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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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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月和虞衛林因為虞晚晚大吵了一架,哦不對,是宋月單方面吵架,虞衛林單方面被罵。虞衛林也被趕到客廳去睡了,只給他扔了一個薄毯子在沙發上。晚上虞晚晚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客廳空曠,晚上睡覺肯定會冷,思來想去虞晚晚還是起來把放在櫃子頂上的被子拿下來。

虞晚晚躡手躡腳的開門,賊兮兮的望著主臥的門,生怕把宋月吵醒。走到客廳,虞衛林也沒睡,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父女倆彆彆扭扭的對視,虞晚晚把厚被子扔在沙發上,道:

“那個毯子我要用,你換這個被子蓋吧!”

虞衛林沉默半晌,後知後覺:

“哦,哦哦,你要用就拿去,拿去吧!”

虞晚晚拿起毯子準備回臥室,這是虞衛林叫住了她:

“晚晚。”

虞晚晚回頭,看見的就是虞衛林充滿歉疚的臉:

“對不起啊,我今天臨時有臺手術沒能去接你,才……你有沒有哪不舒服的?或者……有沒有被嚇到?總之我……唉我本來都要走了的,都到門口了,可小李就喊我……”虞衛林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看著自己父親緊皺的眉頭,眼底一大片烏青,他塌腰坐著,身型也不似從前那樣板正,虞晚晚有些心疼,她並不怪他。虞晚晚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虞衛林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空出一些距離,把毯子蓋在虞晚晚的腿上。虞晚晚呼吸一頓,故作放鬆的扶住虞衛林的肩膀:

“爸,你還記得嗎?我小的時候去醫院找你,你讓我帶著劉院長的小孫子玩,可我嫌棄他太小不願意和他一起玩,我就故意走的特別快想讓他別跟我,後來我就把他弄丟了,劉院長特別生氣,我當時還感覺自己沒有錯,像個倔驢一樣頂撞劉院長,因為這事你還差點丟了工作,那時候你也沒有怪我啊。”

“我們是家人,我身上流淌著你的血液,親緣的紐帶讓我們可以包容對方,可以不求回報的對對方好,所以,你不用自責。”

平時交流不超過五句話的父女倆突然說了這麼多煽情的話,到底還是有些尷尬,虞晚晚因為自己粘牙有些不好意思,刻意的打了個哈欠溜回臥室了。虞衛林紅了眼眶,他一直以為自己這個父親當的並不稱職,兩人相處就好像客人一樣,平時和孩子沒有共同語言,也不能做到經常的陪伴,可現在看來,自己的女兒呢好像理解他,包容他。

蔣昭看著虞晚晚回房間的背影,默默的停下了腳步。原本他也是怕虞衛林晚上冷想把自己的被子拿給他,卻不想聽到了父女倆的對話。

回到閣樓上面,蔣昭看著手機蔣雅茹發來的微信,只回了一句‘沒事,宋阿姨把我們倆接回來了,我今天在虞晚晚家呢。’

蔣昭扔下手機,平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他試圖回想自己與爸爸是否有這樣的溫情瞬間,貌似並沒有,沒有像虞衛林一樣面冷心熱的叮嚀,沒有虞晚晚一樣彆彆扭扭的說不出口的關心,也沒有因為對子女不夠好而產生的愧疚。其實他很羨慕虞晚晚,就算她和虞衛林平事並沒有太多交流,也會因為沒有話題而感覺到彆扭,但是他們都是實打實的關心在乎對方,在他們的心裡家人是慰藉,更是寄託。

可是就像是虞晚晚說的,親緣的紐帶讓他們聯絡在一起,可以不求回報的對她好,他又何嘗不是呢?就算蔣雅茹忙於工作沒有時間管他,就算蔣雅茹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麼,不記得他的生日,但他的心裡也在乎自己的母親是否憂心;就算方正從小放任自己自生自滅,就算方正為了新家庭的和諧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在他聽見方正生病的時候,他的心也下意識的懸了起來,也曾在午夜夢迴之時而後怕。就算蔣昭平時偽裝的什麼都不在乎,但他心裡清楚的很,都是這該死的血緣,他一直都是沒辦法狠下心的。

第二天蔣昭本來是想和虞晚晚一起上學的,但到底是昨天被嚇到了,今天早上宋月去叫虞晚晚的時候才發現她發燒了,蔣昭只好自己去上學了,書包裡放著宋月特意熱的雞蛋和牛奶,熱度透過書包感測到後背,蔣昭感覺格外的熱乎。

沒有虞晚晚在學校許多人都不適應起來,紀貫從一早來就問虞晚晚為什麼沒來,在得到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後,他低著頭,腦瓜裡不知道在想什麼;盧欣也向蔣昭打探虞晚晚的情況,就連李昕微都一臉幸災樂禍的問虞晚晚是不是休學了不來了;王文悅和王爵倒是沒什麼反應,除了互相分享吃的就是他拽她頭髮她掐他胳膊的,再不就是發呆睡覺。

蔣昭閒來無事就給虞晚晚發微信,手機上她發的表情包又是一個小人拍球又是狗熊燒柴火的,情緒應該還挺好,蔣昭也放下心來,回覆一個親親的表情包。手機裡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但卻遲遲沒有資訊進來,後來就乾脆不顯示了,大約隔了一節課的時間,虞晚晚才發來一個惱羞成怒頭頂冒火,把小人摁在地方反覆捶打的表情包。蔣昭儼然失笑,把手機放起來繼續聽課。

晚上放學,蔣雅茹來接蔣昭放學,車後座放著一堆東西準備去虞晚晚家。到了虞晚晚家裡,看著蔣雅茹和蔣昭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宋月嗔怪道:

“來接來了,還拿什麼東西!”

蔣雅茹擠著笑臉,四處張望:

“又不是給你拿的,你管我呢晚晚呢?怎麼沒見她?“

“在臥室睡覺呢,睡一天了沒下過床。”

雖然蔣雅茹說不要打擾孩子睡覺了,宋月還是把虞哇晚叫了起來。當看見虞晚晚穿著蠟筆小新同款睡衣頂著雞窩腦袋出來的時候,蔣昭毫不留情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虞晚晚,你這是什麼造型啊哈哈哈哈!”

虞晚哇還沒清醒過來就迷迷糊糊的朝蔣昭奔了過去,拽著他的衣服打他,宋月趕緊呵斥:

“虞晚晚!幹嘛!一個女孩子沒一會老實樣!”

蔣雅茹倒是沒說話,反而一臉笑眯眯的看著兩個孩子,一副磕到了的表情。等虞衛林下班回來,宋月飯菜都準備好了,飯桌上,蔣雅茹端起酒杯朝宋月道:

“雖然說咱們倆個之間不說客套話,但我還是要謝謝你,昨天你幫我把蔣昭接回來,還把他照顧的很好。”

宋月大手一揮:

“害,這有什麼的!要說謝謝還得是我好好謝謝你呢!要不是阿昭啊,我們家晚晚說不定就危險了,阿昭真是好樣的,那麼危險的時候還知道保護我們家晚晚,比這個只會工作連孩子都不知道接的人強多了!”

宋月狠狠的瞪了虞衛林一眼,顯然還在生氣。蔣昭撓撓頭:

“這都是應該做的,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晚晚有危險不管她。”

蔣雅茹順勢接過話茬:

“你覺得阿昭好,他還救了晚晚,那乾脆把晚晚給阿昭當老婆好了!”

宋月也玩笑道:

“我當然是願意的啊!但是晚晚學習又不好,脾氣也暴,豈不是委屈了阿昭。”

虞晚晚小聲的‘切’了一聲,撅著嘴用默不作聲的用筷子戳著米飯來表達自己的不滿,一抬頭就看見蔣昭笑嘻嘻的臉,虞晚晚更來氣,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踩了蔣昭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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