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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行事磊落果決讓在下佩服,不過”
似帶著萬分把握,何錢多用手指挑開了李驚玉的劍
“三緘其口謀定而後動,您又何必急於一時”
“畢竟,兇手還未落網,韋大人,她還需下官的協助。”
他自負地看向面前之人,料定了李驚玉拿他沒法,劍收於鞘,少女早就看穿了其內心所想,語出即帶著嘲意
“深夜,大相國寺,後山樹林,孤全看見了”
矜持的表情一瞬間崩裂,何錢多多少驕狂的人,怎能容忍自已的計劃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差錯?張誠不可信,文良不可信,袁伯鴻亦不可信。百密一疏,可他又豈能怯場?
“殿下,親眼所見亦非真實”
他下意識扶去額邊冷汗
凡事,不都要講個證據嘛。
“證據?”
巧了,她只認劍,從不講證據。
冷笑,李驚玉環視了眼周遭,枝丫密不透風,人煙罕至,是個極好的處決人的地方。何錢多也沒想到吧,這搬起石頭竟會砸了自已的腳
“殺。”
“等一下!!”
何錢多驚恐地看著向自已聽令襲來的黑影,生死之下他哪還再能保持昔日的風度,無力地跪地,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全身,TMD,這傢伙根本不講理全靠蠻力啊!
若是在何府,他尚有抗衡之力,可出了大興城,可就輪不到他說話做主了。
“殿下難道不想,扳倒文家?”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何錢多在拿捏人的本事上還是頗有算計。單單一句話,就瞬間讓李驚玉揮停了手。
暗衛悄然退到她身後,明鏡早被了堵了嘴巴捆了四肢扔在地上,一雙不甘的眼睛仍死死地盯著兩人。
“袁伯鴻的主意?”
何錢多忙不迭地爬起,能甩鍋,當然要甩地咯
“自然,他知道大興所有的秘密,他還說,文氏與太子登極樂脫不了干係,也必定是殿下登基”
這幾個字他咬得極重,充斥著違心的虛偽。
“之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嗚嗚”
地上的明鏡發出掙扎的嗚咽聲,誰知何錢多看了一眼,立刻就把她的一切和盤托出。
“殿下,此女就是文氏長房案的餘孽。”
“文氏長房案—”
陌生的故事,事發時楊氏和太子堪堪新婚(李驚玉出生都還早的很),她也沒有天天泡刑部看案宗的習慣,不過也聽說過些風言風語,好似與她的那位好姑母,有著莫大關聯。
怎麼,還內鬥上了?
一般事務官員都會有載錄的習慣,大興應也有專門的地方來放史冊。
何錢多此人並不可信,不過,如今主動權都在她手中,李驚玉說東,他根本不敢往西。
“密宗,在哪”
一句話,就堵住了何錢多滔滔不絕賣弄忠誠的嘴,比起人,李驚玉更信任,板上釘釘的文字。
何錢多眯了眯眼,他知道,瞞不過去了。
鳳城幹道有個恢宏的名字—朱雀大街,大興自然也不甘落後,天街貫通南北,而自從女皇遷都以來,所有的衙門有司民居集市皆繁榮於南邊,北方,則留與已經被遺忘在歷史深處的
舊宮城。
昔日麗宇芳庭彷如大夢消散,盡化作守宮人鬢邊的白髮,混濁的眸子在看到李驚玉的那一刻,是不可置信的驚訝。
“殿下”
他顫巍巍地屈膝行禮,一如數十年前對著還是少年的明德太子。看著他蒼老恭敬的面容,李驚玉頗感五味雜陳。
所有人都在透過她,追思著那位聖賢的明德太子,嘆息著王朝本該擁有的美好未來,用審視批判乃至於刻薄的眼光,去對待他的繼承者。
李驚玉知道,她該以有這麼一位父親而驕傲,但此時此刻,看著老人悵惘的臉色。
她,對此感到厭煩。
明明他們一點都不像,明明她一直在努力的證明她自已,明明,她先是李驚玉。
“您和明德殿下,真像啊—”
......
內心是從未有過的苦澀,李驚玉倔強地別過頭去,明明她這一路艱險,全靠的是自已,為何人們總是把她所有的血淚,都歌頌於她的父王,她的血脈?
老人拄著柺杖走在前頭,仍在絮絮叨叨著過往的歲月,似聽得身後沒有動靜,他疑惑地回頭,恰然對上李驚玉那雙雪魄般驚人的眸子。
眸子裡,閃爍著晶瑩的光。
老人怔然看著面前之人,良久良久,方得一聲長長的嘆息
“除了眼睛,唉,倒有幾分太子妃當年的風采”
何錢多一進城就溜得沒影,只告訴李驚玉案宗基本存放於舊宮中的甲庫,並用通行令牌換去了活命的機會。
把明鏡打暈安置好後,李驚玉就與飛刃,來了這夢起之地。
與鳳城一般皆制以玄瓦紅牆,分為前朝和內庭兩部分,幾人從含元殿外走過,傍晚的天色外加上偌大空寂的宮城,總讓人感覺,挺陰森恐怖的哈。
尤其是老人這時候還來了句
“皇宮裡不是沒人住,還有些掖庭的庶妃。”
呵呵..冷宮棄妃,李驚玉腦海裡立刻顯現出那種幽怨蒼白的樣子,穿著灰濛濛的衣裳,頭髮凌亂,表情癲狂,一聲聲質問過往之人
你為什麼要害我~我明明待你不薄~
可當她真正看到所謂的“庶妃”時,突然就發現,自已的印象實在是太刻板了。
“來幹嘛”
灰白的頭髮但一絲不苟的髮髻,衣裳簡陋卻不髒亂,甲庫外,“庶妃”看向老人,如今她乘著皇城管理鬆懈的東風,已然成為甲庫的管理人之一。
老人默默站到一邊,給身後兩人留出位置,只一眼,“庶妃”就認出了李驚玉
唇瓣煽動,最後化為冷笑
“鳳城的丫頭,來幹嘛”
也怪不得人家,李驚玉的祖母是上一屆的宮鬥冠軍,而這些所謂的庶妃,大多都經過她的毒手,新仇舊恨疊加在一起,她沒把李驚玉轟出去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好吧,她也不敢。
李驚玉沉默地舉起手中令牌,“庶妃”冷哼了一聲,給兩人開了門。
至始至終,飛刃都未曾發過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