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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籌交錯,卻很是雜亂無章
袁策輾轉於賓客的喧譁擠攘之間,很是艱難。他不但要對客人的要求隨叫隨到,還要上菜添酒端水遞茶,甚至還要抽空去傳個話。
他之前哪經歷過這陣仗,又被管事的大娘拎著耳朵訓了好幾回。忙了一整個時辰後,才稍稍休息喘口氣。
“沒想到,你手腳還挺靈活的."
少女和他並排坐在角落地上,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袁策心不在焉地回著,驀得,有一群人悄聲進了宴廳,王家兒子穿著喜服擠著個大笑臉想把幾人迎到正中。為首之人卻擺了擺手,往袁策這邊的偏席來了。
神色一暗,袁策冷眼瞧著王家子面上的笑容慢慢轉變成微恐,小聲問身邊人道
"你一直在這家做活嗎?"
"我娘是這家的長工"
似感覺出氣氛不對,少女瞥了眼落坐於他們之前的賓客.
"我,好像沒見過他們."
"不過,也很正常."
她聳了聳肩,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賓客."哎?"
她用手拉了拉袁策的袖子"你看,他們衣袖口好似繡著,嗯,一個字?"
袁策定睛一看,一點重,橫而飄逸,下又交叉,他頓覺天旋地轉.
文家!?
此時,東宮內.
日迫黃昏。少女懶懶得擼著懷中白貓,一邊無聊地翻看案几上的冊子,未曾發覺,一道人影慢慢靠近。
宮娥羞面低眸,那人悄悄擺了個噤聲的手勢,輕掀珠簾。如同清風拂至,案几前的少女卻冷然抬起頭。
文顏的手停駐在半空,啞然失笑
"東宮是可以隨便進出的嗎?"
李驚玉輕輕哼了聲,懷中白貓有些不舒服地撓了撓她
"我向陛下要了手喻,"男子倒不覺尷尬,施施然地在李驚玉對案坐了下來。剛想去拿少女案几上層累的冊子,不料她卻冷冷開口
"別動."
“誰惹您生氣了嗎?"
輕笑,文顏用手撐著頭.隨手從袖中拿出零嘴,懷中白貓眼睛一亮,腳被李驚玉無聲按住。
靜默了一會兒,她才嘆出一口氣.
"知道就好."
"那小殿下的晚膳是不準備一"
話截半載,文顏適當住了嘴,正色道
"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對面的少女長長地看了他一眼,她今日依舊是慣常打扮,白色的對襟夾襖用細密的金線縫繡,勾勒出龍蟒的形狀,盤據在衣袂未梢,頸處用孤毛點綴。為了逗懷中狸奴,還特意掛上了個小巧的如意鎖。就這麼漫不經心的一眼,文顏卻差點呼吸一滯。
那個他看著長大的女孩,不知何時已經初落得涼薄,孤傲,和那位幾乎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手指蜷曲握緊。
他們每次的會面對話都與今日一般陌生疏離。他也知是為何,他承認他有那般的心思.可一
"所以—"李驚玉忽得起身,以手撐著案几。居高臨下俯視著對面之人,聲音抖然凌厲"文長公子,派線人監視我東宮,該當何罪?"
四目相對,文顏不自在地別過臉去。他長她五歲.再過一年就要冠用禮了,那時—
"聽憑殿下發落。"調整好心緒,他重新對上那雙眸子,如雪色中那最極致的一凝,十足擾人心。
她生氣的樣子像極了旁邊正生著悶氣咕嚕嚕炸毛的白貓。惹得文顏不由得發出一聲輕笑
"你知,我知,他還活著。"他也順勢站起,高挑的身形將少女完完全全地覆蓋在陰影中."可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何一定要尋他?”
"你。”李驚玉一滯,不過很快.她便起了殺心.
"你與那袁氏公子素無瓜葛,為何還要苦苦追尋?"他也不知自己內心怎會如此酸澀
"與文家作對,於你又有什麼好處?"
“呵”
少女冰冷的神色像看一個陌生人,更確切的說,是一件死物。
“與你無關”
“怎會無關!”文顏拉住李驚玉的衣袖,白貓很識趣地逃了出去“你知不知道這些訊息一旦落入你舅爺,你祖母耳中,該遭至怎樣的彌天大禍!李驚玉,你太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了。”
少女低著頭,不發一言,是泰山崩前的死寂,是山雨欲來的齊喑。
放屁,沒人比她更惜命了。
短促地冷笑幾聲,李驚玉緩緩抬頭,站直了身。,文顏眼中滿是落寞與失望,看著她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朝他走來。
她自小就是這樣。不僅是女皇精心雕琢的白瓷,更是她手上強有力的殺器。
“你不善用匕首”文顏轉頭瞥了眼置於架中的長弓,竭力保持著鎮靜和隨意。
她更不敢殺了自己。
話音未落,腰間一空,寒光一現。他下意識去抓李驚玉的手,卻被她閃身躲過,前傾導致的失衡,在文顏即將狼狽跌落在地之前,李驚玉掄住了他。
“你猜對了”她眼中帶光,似乎因為扳回一局而感到小小的得意。
荷包被甩至書架上。文顏笑了笑,站直了身。
“對不住”他理了理衣裳的褶皺,暗自高興。
到底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在。
不過。。。
神色歸於嚴肅
“那荷包本就是準備給你的”他努力裝出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
“這是最後一次警告”
不顧她漸漸陰沉下的臉色,文顏添油加醋道
“是父親,也是女皇的意思”
“為人臣者,當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