了出去。

原來,在他出拳的剎那,寧嶽風腳下一動,將一把空著的椅子踢了出去,正好砸在了那人的外膝眼上。

這一摔,周圍的客人紛紛站了起來,卻又沒跑。

平日裡,他們只見慣了高四郎手下欺負別人,眼下卻突然被別人收拾了,這熱鬧又怎可錯過。

此時,高四郎和另一名矮個手下也聞聲奔了過來。

看著躺在地上疼得哇哇叫的手下,高四郎不由得仔細打量了寧嶽風一番。

“你是哪來的野小子,敢在四郎面前撒野?”矮個隨從嘴裡依然叫著,卻不敢上前。

“又是什麼四郎,四郎、四郎,這四郎究竟是幾品官啊,讓爾等叫得如此響亮。”寧嶽風坐在椅子上沒動。

“小子,瞧你那沒見識的樣子,說出來怕嚇死你。”那矮個道,“你今日得罪了四郎,便是得罪了蔡衙內,在這雄州城裡,你怕是再無容身之地了。”

“哦……”寧嶽風拉長了聲音,還一個勁兒點頭。

“我當是誰,原來是還有個衙內在後面,怪不得你這幾隻狗叫得如此熱鬧。”寧嶽風道,“你還別說,衙內的確是夠大了,雖然也不是什麼官職,但畢竟有個當刺史的爹不是。”

“怎麼,你怕了。”那矮個居然得意起來,“識相的,趕緊跪下道歉,說不定我家四郎便饒了你小子。”

“哎。”寧嶽風突然嘆了口氣,“我也想怕啊,可是有樣東西它不允許啊。”

說話間,他慢慢地從懷裡掏出一塊牌子,然後重重地拍在案上。

“睜開爾等的狗眼,看看怕還是不怕!”寧嶽風厲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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