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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點著火摺子實在太浪費，阿瑪，我先熄了。”馬三條尷尬地扯開話題，接著一口把火摺子給吹滅了，既然無言以對，那就反客為主，好不容易拉起的對話可不能就此給斷了，馬三條收起火折，悠悠地激她道：“不過你們蒙古人也不是什麼好人，專門在那麼美麗的草原上開了一個黑店！”
阿瑪有點臉紅，她本不願意理這個人，但對於“不是好人”這四個字，那可不能聽過就算了，怒道：“我和大哥早就知道你們和殘殺我們族人的張作霖是一夥的，特意在那裡設了個局，就等你們入觳。”
轉念想到刺殺失敗，又死傷了十多名兄弟，阿瑪悽然掉淚，在這靜寂的空間裡，眼淚落到地上，滴答滴答聽得相當清晰。
遇到這種情況，還是得繼續激，女人情緒低落，就得把她再釣起來，於是馬三條又毒舌道：“牙仟這麼蒼老猥瑣，而且和你完全不像，別騙我，你說你是他妹妹絕對不可能，我覺得你應該是他的情婦。”
“啪”阿瑪大怒抖了一下長鞭，像一條長蛇抽向馬三條，馬三條聽聲辨位反手閃電般抓住鞭梢，繼續激道：“你們親生的孩子很多了吧？大的會走路了吧！”
阿瑪扯了一下鞭子，發現紋絲不動，雙方實力相差明顯，打不過，罵還不行麼：“你們都是草原上的豺狼，不是人，別讓白爺遇上，他專殺你們這些不是人。”
“我一直對這狗哥說的話半解不解的，你這麼一說，我突然覺得他口中的不是人，並不是在罵人，而是說不是人的人。”
“不是人，是畜生，是鬼是妖，你們都是清妖。”阿瑪罵道，偏偏心底又有非要解釋兄妹關係的念頭，罵完說道：“我大哥牙仟才二十六歲。”
“就他那個樣子還二十六歲，六十二歲吧？”馬三條心頭有點得意，這小姑娘又回到了他的套路中，他想了解的不就是牙仟的事情麼，贏勾遲點再說。
阿瑪怒道：“他是受一個被詛咒的雕像影響，才變成那個樣子的。”
“我不信，鬼神亂力完全是無知的老百姓之說。”馬三條把“無知”兩個字說的很重，真的很氣人。
“信不信由你，不信的話就別再和我說話！”
一片沉默，在這空曠黑暗的溶洞中，不說話，看不見人，巨大的壓抑迎面而來，馬三條這個愛說話，愛毒舌的人又怎麼會乖乖不說話，他拉了拉鞭梢，說道：“喂，喂。我們假設一下啊，如果真有那個雕像的話，也必定是牙仟這個惡人自己雕的，古人言害人終害己，誠不我欺啊。”
“明明是兩年前，來了一個神父送的。”阿瑪語速很快，不像是假。
神父麼？馬三條心中一動，問道：“是不是頭髮雪白，穿黑色長袍，胸前掛著一枚銀色十字架的外國人？長得長得......”他突然發現，怎麼也想不起來那個外國神父長什麼樣子，或者說那個人的具體樣子從來沒在他腦中印過。
“嗯，不過話說外國神父不都是你說得這個樣子的麼。”阿瑪點頭道。
“那個雕像現在呢，拿出來看看。”馬三條無法判斷那個外國神父同奉天大教堂的是不是同一個人，頓了一下，故意問道。
“我大哥不過用了幾次，就變得那麼老！這害人之物，早被我扔了。”想起那個裸體雕像，阿瑪有點臉紅，好在黑暗中看不出來。
“你臉紅什麼？莫非剛才的話都是在騙我的？”
能看到阿瑪臉紅！剛才誰說的在黑暗中看不出來臉紅！
馬三條雙眼慢慢適應了這溶洞裡的黑，目能視物，莫非惰性氣體真在暗暗發出光，射到阿瑪臉上，再反射到加強後的馬三條雙眼裡。
“誰說我臉紅了。”阿瑪嘴硬，黑暗中看到馬三條的雙眼在發光，訝異道：“你眼睛在發亮！”
光的反射麼，你能看到他，他便能看到你！
“其實我真不是人！”看到阿瑪有點害怕，馬三條又補了一句：“我是神，專門下凡來懲罰壞人，話說你是不是起了壞心眼，見打不過張作霖，所以把雕像扔給了他，也想害害他？”
“如果那時候白爺在，我們又怎麼會輸給張作霖那壞蛋！”阿瑪應道，間接承認了那個雕像是故意留給張作霖的。
“你知道你口中的白爺是贏勾麼？”
“白爺從來就沒瞞著我們。”阿瑪點頭說道：“他來到我們盟就自報姓名，說自己叫贏勾，但是大家覺得這名字用蒙古語不好叫，就給他取了個好聽的名字白贏大賚。”
“這名字什麼意思？”
“白爺長得白，又是上天派來送給我們的那就是大賚，連起來就是白贏大賚了。”阿瑪解釋道。
“你們肯定不知道贏勾真正是什麼人！”馬三條說道：“確切來說不是人！”
“什麼？”
“贏勾是上古的壞神，殭屍王！專門吸食活人鮮血。”馬三條說道。
“不信鬼神的馬少爺，說出來的話怎麼自己打自己的臉。”阿瑪嘲諷道，接著又辯解起來：“白爺從不傷害我們，也沒吸過我們任何人的血，所以肯定不會是同一個人，一定只是叫起來的讀音一樣而已。”
“是麼？”馬三條將兩個字間隔拉得很長，否定而肯定。
“如果白爺真是殭屍王的話，嘿嘿！你留下對付白爺的那些朋友會怎麼樣？”阿瑪反攻。
聽到這句話，馬三條竟然隱隱有點後悔，相當的後悔，不由自主擔心起陳真、宋胖子三個人來，沒想到堂堂馬三條被這句話弄得心神大亂，敗在下風。
阿瑪忍不住得更加得意。
必須得早點出去！馬三條几乎脫口將內心所想喊了出來。
“你肚子餓麼，我們趕緊出去找點吃的吧?”冷靜下來，馬三條想了想說道，全身幾百個心眼。
“根據說話傳來的迴音，這個溶洞應該相當大，我覺得我們得先找到洞壁，再慢慢沿著洞壁朝一個方向前行，也許能找到出路。”阿瑪竟然還蠻有經驗，說道。
“找到洞壁又有何難！”馬三條又吹亮了火摺子，扯了扯長鞭，示意阿瑪跟著他走。
不過沒多久，火折便燒光了，但還沒摸到洞壁，又打了一次馬三條的臉，不過阿瑪也沒有懟他的心情，這溶洞真的相當大，黑暗讓他們失去了時間的概念，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又渴又餓。
“啪”一個水滴打在馬三條頭上，馬三條伸手摸了摸，舔了一口有點鹹，但好在尚能入口，腳踢了地上，發現這裡積了一個水坑，於是他拉過阿瑪。
“幹嘛？”
“請你喝點水！不要錢。”馬三條解釋道。
解了渴，阿瑪精神有點振作，說道：“一直能聽到水滴聲，竟然原來是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