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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的一聲，門開了，我立刻佯裝蹙眉。
卻原來是默妍來了。
這下我的眉頭真的不舒展了，“你怎麼來了？手裡拿的什麼，諾獎獎狀嗎？”
“一來就譏諷我，是沒見到想見的人，失落了吧。”默妍狡黠地一笑，我突然get到了默妍的魅力，她笑的時候似有一股邪媚，雖然不甚端莊，卻讓人慾罷不能，銷魂蝕骨，可我明明還只是個女子。
“沒有，我只是有點難受。”我無采地回道。
“別難過了，這是王大夫託我給你送的藥。”默妍一句話勾住了我的心巴。
“他讓你帶藥？”我驚疑，“不是說要自己來，沒誠意。”我又嘆了口氣，撥弄了纖指。
“以我看來，反而是對你不同。”默妍老轎伕般的口氣不容得我不相信。
“那是怎麼道理？”畢竟我是新手。
“我與男人相處無數。大戶家求醫上門，原屬常事。大夫們往往都喜歡走這一趟，一來掙個勞費，二來攀附個人際。他放著這事不來，想來是他是怕引了嫌猜，怕壞了你清譽，才這般避諱。更趁出他對你的上心呢。”默妍也真巧舌如簧。
一下子就說到了我心坎上，本來我是積鬱的。一句話就安慰的我喜上眉梢，再也不蹙眉了。
我又細想起還沒關切她，“你怎麼也去診堂了？姐姐莫非也是染了風寒？”。
“不要叫姐姐，咱們是朋友。你叫我默妍就行了，我是身上有外傷，今天特地去讓大夫給治治。他本來提著草藥準備出門，，但有些踱度，似有憂慮，突然見了我喜上眉頭，忙叫我捎藥給你。連我為什麼來都不問。彷彿我是專門去給你跑腿的。”默妍抱怨。
“玲兒，將我那妝奩匣裡的黛粉拿來，脂粉也拿來。還有眉筆。”玲兒取了來，我一一推給默妍，“這黛粉是取自僵域黑礦地下十九層，傳說那裡有不死之屍，採取極難。脂粉取自靈海鮫珠磨粉，混以同海域三尾水貂之脂，最是柔膚。這眉筆來自花之西澗千年古樹，也不易得。都送給妍妍了。”我傾匣相送。
“喲，太厚重了。別的先不說，我一直用九文九的眉筆。你這眉筆太過高雅，我恐是消受不起。”默妍推脫。
“這不算什麼，那脂粉黛粉才叫曠世珍稀。”玲兒插嘴。
“就你多嘴，都是些尋常物什。配妍妍還差了些，只恐拿不出手。”我謙道，“妍妍，你怎麼受的傷。玲兒，取金創白藥過來。”
“牛二打我了。”默妍彷彿無所謂的樣子，一邊撩起衣衫，讓我看了後背，一看直是觸目驚心，皮開肉綻。
“牛二怎麼這麼狠毒，打老婆就算了，還下手這麼狠？”我忿忿不平，“我丈夫雖說對我主僕二人不甚侍見，可是也很少無端由的動手。是不是你和別人做那些事，他出於男人的自尊，後悔了，才打了你。”
“要是那樣還好了。不是，我最近喜歡上了一個落魄書生。他很愛寫小說，可是他寫的小說很爛，一直沒什麼人看，沒有什麼閱讀量。找了幾次修書人給他編纂編纂，又找了書商，結果銷量很差，人家根本就不給他印了，說沒什麼人看，淨是些垃圾書，完全沒量。”默妍述道。
“那這樣的落魄之人，既無財，又無才，你喜歡他什麼？是很帥嗎？”我奇道。
“帥嘛，也就一般般。和你的王大夫比，那是雲泥之別。”默妍若有所思，“不過他的書雖然沒什麼市場，寫的是個der，我也挺喜歡看的，他淨愛寫些千金小姐出軌落魄書生的故事，給他提供錦衣玉食，寶車良駒，可會意淫哩。看著故事雖然心智祭天，無腦之爽，但我一村婦，就喜歡看這種，一直看一直爽。不由得與他共情了，他說他最崇拜的偶象就是浦松齡，專寫人鬼纏綿。還說什麼，只要膽子大，女鬼放產假。”默妍語畢，竟現出崇拜之情。
“原來還是有些才能。那這和牛二打你有什麼關係？”我還是不解。
“自從見了這書生，我是魂不守舍。初時我原來瞧他是個窮舔狗，不願搭理他，可是漸漸相處久了，我發現他說話似蜜，又風趣，對我還上心，漸漸讓他破了防備。他在破廟裡讀書，我就秉燭相伴，紅袖添香。他的嘴上功夫也很厲害，每晚都附我在耳後給我講一個貼心小事故，我聽完第二天都下不了床。可是天天晚上跟他相會，忘了正事。也沒有營收。牛二又去抓大小，伸手管我要，我拿不出來。對我好一頓打，還揚言要宰了那書生。”比起身上的傷，默妍似乎更關心那書生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