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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遇,雨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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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人海之中相知相識,有長相廝守相互纏綿,也有分手畫終了彼此不再見,愛情給我們每個人的印象都不太相同,所帶給我們的餘味也甜苦各異。

沒有經歷過就無法去訴說,沒有感受過就無法去評價,至於還要不要愛,還願不願愛我也有自己的解讀。

有些傷痕停留在身體肌膚,隨時間流逝大多會無關痛癢,滯留于思想的傷痕視之無物,但觸之即傷、動之即損。

相遇會留下一道揮之不去的傷,如若不遇會沒來由的有一種被掏空的失去,可笑的是明明從來沒有私有。

雨兒只能說是上天有意安排,卻無心相互編織,僅擦肩而過後的各自安好,應是最好。

回顧那一幕幕,讓我重新對悲哀一詞有了新的描繪——如果讓我選擇要不要與她相遇,我竟艱難到不知所措……

正值春夏交替的時節,暖陽之下沒有大汗淋漓,且攜帶著盎然的春意和沁人的花香。趕到醫院,是為了看看我那古靈精怪的妹妹,畢竟這樣的時節很容易讓人想遊走一下街邊花園,在植被圍繞的涼亭中肆意懶散一下,愜意。

我和妹妹也在涼亭中談笑著,目光被時不時飛舞的蝴蝶隨意帶走,雨兒穿著白色的帆布鞋,修身牛仔褲再配上素色髮圈紮緊的馬尾辮,她微微屈身低聲細語著與輪椅上的一個老奶奶輕聲訴說著什麼,她隨老奶奶手指的方向緩緩推動著輪椅向涼亭走來。

“……哎,哥……哥!”

“阿?咋了”

在妹妹不知因由的嗔怪時,雨兒已經推著老奶奶進了涼亭,在一陰涼處坐下休息。

“老奶奶好啊!”我的妹妹脾氣真的跟我相差甚遠,如果我是相對內向她可能就是自來熟

“你好啊,多大了?”那個老奶奶也是慈祥,沒有因為突兀的打招呼而有些許的責怪。

要說這一點,我也真是佩服妹妹,她的社交能力還是很厲害的,不知道怎麼的就跟老奶奶搭上話了,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能海闊天空的聊那麼多,得益於妹妹的攀談我知道了雨兒的名姓。自那天之後,我本身平靜如水的心濺起了漣漪,本身石沉大海雖有陣陣水波卻不足道哉,可誰曾想微微漣漪卻漸起波浪翻江倒海。

不施粉黛的溫柔,悄然一刻的相遇,若僅僅是點頭擦肩的錯過,只會讓我有所留戀,不會真正觸及心靈。是巧合亦或是天意的捉弄,妹妹的那間病房是兩人一間,一直都空著一個床,後來那個老奶奶竟搬了過來。

妹妹當然是開心至極的,老奶奶或許是被妹妹的活力影響也樂在其中,我打著照顧妹妹的名義,卻帶有私心在裡,也時常混跡於那裡,這樣一來二去自然和雨兒熟絡了起來。老人和我妹妹是理所應當的談天說地,至於一日三餐梳洗打掃,自然就轉而成為我們的義務了,本著哥哥的身份,我也會指點妹妹幾句,妹妹總會用“哎呀!沒看我和奶奶聊的開心嘛,別打擾我們”重新讓我義務加身,我雖然是哭笑不得,但因為梳洗照顧的工作並不熟練,雨兒會不時的在旁指點手授其中,所以我也自覺受用了。

我無心打聽別人的隱私,所以對老奶奶的病情病因也就一概不知,後來我才知道,妹妹之所以每天跟打了雞血上了發條一樣不知所云的逗著老奶奶,是因為她想讓老奶奶在最後的時間裡開心一些。

我知道老奶奶的病情,以及雨兒真正嵌入我心裡是在凌晨醫院的應急走廊中。

我一直有做空腹有氧的習慣,所以時常會早早的趕到醫院,在住院部的應急樓梯裡進行有氧爬樓訓練。

“嗚嗚……哈呼……”我正在往上爬著,便聽見了走廊中有輕微的嗚咽抽泣的聲音。

當時的環境下確實挺嚇人的,凌晨的醫院走廊裡傳來這個動靜,我也是佩服當時的自己還能尋聲過去。

“哎?,怎麼了”順階而上轉過扶手,便看到了,雨兒正坐在階梯中間頭埋於膝哭泣著

她抬頭看著我愣了一下,可能是不好意思,也沒有在說什麼

我把隨身帶的紙巾從兜裡拿出來,和她保持了一點距離把紙巾放在了那兒,她扭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紙巾,拿起紙巾擦了擦,我們兩個就這麼默而無聲的並肩與走廊中,隨機械手錶齒輪的滴答中安靜著。

“你怎麼這個時候來?”

“我有做空腹有氧的習慣,再加上我妹妹又喜歡吃早點,所以這個時候過來”

……

“你不問就只是陪我在這坐著,為什麼”

“如果你需要宣洩,我想適時的時候你便會說,自然而然或許不會刺痛你第2次,如果你是需要陪伴,那麼安靜的守在旁邊便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奶奶走了”

“……”

“吸吸……阿……”這次她依在我的肩上哭得更兇了。

這是我們兩個真正意義上的第1次交流。雨兒的父母在國外經營一家餐館,她的小學是在國外讀的,之後在奶奶強烈的要求之下,她的父母也同意了讓女兒回國唸書,但是父母本身並沒有回來,由奶奶擔當起了監護人的責任,所以雨兒相當於是和奶奶一起長起來的,跟奶奶的感情也格外的深。

雖然具體原因我不清楚,但是因為雨兒父母的簽證遲遲無法辦理,所以雨兒奶奶的身後事幾乎是我和她一起跑的。

雨兒奶奶的事情辦完之後,我們用著不言而喻的理由,相互約定而後見面,發乎情、止乎禮、安於心。

用簡單的話說複雜的事,是我認為對痛苦最高階別的修飾。

她走了,她的父母不願讓她再在這裡待著,這回也不會再有一個慈祥的老奶奶出現在她身邊與她父母據理力爭。

獨守落雨聲,希待燕歸巢。我自知難以良人身份與你言情,就是遠遠的看著你,我知道你幸福也就行了。

就始末而言,我們兩個也算是有始有終,就結果而言無外乎是極致的痛苦。

若是輕快短暫稍稍不注意便會忘記,那麼我大抵會很快的開啟下一段,但是偏偏隱匿於難覓之處,不知何時的撥弄,只能讓我於彷徨處獨自舔舐。

我不知道這種說法是不是正確,但是我相信,記憶確實分短期,一般和長期三種,我理解短期的記憶是即刻能完成的,比如說過個幾分鐘要給誰打電話,醬油或者醋用完了一會要去買,諸如此類的只需要保留到完成即可的,即為短期記憶。一般記憶是需要稍加思考的,也是我認為生活中我們所使用所參與最多的,比如像看書或者記一些書中的詩句,背單詞或是記公式,它所能承載的上限是難以估量的,也是因人而異的。長期記憶是在我們不自主的情況下,不需要為此額外刻意去記憶就能長留於心的,舉例子來說,就像是某種激烈的情感,如恐懼悲傷或者極度的歡樂。

長期的記憶並不完全受控於我們自身,它可能在不被我們發掘的角落偷偷隱藏著,但卻會時刻遊離於記憶海洋之中,不知何時就會被喚醒,喚醒它的可能是不經意的眼神、似曾相識的景緻、稜角相似的容貌或者難以敘述卻又真實存在於回憶當中的味道。

那麼既然有過這份隱匿於難覓之處的愛,我還會愛嗎?

當然!

無論是因為疼痛的結果而恐懼被愛還是恐懼去愛,這兩者無論是哪個,只要你喪失了一個,便是失去了去愛和獲得愛的能力。

既然會享受並且期待於期間的美好,那麼也請接受卸下偽裝無疾而終後的迴腸百轉。

生活本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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