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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諳開門就看見特因倚在浴缸邊，浴缸裡的水都紅了，而特因身邊還有一些帶著血的藍色鱗片，與他的魚尾一個顏色
再看他的身體，手臂上，小腹處的鱗片都拔下來了一些，滲著血，整個人還在哆嗦
“特因！”鶴諳喊著，雖然這是造就意外的最佳機會，可是不免會有一些不應該有的麻煩
“不要……不要……”特因還在抖，直到鶴諳靠近將他抱在懷裡才慢慢穩定下來
“……我在，我在……”
她像哄小朋友一樣哄著他
“是做噩夢了嗎？”鶴諳問他，他沉默不語，不願意說話
“我給你擦藥，好嗎？”
鶴諳剛想鬆開他起身，卻又被摟著自己腰的人又拽了回來
“別走……別離開我……”
他輕輕呢喃，鶴諳憐憫他，於是耐下性子摸了摸他的頭，“傷勢很重，而且拔鱗片是刺心一般的疼痛，你看你都流血了”
特因這才緩緩放開了手，預設了讓鶴諳去拿醫藥箱
鶴諳走了不一會兒就找到了醫療箱趕來，總共沒花一分鐘，而特因也就任人擺佈，上藥時疼了就嘶一聲，鶴諳就給吹吹，纏繃帶就輕輕靠在鶴諳肩上，像個受驚嚇的小貓
“你說……如果我不是人魚……會不會就沒有這些事發生了……”
“……”鶴諳沒有說話
［明明那麼聰明，為什麼反而問出這麼傻的問題，你還有今天？］
“……不會的，”鶴諳開口，“如果你認為換個物種從頭再來就可以避免傷害的話，那就是太小看這個社會了”
“……”特因的眸子沒有當初那麼明亮了，反而陰沉的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隨後那眸子便泛滿了淚花
“我好痛……Lilith……我好痛……”
她又輕輕拍著他的後背，人魚族的尾巴很長，長到特因即使是倚在離鶴諳兩三米遠的浴缸邊也能捲住人的腰，就更不用說在她懷裡用冰涼的魚尾纏住人的腿了
“過去了，它們都過去了……”鶴諳無奈的說著
“……沒有，那個人，還在…”
“什麼？”
“親手打死我父親的那個人還活著”
……
……
那明明是一個幸福的家庭，一個人類和一條人魚，有著童話故事一般的美好愛情
並且幸福的生活著，孕育出一個小人魚
可惜因為是剛開放的時代，其他種族的人還很少，有些人因為無法找到這樣的伴侶，就認為這樣的幸福令人嫉妒，令人想要去摧毀掉
也就是這樣，那個人類被當做了兩岸相愛橋樑的犧牲品，給小人魚造就了悲愴的童年
一輪悲歌的月，讓平靜的海成為了……
一面破碎的鏡子
這面破碎的鏡子，特因天天照著它，看著自己的模樣，看著那面海
還有他無法忘記的那個人
“晚霞——黃昏——依然睡著♪”
“母親的眼睛如同海水♪”
“洶湧——淚光——把我淹沒♪”
“將我送回故鄉♪”
……
特因的歌聲成為這段故事的結尾，雖然聲音哽咽
但是人魚的歌聲仍然優美
哽咽也只是增添了一份悲哀
“……你們人魚的眼淚真的會變成珍珠嗎？”
“會，但是媽媽不具備這個能力了”
“為什麼？”
“人魚的秘密”
鶴諳聳了聳肩，然後囑咐特因有傷不能往浴缸裡鑽了，並且不能再做傷害自己的事情，然後把人抱到床上自己一個人收拾血跡和鱗片
人魚拔下來的鱗片如果好好儲存也仍然能像沒有拔下來時一樣富有光澤和顏色，甚至有點清透的效果就會更加好看
鶴諳默默把魚鱗收了起來
如果要殺了特因完成任務，就不能直接動手殺死，而是要像蜘蛛一樣織一張網
這張網不能有疏漏，不能有不結實的地方，不能太過顯眼，要深入骨髓，要銘刻於心
要像一滴毒藥一樣滲入心臟
鶴諳選擇心理醫生的原因，就是能夠很好的把控特因的心理，從而毀掉他讓他自取滅亡
而人魚本就具有耐毒性，不是專用毒藥不能毒死
而專用毒藥還需要即將被毒的人魚的鱗片才能製成
所以這鱗片十分寶貴
鶴諳收拾完了一切，就看見那個小朋友自告奮勇要做飯
說是要補償她的心苦
鶴諳本想說特因身上有傷，不能劇烈運動，可惜自己根本拗不過人家，只得作罷，而那個小朋友也就興沖沖跑進了廚房
鶴諳在門口看著他圍上卡通小圍裙然後忙忙碌碌的滑稽樣子，忽然起了興致拍了拿手機一張照片，一張特因做飯的罕見照片
然後就發給了因母
Lilith：阿姨，特因已經好很多了，你看，他都願意做飯了
然後鶴諳就放下了手機，也對因母影藏了特因的傷勢，而因母也很長時間沒有回她
等到特因端上菜來的時候，因母還是沒有回話，於是鶴諳嚐了一口
然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吐了出來
“……你是剛剛在海里做的飯嗎？”鶴諳問
“還是你跟隔壁那個賣鹽的老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關係，怎麼這麼鹹……”
手機“叮”的一響，鶴諳還沒等特因回答就拿起手機看了起來
特蘭：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嗯……不得不說，我們人魚的口味可能不怎麼合適你們的胃口
Lilith：謝謝提醒，已經見識到了威力……
［……你也妹說這麼鹹啊…］鶴諳發悶
“……不好吃嗎？”特因問
“你之前吃學校飯菜的時候不會覺得太淡了嗎？”鶴諳反問
“是有點……”
“……”
隨著資訊素的味道越來越濃，特因知道鶴諳明顯不高興了，於是又在想怎麼找補，結果還是鶴諳自己給自己做了幾個菜吃
這倆人就各吃各的了
……
……
吃完飯後，鶴諳去把碗收了起來，洗完碗後就無所事事了，於是她就陪著特因坐在沙發上
“你說……”鶴諳忽然問特因“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一個，很溫柔的人吧”
……什麼是溫柔呢
鶴諳不清楚，不明白這些
她從小就培養出超高的殺人技巧和偽裝術，已經冷落了情感
透過改變資訊素強度偽造自己性別，使自身更有利於任務進行，有的時候還會使用易容術
而她也就成了一個沒有心的殺手
年紀不大，但是對於任務十分得心應手
是難出的奇才，難遇的千里馬
……
但好像，特因改變了這些
就如同一縷陽光照進寒冷的冬，鶴諳變得沒有當初那麼麻木了
她只是覺得自己做了該做的事
別人讓特因死
她就該要他的命
……
“我出門一趟，有事手機聯絡”鶴諳急匆匆的穿上外套換好鞋走了
特因還沒有回過神來，人已經走了
鶴諳出門後來到一條人煙稀少的小道，從那裡回到那個酒吧的暗門
“目標的鱗片，把這個製成毒藥”
“當然”
“多久能好”
“你知道的，比較麻煩，如果你想快點拿到，也只能是慢性毒藥”
“……那就慢性毒藥”
“好，那你明天就可以拿到這個東西了”
……
聊完後，鶴諳又從暗門回去了
手機“叮”的一聲響起
特因：Lilith？
Lilith：怎麼了？我這邊剛弄完，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帶
特因：嗯……吃點甜的比較好……
Lilith：那我給你買個蛋糕？
特因：好
鶴諳收起手機，朝著不遠處蛋糕店走去
［根據情報，特因沒有過敏源，所以也不用擔心買什麼蛋糕會讓他不舒服什麼的了，］鶴諳忽然想到，［不過，我為什麼，會想這些］
……
蛋糕店門口排起了長隊，鶴諳想要快也快不了，畢竟殺手又不是沒有人品的
總不能插隊吧
鶴諳在後面排的好好的就聽見前面有爭吵聲
“哎你看你看，前面好像吵起來了”
“哎？為什麼啊”
“好像是有人插隊，不清楚哎”
鶴諳看了著自己身前的兩個少女，又隨著她們的目光望去
那是一箇中年男子在與一個高中生爭吵
準確的來說，那個小姑娘一點也沒有還嘴的機會，急的都要哭出來了，身邊沒有一個人幫她
“你看你看！要打起來了！”
“啪！”
人們都呆住了，就是正在打包蛋糕的店員也沒有反應過來
鶴諳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衝了過去，在那一巴掌落到小姑娘臉上前的空隙還給那個男子一巴掌
那隻手就頓在了舉起的那一瞬間
肆笑笑和肆荊還看的不亦樂乎
“唉唉……感覺有點像女王的氣質”
“我也覺得……”
……
肆家的姐妹花，肆笑笑是姐姐，肆荊是妹妹，兩個人的心思很像，也不能算得上是完全一樣
肆笑笑較為感性，好面孔和可愛活潑的性格可以讓人們對她沒有防備，從而獲得一些八卦情報
而肆荊可以把事事想的周到，保護姐姐的同時
還可以和姐姐一起看樂子
但是，兩姐妹長相大不相同
肆家都知道，肆荊是撿來的孩子
她沒有肆家標誌性的深藍髮蘭瞳
取而代之的是格格不入的黑髮紅瞳
還有鎖骨上帶著荊棘的玫瑰印記
當然，她們步入大學，也已經知道了這個資訊
兩姐妹雖然仍以姐妹相稱
但情感已經遠大於姐妹
……
“你！”中年男子怒不可遏
“你們兩個小賤人，還敢打我？”
“要動手的人是你”
“那我打了嗎？”
“我打了嗎？你的臉不過是湊到我的巴掌上了而已”
鶴諳冷笑
“這不是你自己想要被打嗎？”
“變.態.”
鶴諳故意把“變態”兩個字說的很重，而所有人投來的目光，也成功的讓面前的這個男子憤怒的逃走了
“謝謝……”柔弱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鶴諳轉過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什麼的，但是，不要再這麼懦弱了，善良不等於懦弱，去排隊買你喜歡的蛋糕吧”然後就又要回到隊尾
善良不等於懦弱
“那個，請等一下！”
鶴諳頓住了腳步
“你和我，一起買吧”
……
鶴諳和女生並肩走著
“你剛剛，好帥啊”
“嗯，謝謝”
“那個，可以加個聯絡方式嗎？”
鶴諳猶豫了一下，看著女生髮亮的眸子，終究是答應了
“可以”
女孩告訴她，自己還沒有被人保護過，雖然高中管的很嚴沒有霸凌
但是學校外就很危險
鶴諳越來越不自在
“出來，有本事偷看就也本事正大光明的來”
肆荊和肆笑笑走了出來，肆笑笑躲在自己妹妹的身後，兩個人拉著手
“……抱歉，我們不是有意跟蹤”
……
“我就知道女王回來啦！”肆笑笑攬著鶴諳和肆荊的脖子，身後還跟著那個女生
看起來非常融洽
鶴諳費勁的回頭瞄了一眼那個女生
［麗薇，身上穿的是本市第13高中的校服］鶴諳想著
那個女孩和特因很像，一樣的髮色，但是眼睛一點也不像，她是明亮的橘色
身材有點消瘦
“她不是鏡芸”
“我知道嘛，可是她好像女王，我可以叫你女王嗎？”肆笑笑問
“你在問我之前就已經想好了答案，我的回答也不是很重要了不是嗎”
“……嘿嘿，真不愧是女王啊”
“女王……？”麗薇疑惑
“就是我們之前的一個高中同學，高三才轉來的，但是又漂亮又很厲害，令人印象深刻，現在Lilith就很像她！小妹妹要加油啊！”肆笑笑說
“哦……”麗薇似懂非懂
肆笑笑問“女王女王，你現在是什麼工作啊”
“心理醫生，時間不早了，快點回家吧”
……
回到家之後，已經快到晚飯點了
鶴諳換好鞋子來到客廳，看見特因在沙發上睡著了的一幕，輕輕的把蛋糕放在了餐桌上，然後去拿了一條毯子，給人輕輕的蓋上了
然後又收拾收拾準備做晚飯
手機在一邊一直響個不停
鶴諳開啟微信一看
群組：四人小隊
肆意玫瑰（肆笑笑）：女王——！
肆意向陽.（肆荊）：她可能不在吧
麗麗薇（如名）：。？
肆意玫瑰：啊，我沒有經過你們同意自己建的群，不會打擾到你學習吧？
麗麗薇：不會的
Lilith：這是什麼群
肆意玫瑰：我們四人小組——！蕪湖
肆意向陽.：。噗
Lilith：好吧好吧
……
鶴諳放下手機準備做飯，群裡一直在發訊息就乾脆設定了靜音
等到鶴諳做完飯再看手機的時候
訊息已經99+了
肆意玫瑰：哇小妹妹學習這麼好啊
肆意向陽.：為什麼沒有朋友啊
麗麗薇：因為我是Omega，所以無法和其他人接觸……
肆意玫瑰：…啊，是這樣啊
Lilith：99+有無重點
肆意玫瑰：麗薇妹妹學習很好可是那幫人有眼無珠她沒有朋友算不算
Lilith：還有嗎
肆意向陽.：沒了
Lilith：麗薇要自信起來，人與人之間的交往需要自信的溝通，相信你會有好夥伴的
肆意玫瑰：真不愧是心理醫生，我也覺得女王說得對
麗麗薇：我，我會試試看的！
……
沙發上傳來動靜
“醒了？”鶴諳輕輕的問
特因翻了個身，睜開眼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六點多，現在七點了，喝口水，休息休息起來吃飯”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