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這件衣服交給你了，穿上後同化成命途，我帶你去找希露瓦……對了可可利亞，無垠海的海水其實……”
無垠海，或者叫什麼海的風暴星上的這片海，因為沾染了紅潮的緣故。
使用它清洗後會受到紅潮的一部分影響，它會促使人產生生育的慾望——具體表現為特別喜愛孩子和伴侶。
當然，也可以理解成紅潮傳播感染的最快途徑——幼兒與親人總是最先受到感染的。
但可可利亞已經踏進了柯蕾多爾開啟的傳送門裡。
……貝洛伯格。
“呼~那，我們就撤退，先行一步了？”
星她們看著送行的傑帕德跟希露瓦說道。
布洛妮婭和希兒，娜塔莎她們站在遠處的高臺上看著醫生把受到感染的市民抬上列車。
“嗯，你們走吧，儘可能的把他們治療好，雖然貝洛伯格相較於其他勢力略顯貧窮，但醫療的錢還是能付的起的。”
希露瓦看看傑帕德，再看看遠處高臺上的布洛妮婭他們說道
“布洛妮婭她……似乎從下城區回來之後就沒那麼有活力了。”
“確實是。”
……
列車慢慢啟動，緩緩離開了貝洛伯格，駛入了星海之中。
傑帕德回到了崗位繼續保衛貝洛伯格，布洛妮婭和希兒繼續處理著不斷增加的政務檔案。娜塔莎和上層醫院合作，處理著傷員。
佩拉戍衛官依舊奔忙在貝洛伯格里面。
只有希露瓦回到了曾經那種無所事事的狀態。一個人孤零零的守在永動屋裡。
機械造物大多數都已經被強制關停或是破壞——帕彌什病毒一旦侵蝕他們只會對銀鬃鐵衛們造成更嚴重的傷害。
永動屋裡的工作也在希露瓦無所事事中完成。直到某一天，希露瓦發現……
弟弟好久沒回來了，雖然以前也是這樣，但那時候前線沒有現在那麼危急。
顧客也少了很多很多，因為帕彌什病毒的原因，機械造物或是物品都已經變得不受待見。
樂隊也因為前線戰事的原因久久沒有集合過了。
無所事事就是希露瓦現在的狀態。
希露瓦坐在窗臺上看著窗戶外街道上零零散散的人群。不由得回憶起了自己在學校的時光。回憶了自己曾經和可可利亞的過去。
“呵，可可利亞……”
可可利亞揹著吉他在貝洛伯格里行走著。那身標誌性的衣服已經換成了普通的常服。身上那顯眼的冰塊也已經消失，露出了底下光滑的面板。
柯蕾多爾的傳送門只是把可可利亞送到了貝洛伯格，距離中央大街和永動屋還有一段距離。
可可利亞看著明顯蕭瑟很多的貝洛伯格，顯得很低沉。
“唉，又是無聊的一天啊。出去曬個太陽。”
希露瓦搬了一張躺椅出去，在永動屋門前架好後躺下，眯上了眼睛曬著太陽。
“希露瓦？怎麼不守著你的永動屋了？”
“啊？又沒人來也沒活幹，幹嘛一直……”
希露瓦下意識的回覆道，緊接著就想起，這個問題和這個回覆，已經很久沒人問了。
希露瓦把眼上的墨鏡摘了下來，適應了一會兒刺眼的陽光後睜開了眼睛。
“你……可可利亞！你不是！”
希露瓦從躺椅上站了起來，抓住了可可利亞的肩膀。藍色的眼睛死死盯著紫色的眼睛。
原本束起來的頭髮已經放開，披在身後，身上那些冰塊也消失了蹤影。眼睛裡那種冷漠和強勢也已經褪去。
“你到底……”
“噓~”
可可利亞食指豎在唇前，拉著希露瓦走進了永動屋。
“你到底……”
可可利亞把希露瓦按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呼，希露瓦。我們已經好久沒有……說過話了。”
“呵，那是因為您大忙人，不是管這個就是管那個。不是……”
可可利亞直接捂住了希露瓦的嘴巴。
“我很抱歉，希露瓦。”
希露瓦瞪大了眼睛，在她的記憶中，自從可可利亞登上大守護者的位置之後就再也沒有道過歉了。
“有些事情，沒辦法告訴你，也不能告訴你。只能，用一些極端的方法去……阻止。”
“希露瓦。很抱歉，這麼多年。”
“我……從小就是……大守護者的接班人。所以，與你的相遇對我來說無關緊要。”
看著希露瓦的臉色驟然變得煞白，可可利亞放開了手。
“我們兩個本來就不是一個天地的人。希露瓦，你是貴族，但你不屬於貴族。你只是一個小女孩，傻乎乎的小女孩。”
“我是大守護者。我不能一直陪著你，你需要自己成長起來。最起碼，能夠看清一些東西。”
“希露瓦。星核它，不是什麼可以研究的東西。前任的數位大守護者都選擇將其封存，你明白嗎？”
“希露瓦，星核的影響很可怕。很多命令我根本就不記得。在似夢似醒的狀態裡，很多錯誤的命令被下達。無論是出城作戰還是修改佈防。這僅僅只是得知星核的影響而已。”
“希露瓦，你很聰明，但你太脆弱。如果你繼續研究星核，它會淹沒你。我……或許因為布洛妮婭的事情失去了理智，最終選擇了星核。”
“我……很抱歉，對於一切。那些命令我不能收回，因為他們都是經過貴族議會後發出的。若是收回，很可能會讓星核的影響進一步擴大。它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每一步觸碰都有可能引爆。它藉助我，意圖擴大自身的影響，我們就只能徐徐圖之，不能當機立斷。”
“那些錯誤的指令，我都記得，也在後悔，但是無法更正。”
可可利亞看著悲傷而迷茫的希露瓦繼續解釋道
“研究星核會迷失，希露瓦。為了我，為了你，也為了貝洛伯格，你的研究不能公諸於世。”
“希露瓦。我……”
看著突然掉眼淚的希露瓦，可可利亞第一次感到棘手。
“我很抱歉。當上大守護者之後，必須以貝洛伯格的未來做考慮，為星核的影響做考慮。對於你，我一直都在忽略。對於你的關心，我也遷移到了布洛妮婭身上。”
“希露瓦。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大守護者，也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更不是一個合格的摯友或是閨蜜。但，希露瓦，對於你，至少是對於你，我對你的安全，問心無愧。”
“或許你覺得我剝奪了你的研究，干擾了你的生活，還妄圖從你這裡奪取什麼……像是感情之類的。但，希露瓦，請你相信我。我終止你的研究，不僅僅只是表面上那樣。”
可可利亞在希露瓦身前蹲下，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臉旁——就如同柯蕾多爾做的那樣，能讓人感到親近。
“作為大守護者，我需要在個人情感與星核影響下儘可能的做出正確合適的指令。作為母親，我需要在布洛妮婭快樂生活與接任之間做出取捨。”
“希露瓦，我對於我之前的一切都感到很抱歉。作為大守護者，我不夠稱職，做出了太多錯誤的決定。作為母親，我不夠合格，在布洛妮婭很多需要我的時候無法出現。作為摯友，我也沒有和你……一直保持著關係。”
“或許我真的是一個很差勁的人吧。”
可可利亞回想起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過錯大於功勞。
可可利亞受星核影響下發布的錯誤指令導致了眾多銀鬃鐵衛們的死亡。
宣佈斷絕上下城區的聯絡以謀求某一個城區的存活也導致了下城區市民的減員。
絕情的直接禁止希露瓦的研究傷了她的心。
可可利亞低沉的捧著希露瓦的手，喃喃道
“我不指望他們能夠原諒我，他們也不應該原諒我，我也不應該被原諒。但，希露瓦，我對於你，問心無愧。我在我能做的範圍內，保護住了你，用一種極端的方……”
啪！
希露瓦抽出手一巴掌扇在了可可利亞臉上。
“你個混蛋！誰需要你的保護！我已經不再是你的乖寶寶了！以前不是！現在不是！未來也不會是！你的自以為是讓那麼多的人……”
帶著哭腔的傾訴如同刀子一般戳在可可利亞身上。
她鬆開希露瓦的另一隻手，呆呆的坐在了地上。迷茫而無助。
希露瓦把這麼久積攢下來的話都對可可利亞說了出來。
“可可利亞，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你是死……是活，跟我，跟我希露瓦，沒有一點關係！你已經不再是曾經的可可利亞了。你變了！你已經變了！”
可可利亞從地上站起身來，把背上的吉他還給了希露瓦。
“是這樣嘛……很抱歉呢希露瓦。我還原以為能收穫你的原諒。不過……這樣也好。我們的關係也應該在這兒，在這裡，徹徹底底的結束了。你就當我是一片幻影，一片過去的幻影。”
“命運的碎片總是由人拼湊。但，人為拼湊的畫圖總是充斥著幻想與曾經。我還以為你是那個傻乎乎的，聽我話的小女孩，一直跟著我身後就跟傻乎乎的狗狗一樣的女孩。”
“你成長了希露瓦。真的成長了。”
“……我很抱歉打擾你了。這個吉他，我想，就是我們唯一的羈絆了，是留著，或是摔碎，看你的心情了。你已經不再是小女孩了，選擇的權利，你已經我在了手裡。”
可可利亞在希露瓦面前站直身體，看著希露瓦看了很久，最後一鞠躬。
“就用這個，作為我們，一切點終結吧。忘了我吧希露瓦。你應該從我的身後走出來，從我的影子裡走出來。親自沐浴陽光。就當是，曾經的可可利亞，最後的話語了。”
“我很喜歡你，希露瓦。但是，很抱歉，沒有機會了，也不會有機會了。舊日的虛影，應該消散了。不要活在我的影子裡，大音樂家。”
說罷，可可利亞便不再停留，離開了永動屋。
走出永動屋後，身上那種沉重的感覺一掃而清。
對於布洛妮婭或是其他人，可可利亞並不怎麼擔心。布洛妮婭她最終選擇了正確的答案，她已經有足夠的能力與心性承擔大守護者的位置了。
只有希露瓦，可可利亞心中唯一的缺口與心結。
但，希露瓦拒絕了可可利亞。這對於兩個人都好，不必再相互折磨。
希露瓦也真正的長大，不再那麼的天真。可可利亞的心也真正的放下了。
柯蕾多爾說，可可利亞的命雖然救了下來，但已經不再屬於可可利亞了。但出於所謂的人道主義，可以給可可利亞最後一次的使用機會，用以告別。
要是希露瓦真的跟可可利亞重歸於好，反倒對她來說更殘酷。
“風雪已經消散，冰，終有融化的一天。”
看著天空上的太陽，可可利亞喃喃道。
“我該走了，再最後看一眼貝洛伯格吧。希望他們能真正的走到正軌上，而不是渾渾噩噩的熬日子。”
希露瓦一個人坐在永動屋裡發著呆。
可可利亞的出現太過突兀，以至於她說的很多話，希露瓦都沒能反應過來。
各種資訊輪番轟炸甚至讓希露瓦忘記詢問可可利亞的情況——她不是，被那個白蝌蚪帶走了嗎？怎麼又回到貝洛伯格了？她沒事吧？那個白蝌蚪又回來了？
各種繁雜凌亂的問題充斥腦海，等到希露瓦意識到的時候，可可利亞已經走遠了。
想去追，又不願意去追。希露瓦就這麼看著手裡的吉他，呆呆的坐著。
眼淚在滴落，但希露瓦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哭。只是覺得悲傷，覺得委屈，覺得不值得。又覺得釋然，覺得開心。
傷心兩個人的關係。
委屈這些年的待遇。
不值得的那些經歷。
釋然算是再次見到。
開心兩人再一次的正常相遇。
五味雜陳。
希露瓦抬頭看向窗戶上面那落滿了灰塵的相框——裡面放著的是希露瓦和可可利亞的二人合照。
希露瓦用指甲調動琴絃，聲音就如同那時一樣。
“可可利亞……”
希露瓦很氣憤，很委屈，很傷心，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說，但說不出口。
希露瓦很開心，很釋然，很解脫，有一腔的感嘆要傾訴，但沒人傾聽。
那個……趴在房頂上聽自己唱歌的可可利亞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