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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消散的溫言,破碎的樂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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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親!娘!”

眼見樂嫣暈倒,懷真一邊呼喊一邊奮力掙扎。李晚意按不住用盡全力撲騰的懷真,被她踢了好幾腳,最後只好將懷真跑到了溫言和樂嫣跟前。

溫言抬手摸了摸懷真的腦袋,“小寶,乖乖讓晚姨抱著!”

“娘,孃親死掉了?”

懷真小手撫摸樂嫣的臉,在沒有得到樂嫣回應後兩眼淚汪汪。

“小寶,孃親只是暈倒了,沒有死掉。”

“孃親沒有死,只是燻到了。寶寶也覺得燻!”

懷真眼淚收起,抬手捂住自已的鼻子,乖乖的窩在李晚意的懷裡。

因為她清楚娘和孃親現在都沒有手抱自已,晚姨是最好的選擇。

溫言將樂嫣打橫抱起,轉身朝著果林小院快步跑去。一個女子抱著另一女子快跑,總有力竭的時候,可溫言卻不曾減緩速度。

溫言的腳步踉蹌,在拐彎的地方被一顆石子絆倒,踉蹌了幾步,雙膝跪地激起一層塵土,卻將樂嫣高高舉起。許是摔得痛了,眼淚順著汗珠一起滴落。

眼淚滴在樂嫣的臉上,垂下的手緊緊握起。

阿言,對不起!

溫言有辦法將樂嫣喚醒,但是她不願,就讓嫣兒先逃避一段時間吧!她強撐著起身,抱緊樂嫣繼續向前走,一步一個腳印。

李晚意和雁寧目送溫言離開,將一個大帽子蓋在懷真的臉上遮住眼睛,隨後將她放在一旁的石頭上坐著。

安頓好懷真後,李晚意和雁寧開始處理橫七豎八的屍體。兩人將黑衣人和村民的屍體的堆到一起,清除周圍的雜草枯柴。

確保無其他可燃物後,雁寧拿出火摺子點燃,輕飄飄地扔到了屍體堆之上。

李晚意留下來守著火堆和懷真,雁寧一人回村尋找驢車。

村子裡依舊熱鬧,婦人在廚房燒火做飯,稚子你追我趕好不熱鬧,歡快的童謠迴盪。

雁寧順利找到驢車,然後悄悄牽走,留下來一大袋子珠寶。在吃人的世道家中沒有主心骨,她們的生活會更加難過。

雁寧趕著驢車走了三里地,拉上溫雅母女以及奶孃的屍體,帶上李晚意和懷真回程。

溫言抱著樂嫣回到果林小院,將她放到床榻之上,關上房門離開。

門關上的瞬間,樂嫣慢慢睜開眼睛,拉起薄被蓋住了腦袋,嗚咽聲傳出身體劇烈的顫抖,心中有難以言表的痛苦。

淚水模糊了雙眼,樂嫣透過薄被依稀看見光亮。可光亮太過於微弱,無法驅散樂嫣心中的黑暗。

溫言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凝視著遠方。她按住隱隱作痛右手,任由眼淚順著臉頰流下。

[宿主,你還好嗎?]

[我又做錯了!我該忍忍的,不就是被罵了幾句!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罵嫣兒的。嫣兒定不會殺了他的。]

[宿主,這不是你的錯。]

[我想回去了!這裡不屬於我,這裡是嫣兒的世界。]

[回不去!你存在的世界已經崩塌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她們為了劇情獻身,世界法則會補償她們。]

[我想靜靜!]

聞言,洞洞1默默切斷兩人的聯絡。

溫言抬頭望向天空,將肆意流出的眼淚逼停,然後起身離開小院沿著果林的小路拾樹枝。

樹枝壘在空地上,整整齊齊。溫言越走越遠,每一步對於她來說都無比的刺痛。

溫言撿了足夠多的枯樹枝,重新在石桌跟前坐下。她眼神空洞,只是靜靜地坐著。悲痛似乎在空氣中蔓延,溫言每呼吸一口都覺得窒息。

半個時辰後,樂嫣推開房門走了出來。

溫言聞聲快速起身,看向門口的方向,眼神中過些光彩。兩人對望,瞬間又紅了眼眶,收拾好的情緒奔洩而出。

溫言扭過頭不看樂嫣,悄悄抬手遮住眼眶中淚意。

樂嫣還穿著先前沾血的衣裳,頭髮雜亂地交織在一起,臉上有明顯哭過的痕跡。

“阿言,小寶她們應該快回來了,我們先做飯吧!”

樂嫣語氣哽咽,不等溫言回話便快步走到了廚房。片刻後,廚房的煙囪中就冒出縷縷青煙。溫言收拾好心情,抱著一堆柴火走進廚房。

見到溫言,樂嫣讓開灶臺的位置,轉到另一邊切菜,溫言坐在小馬紮上燒火。

兩人還是像先前一樣配合,好像什麼都沒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當太陽昇到最高處的時候,李晚意和雁寧回來了。李晚意抱著懷真先行進入房間,雁寧將驢車交給樂嫣後緊接著離開。

“阿言,將奶孃埋在花叢中吧!奶孃喜歡花,今生種花,來世美滿。她這一世太苦了!”

“好!那她們呢?”

“就依她所求,以後自由自在。”

樂嫣和溫言將溫雅和溫翡從驢車抬下,直接放到了樹枝堆上。

樂嫣掏出手帕,輕輕為溫雅和溫翡擦去臉上的血跡、撣掉衣裳上的灰塵,乾乾淨淨的來總要乾乾淨淨的走。

溫言站在一旁看著,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充斥著內心。她一動不動,身體依然麻木,耳邊傳來一陣陣的轟鳴聲。

“阿言,火摺子給我!”

溫言從懷裡掏出所有的火摺子放到樂嫣的手中。樂嫣將火摺子扔在了枯枝上,“噼裡啪啦”響了一陣,火便熄滅了。

她沒有停頓,又扔出了一個火摺子。上天好像偏偏與她作對,一陣輕風吹滅了火。

“嫣兒,我來吧!”

為人子未盡孝,便燒其母,終歸是天理不容。可尚未得其愛,便嘗失其痛,世間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溫言將剩餘的火摺子全部扔在了枯枝上,火勢迅速蔓延了起來。火光照得人眼睛酸澀,撲面而來的濃煙嗆得人咳嗽。

忽得雷聲大作,閃電劃破天際,豆大的雨點落在地上。

溫言似乎察覺到什麼,昂起頭盯著天空。一道閃電劈下,溫言的身體變得透明。

樂嫣撲過來想要抱住溫言,手卻穿過了她的身體。

“阿言,你怎麼了?阿言,不要丟下我!阿言,我不能沒有你!我只剩下你了……”

樂嫣無措地喊叫,李晚意和雁寧聽見動靜迅速跑出來,溫言的身體已經半透明化。

壞了!李晚意和雁寧暗道不好,衝進院裡打水滅火。兩人不停歇的打水,可終究是晚了。

溫言抬起趨於透明的手,明白自已的時間到了。她還沒有做好準備離開,還沒有剷除所有對嫣兒不利的勢力。

“嫣兒,不要為我難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一直在你身邊!吹起你鬢角髮絲的會是我,落在你身上的雨滴會是我,天空中的雲彩會是我,你活著就是我活著。”

“你不是我,你是你自已。阿言,我要你陪我我。”

“乖,等我!”

一道閃電再次劈下,樂嫣張開手臂擋在溫言的身前。可閃電卻像長了眼睛一般,躲開了樂嫣直直劈到溫言身上。

溫言的身形消散化成光點,極少數落在了樂嫣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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