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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奮發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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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在賓士了一夜之後,終於趕在黎明之前到達了S城。下了火車之後,肖邦便跟隨著人流沿著站臺指示的方向走出了火車站。

清晨,當肖邦站在火車站前的廣場上面,伴隨著S城的第一道曙光逐漸照臨在整座都市的上空,此前一直籠罩在他身上的那股由於離別所造成的鬱鬱不樂的心情很快便也一掃而光。及至正午,火車站附近以及臨街的大道上面再次聚集了愈來愈多的人群和車輛;同時,肖邦也在附近找到了一家相對於周邊環境來說還算較為便宜的旅館。

直到他提著行李住進旅館,躺在舒適的床上,暫時安頓了下來以後,肖邦才突然意識到自已當初做的那個決定是多麼的倉促及不明智。在此之前的那三天時間裡他只是簡單地計劃瞭如何離開原先的那座城市和來到S城,但卻並未想好在他真正到達了S城之後自已應該做些什麼和他應該選擇在S城的什麼地方落腳才好,對於這些問題,肖邦之前從未曾仔細地考慮過,可如今他已經身在S城,他必須儘快地想好應該尋找一個什麼樣的工作和租住的地方。現實迫使他必須首先考慮並且儘快地解決掉這些惱人、該死的問題。因為,倘若他在旅館裡每待上一夜或者無所事事地玩上一天,那麼他身上所僅有的為數不多的一點積蓄就會變得愈來愈少。他可不希望自已還未真正地幹起事情來荷包裡面的金錢就已經被浪費盡了。於是,來不及休息,肖邦便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自已剛出火車站時一位大媽賣給他的S城的地圖,坐在床上開始研究了起來。

肖邦研究了整整一個下午,結果卻是毫無半點頭緒。偌大的一座S城,他始終不知道自已究竟應該去往何處。不過,對於自已以後應該在S城從事什麼型別的工作,經過整整一個下午的思索,肖邦心裡似乎已經有了著落;他覺得自已既沒有任何的技術和學歷,卻又想在短時間之內掙得鉅額的財富,那麼唯一適合他的工作便是自已以前曾經從事過一次的職業:房產經紀人。這份工作既可以帶給他足夠多的金錢,又可以滿足他不斷挑戰自我的願望。肖邦在第一次從事房產經紀人這份工作並且最終由於資金所限和種種其它原因而選擇黯然離去時就曾在心裡默默地發誓,發誓自已日後定要積攢夠足量的備用資金和知識,然後再次重新嘗試一下這項職業,以證明自已的能力完全可以勝任這份工作,而且將會做得非常完美。現在,基於他為了保衛自已的愛情而不得不選擇想方設法地去掙取到足夠多的金錢,而這也恰恰為他了卻自已以往的夙願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機會。因此,他決定藉助此次機會再次重新體驗嘗試下房地產經紀人這項工作。

傍晚時分,感到肚子有點餓了,肖邦便下樓在一家餐館裡點了一份米飯和一份紅燒茄子。吃飯的間隙,他突然想到了文慶。肖邦憶起以前文慶在離開Z城的時候曾經跟他說過,說好像是他的堂叔在S城開著一家酒店用品、陶瓷餐具店,他打算去他堂叔那裡做幫工,跟著他的堂叔一起去給酒店送貨。也就是說,文慶也在S城。這個推論令肖邦著實興奮了一陣,但很快他的情緒瞬間又頹廢了下來。因為他們兩個自從那次分別之後已經許久都不曾聯絡過了,肖邦不知道文慶此刻是否仍然還在S城。不過,他還是迅速地吃完飯菜,然後返回到了他所租住的旅館,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肖邦開啟了電腦,並在通訊錄裡翻找到了文慶的聯絡方式,成功地給他留言發去了一條詢問資訊。

幸運的是,不久文慶便給他回覆過來了一條資訊告知其:他仍在S城。高興之餘,肖邦連忙問得文慶的電話號碼,並隨即給他撥打了過去。

電話裡,他向文慶講明瞭自已目前也在S城。並且,初來S城,人生地不熟的,肖邦決定先投靠在文慶居住的地方,暫時性地在他那裡呆上一段時間,對此,他希望能夠得到文慶的一些幫助。結果,不出肖邦所料,文慶在聽了他的求助之後,立刻欣然應允了他的請求,而且對於他不久之後即將到來的訊息文慶本人表示也是十分的開心和高興,希望他能夠愈快過來愈好。

次日一早,肖邦便在旅店老闆那裡退了房,並於附近的路旁攔截了一輛計程車,按照昨天晚上文慶告訴他的地址資訊,乘車到達了目的地。

肖邦趕到時,文慶已經在小區的門口前等候了多時。看到肖邦隻身一人提著行李從停靠在街道對面的一輛計程車裡走了出來,文慶忍不住熱情地向對方揮手示意提醒道:“在這兒呢!”

隨後,他又飛快地走上前去,從肖邦的手裡接過了一隻輕便的肩包。

而肖邦則面帶笑容不無歉意地說道:

“讓你久等了吧。”

“沒有,我也是剛剛才從上面下來不久,估算著興許你也應該到了,這不,剛一站在這兒,就看到你從對面的計程車走裡了出來。”文慶很是輕快地回答說。

小區的門口距離文慶所租住的那棟居民樓並不是特別的遙遠,大概只有不到一百米的步行路程。肖邦跟在文慶的後面,繞過前面的三棟樓房,順著甬道臨左拐進了一個小斜坡,很快就到達了文慶居住的地方。一路上,對於彼此各自的近況,他們兩人也只是簡短地相互交談了那麼一兩句。從文慶口中,肖邦得知文慶並沒有在他的堂叔那裡上班,他在那年的春節過後就離開了他堂叔的那間店鋪,因為文慶始終覺得自已不太適合於那種職業,他覺得自已的骨子裡像是隱藏著一股天生的野性,他不甘於始終都那麼平凡地生活著,因此目前他正在一家酒店裡面學習廚師做小工。不過,肖邦卻一時沒能想明白文慶口中所說的不甘於平凡和他選擇廚師兩者之間究竟有著何種聯絡,二者看起來似乎本應該毫無半點關聯,儘管如此肖邦也沒有過多地進行細問。

走進文慶居住的房子,首先映入肖邦眼簾的便是幾張上下鋪的鐵板床,其中兩張床鋪的中間還懸空掛著一個沙袋。文慶居住的房子是他所在的飯店特意為員工免費提供的宿舍,客廳顯得特別的寬大,算上穿堂裡面的三個房間,所有的床鋪加在一起足足可以住下將近二十個人。不過,由於飯店的規模有限,目前裡面只住了不到十個員工。因此,除了已經被人佔用的床鋪之外,客廳裡臨近窗戶的一側還空置著三張床鋪。

文慶給肖邦指定了一張距離自已最近的床鋪,並將他的肩包擱在了上面。

當天上午,在附近一家川味飯館裡,文慶還特地定下了一桌子的酒菜為肖邦接風洗塵。

期間,聽完肖邦準備重新進入房地產中介這個行業的想法之後,文慶暫時放下手中的筷子問道:

“你說,你打算去應聘房產經紀人,那你想好要進入哪家公司了嗎?”

“嗯,這個還沒想好。畢竟我才剛來嘛,對S城整體上還不算太熟悉,從我以前做房地產中介的短暫經驗來講的話,一般要想起步好的話,肯定要找一個公司相對位置比較好,周邊房源比較充足,二手房交易量比較旺盛的那麼一個地方。所以,我準備這幾天先在網上好好地調查瞭解一下S城各個區域的房產交易的情況,然後再做打算。”肖邦回答說。

“是嗎。之前我在Z城打算從事房地產中介這行時,你還勸說我,現在你自已怎麼又開始做這一行了啊?”

“缺錢唄!”

文慶只當是肖邦的一句俏皮話,不由得笑了起來。

“那你呢,”隨後肖邦也反問道:

“你怎麼突然間做起廚師來了啊?”

“原因跟你一樣,缺錢。”

“莫非廚師工資很高?”

“是的,很高。”文慶頗有點自嘲地回答道。“學徒工,一個月一千五百塊錢,還好包食宿,一個月勉強還可以餘下點閒錢。否則的話,真不知道該怎麼活!”

“呵呵,”肖邦笑道,“那你幹嘛不繼續呆在你堂叔那裡,起碼將來你自已也可以開個跟你堂叔一樣的店鋪啊,不比做廚師強嗎?”

“不行,太枯燥了。”文慶邊說邊用筷子夾了一粒花生放進嘴裡,咀嚼嚥下去了之後繼續講道:“你不知道,每天除了開車去送貨,還是送貨,太枯燥了。再說我對做生意那些事情根本就不感興趣,所以幹嘛非要耗在那裡白白地浪費我的大好時光呢。”

“只是因為太枯燥、不喜歡,就這麼簡單嗎?”

“啊,就這麼簡單。”

“額,還有,”緊接著文慶又補充回答道,“我沒告訴你。其實,對於我來說,廚師也只是我的一個副業,並非我的主要工作。你可能不知道,最近我在打拳。沒想到吧?”

“打拳?”

“對,打拳。”文慶說,“在一家酒店旗下的一處娛樂場所裡打拳。那裡每晚都會舉辦六場比賽,每場一局,每局比賽時間三分鐘。每月透過海選、初賽、複賽、決賽這樣層層選拔的辦法直至到達總決賽。當晚比賽的擂主、勝利者將會自動獲得下期參賽資格。如果在總決賽中獲得月冠軍、季冠軍或者是年度總冠軍的話,相應的還會得到一定數額的獎金。如果失敗的話,相應的每場比賽也會拿到一定數額的出場費。”

對此肖邦則感到難以置信並且有些不解,說道:

“呵,真想不到!確實沒有想到,你這樣的身板竟然也敢去打拳,若不是你親口告訴我,我還真不相信呢!”

但出於友人的關心,他又忙問道:

“你幹嘛要選擇在那裡打拳啊?難道不危險嗎?哎,能給我說說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嗎?”

“呃,這個就說來話長了。”接著,文慶大概若有所思地想了那麼片刻,隨後便講道:

“其實初中的時候,我就夢想著未來能夠成為一名偉大的拳擊家,因為我的全身上下似乎時刻都在充滿著鬥志。知道嗎,一直以來我所崇拜的偶像就是泰森,就是他那雙擁有重磅炸彈般威力的鐵拳。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有想要實現我的夢想,成為一名真正的職業拳擊手,直到最後奮鬥成為一名拳王。儘管我這個年齡而且平時也沒有經受過什麼專業的訓練,對於拳擊這項運動來說現在起步可能已經太遲了,或者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優勢可言,因為了解這項運動的人都知道,越是年輕越是較早地從事這項運動的話,就越有很大的機會和把握獲得成功。但我從來都不在乎這一套,有些事情不可能都是定性死了的。就像熊朝忠,人家以前還是煤礦裡的一名默默無聞的工人呢!”

“知道熊朝忠是什麼人嗎?”他突然岔開話題臨時問了這麼一句。

“呃,不太瞭解,關於拳擊我是不大清楚的。”肖邦回答說。

“熊朝忠,世界輕量級拳王。人家以前也就只是煤礦裡默默無聞的一名工人,二十四歲才開始正式接觸職業拳擊比賽,平時都是在小河邊、溪水邊旁自已練拳,後來經過一步一步地努力最終成為了現在的拳王。”文慶就自已所問的問題向肖邦做了簡單的介紹,隨後繼續講道:

“所以,別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也一定能夠做得到。於是,我就離開了我堂叔的那家店鋪,然後開始四處遊蕩,一次機緣巧合之下看到飯店門口貼的一張招工啟事就這樣應聘進入到裡面做了廚師。你要問我當時是怎麼想的呢,首先我要告訴你,當時我是在得知有家酒店旗下的一處娛樂會所裡有拳擊比賽可以打之後才進入飯店做廚師的,因為按照賽制,假如一個人從月初打到月底並最終成功獲得月度冠軍的話,那麼他一個月的時間裡最多要同六個不同的選手進行大約三十六場比賽,而且都是全勝,也就是說一個人並不是每晚都要打比賽的,倘若他在第一場比賽中就被對手給打敗了,那麼當月裡接下來的比賽他就沒有資格進行了,相應的也就沒有出場費可拿了。因此,出於最壞的打算,我就暫且尋了個落腳容身之處,做了廚師,沒比賽打時至少也不會落得一個喝西北風餓肚皮的悽慘下場;二來,平時我也可以積攢下來一點錢財,日後我打算找一家拳擊俱樂部進行更加專業系統地訓練,現在我都是按照自已想的辦法和從網上查詢到的一些資料來進行訓練的,而且打比賽也只是為了積累一些實戰的經驗,更快地提升一下自已的戰鬥能力,這樣,關於拳擊比賽有些不懂的地方慢慢地也就可以自行摸索明白了;第三,也算是給自已留下的一個後路吧,畢竟有些事情也不是隻要努力了就一定會成功的,但至少嘗試了、努力過了以後我的心中起碼不會有所遺憾,所以,廚師也算是權當作自已額外地多學了一門吃飯的技術吧,最慘失敗了也不至於給餓死啊!你說是不是?”

“嗯,佩服、佩服,”肖邦贊同似地誇獎道,“平時完全看不出啊,你做事情竟然還能想得這麼周全,行事風格竟然也可以這麼嚴謹!”

“呵呵,過獎、過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文慶謙虛地答道。“對了,即將到來的這個月初你就可以去看我打比賽了,比賽時我可以給你弄到一張門票,絕對是前排最好的位置,僅次於裁判。哈哈。到時候,你可一定要來看。”

“這個沒問題。”肖邦承諾說,“就算你不給我弄到門票,我知道了自已也會掏錢去買一張,到裡面觀看你打比賽,給你捧場、加油、打氣的。”

“呵呵。好兄弟,來,碰一杯。”文慶提議道。

於是兩人共同端起了各自的酒杯並在空中相互碰撞了一下,接著一飲而盡。

“其實,你知道嗎?”肖邦喝完酒後咂了咂嘴說道,“自從那次你離開Z城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還特別的擔心你呢。因為,從那張廢棄的報紙上面你所寫的那些零散且毫無意義的話語來看,很容易讓人誤解為你可能會為了金錢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為和事情來......”

“什麼報紙?”文慶打斷了他問。

“你不記得了嗎?”肖邦提示道:“就是你臨走時,讓我接手的那間房屋,寫字桌的抽屜裡面放著的那幾張被人遺棄的報紙,上面亂塗亂畫地寫滿了許多毫無意義的文字。”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不是在最左邊的那個抽屜裡看到的那些廢紙?”

“額,對。”

“呵呵。”文慶笑著解釋道,“那些文字其實都是我當時隨手寫下的。根本就沒有別的什麼意思。只記得當時好像是應聘回來之後,你當時還正躺在床上睡覺呢,因為聯想到中午面試的那個經理對我的字型好像有些看法,所以一個人就悶坐在那裡,正好隨手看到了一張廢棄的報紙,於是便亂塗亂畫地寫了起來。事後連我自已都沒能想明白當時怎麼就寫下了那些話。感覺很不符合我的為人原則和性格啊!”

“呵呵。可是,”肖邦說道,“當時我在看到你所寫的那些思想過於偏激的文字時,還真的就相信了呢。生怕你會誤入歧途。不過,還好。現在看來,當時我的擔心確實是完全多慮了。我沒有想到,原來你也是一個有著夢想並且意志十分堅定不為旁騖所動的人啊!”

“是嗎?”對方近乎脫口而出地問道。

“是的。”肖邦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回答說。

由於自已曾經無意間留下的那些胡言亂語,沒想到事後竟惹得老朋友如此地擔心,文慶不免有些受寵若驚並且略感歉意。但隨即他又像是憶起什麼似地對肖邦講道:

“我記得在我隨手亂塗亂畫時,好像在其中的一張廢紙上面簡短地寫了一段自我介紹的文字,其中的夢想和偶像這兩項寫得就是拳擊家與泰森,難道你沒有看到嗎?”

“嗯,不曾留意到。”肖邦無奈地回答說,“當時,我大概翻看了兩遍,算上後來又看了一次,總共翻看了三遍,記得並沒有發現你在報紙上面寫有什麼自我介紹啊。”

“哦。或許可能是我記錯了吧。也可能是你沒有看到那張廢紙,那是一份類似於簡歷一樣的自我介紹。”文慶再次確認道。

“噢。那樣的話,那我不曾看到。”肖邦遺憾地表示。

“不過,不管怎麼樣,”緊接著他又迅速地補充道,“總之,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很高興。來,乾一杯,為我們彼此之間的友誼乾一杯吧!”

之後兩人不斷地推杯換盞,氣氛十分地融洽,他們就以前的某些事情和未來即將發生的某些事情相互之間幾乎酣暢淋漓、痛痛快快地聊上了一番。直至杯盤裡的酒水和食物全都被喝乾吃盡,文慶又點了一些酒水和菜餚,接著再次被喝乾吃盡,兩人方才作罷,互相攙扶著返回到了住處。

月底,肖邦在網上同時給幾家房產中介公司各投了一份簡歷。第二天他就得到了其中一家中介公司相關人員的答覆,並被受邀正式進入公司開始了新的工作。

次月初,工作之餘,肖邦抽出時間前往那家娛樂場所裡觀看了文慶同另一名選手之間所進行的一場比賽。整場比賽打得較為激烈且結果有些跌宕起伏,前場由於對方是一名實力派的專業選手,文慶的打法略微顯得有些被動,甚至在中場的時候還有一次險些被對方給擊倒,但從第三回合一開場,很快他就調整了自已的狀態,猶如亨利阿姆斯特朗再世一樣,瞬間變得十分兇猛,僅僅短短的一分鐘便就扭轉了戰鬥的局勢,在距離比賽即將結束還有不到三十六秒的時間內文慶又利用一記毀滅性的重拳將對手擊倒在地,最終以KO對方的絕對優勢贏得了整場比賽的勝利。

拳擊場上,肖邦看到了一個不同於以往的文慶。他那狂野的打法以及奔放不羈的性格在拳擊那塊不大不小的舞臺上面被其發揮表現得淋漓盡致,一時令人歎為觀止、豔羨不已。同時,也讓肖邦默默地在心中對於文慶和他自已都有了一個更深層次的認識。

初秋時節,肖邦在新的公司裡面已經工作了有那麼一段時間。幸運的是,當月他就順利地開出了一張租單。這給了他很大的鼓舞。他將此歸功於自已一開始就採取了一種較為含蓄且比較保守的工作方式。

根據他以往的經驗,通常大多數的房地產中介公司往往會要求新到的員工們首先外出熟悉周邊小區的環境,然後再要求他們按照電腦上面或者是經理為其提供的某一小區內所有樓房業主的電話號碼,逐個地撥打上面的電話,透過與業主的溝通和交流進而初步獲得符合公司所需要求的合適的房源和客戶資訊,並嚴格要求員工們隔天將這類資訊在班前早會上彙報給經理,之後再開放公佈在公司內部的房源資訊板上。不過,在肖邦看來,這種工作的模式在某些方面上對於新來的員工往往是非常不利的。首先,作為房產中介這個行業,‘資訊’是極為重要的;無論是在公司與公司之間的外部競爭中,還是在公司內部的各個員工之間,獲取或是掌握到了一定量的足夠有價值的資訊並且把它們為之自已所用,往往就意味著掌握了事情進一步發展的主動權或者是提前獲得了一把制勝的利器,意味著在以後的談判與交易的過程當中將會有著極大的可能性獲得成功並且相應地得到一筆數目可觀的收益。但假如依照上面店鋪經理所要求的那種標準化的工作模式,也就意味著新到來的員工們,在未完全掌握後續技能的基礎上需要提前先將自已辛苦獲得的具有價值的資訊公佈給其它的同事們知道,成為大家共享的資源。可部分老員工們卻又往往會利用新員工們所開發出來的有效資訊進而巧妙地達成交易;屆時,新員工們雖然之前做了許多的工作,也獲取到了具有一定價值的資訊,但最終交易卻是由別人而達成的,因此到頭來往往會是白白出力最後卻一無所獲。雖然,新員工們工作的時間久了,也會慢慢地明白這個道理,因此後期老員工們在達成交易後往往會另外地額外抽出一部分極小的利益分給他們當作辛苦費;但通常情況下,新員工們仍舊難以獲得這部分數額極小的辛苦費,因為部分老員工們往往會在新員工獲取到某一具有價值的資訊之後對其說道:那個業主或者那個客戶,之前他本人早就已經聯絡過了,因此那是屬於他的房源和客戶。可實際上,事前他們卻根本無法向新員工們拿出任何的證據或者委託書來證明那些房源或者客戶就一定是他們的;相反,他們卻總是利用自已的聰明來欺詐或者明目張膽地來侵佔別人的勞動果實。

當然,對於新員工們所遭受的這種不公正的待遇,其實店經理們通常也都是心知肚明的;但卻又默默地准許、支援這一工作模式。其原因,大多是因為新員工們在一定程度上往往具有很大的流動性,此外,從一個一竅不通的新員工將其完全地培養成一個最終技能和技巧各方面都十分嫻熟的老員工,期間往往需要耗費很多的時間和精力,而且往往還會造成一些理論上的損失,比如,一位新員工透過自身的辛苦和努力可能獲取到了一個比較有價值的資訊,得知了一套價效比很高的房源或者其它的一些有利資訊,但倘若新員工在自身技能不夠嫻熟的情況下獨自操作試圖促使買賣雙方達成交易的話,其結果往往都是失敗的,這樣就會白白地損失掉了一個比較好的筍盤,那麼對於公司而言也是毫無利益可獲的,但反之,假若把這條有價值的房源資訊交到一位促使買賣雙方達成交易的各項技巧與技能均已十分嫻熟的老員工的手裡,其結果往往會是事半功倍,幾乎分秒之間便可成功拿下那筆交易進而為公司賺取到一定的利益;因此,在一家房地產經紀公司的標準分店裡,往往會固定地配置有兩到三名各項技能與技巧均已較為嫻熟的老員工來挑大樑,而其餘的一些來來去去、流動性非常強的新員工們自然而然的就成為了店鋪裡面的近似於免費的勞動力。通常,那些新來的員工們做著一筆買賣成交過程當中看起來最為簡單但卻又是最為必要的那部分工作,而卻拿著少的可憐的那部分佣金;另一方面,那些老員工們卻從事著整筆買賣成交過程當中,最後看起來較為複雜的那幾步但卻十分關鍵的工作,而且還可以拿到買賣成交過程中大部分的佣金。實際上,一筆房屋買賣成交過程當中先後所需要的工作上的流程技能其難易程度幾乎是相同的,而促成買賣最終達成交易的工作上的技巧卻又是因人而異的;所以,僅僅只允許部分的老員工們掌握著後期促成買賣成交最為關鍵的那部分技能,卻又讓那些新員工們不厭其煩地重複做著那些獲利最小卻又十分必要、十分辛苦的工作,其本質上就是極其不公正的。當然,這也是房地產中介公司出於整體利益上的考慮,所採取的一種有效的措施,即利用有限的、最小的成本,使公司獲取得到無限的、最大的利益。可這一切,肖邦以前就已經有所體悟。因此,他總結上次的經驗,覺得自已絕不能再白白地淪落為公司的免費勞動力,絕不能再因為自已辛苦的努力最終卻換來少得極其可憐的收益而無奈地選擇離去,或者無可奈何地被新晉的類似於免費的員工給替補擠兌出去,這種情況他不允許再發生在自已的身上;於是,一開始他便採用了一種近似於老員工們的工作手法:每次班前早會時,他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提供那幾條老的不能再老的或者是一些沒有任何價值的房源資訊,每當經理對其工作提出異議或者隔段時期,他便會再次更新一條最新的且有價值的房源資訊,以表示自已仍在努力地為公司利益而辛勤地工作著。但私下裡,他卻比任何一位員工都要更加地努力,當然他可不會把這些辛苦和努力白白地拱手讓與別人、讓與那些不勞而獲的人;所以,他總是把獲得到的有價值的業主和客戶的資訊,把它們私下裡偷偷地記錄在另外一個工作簿裡或者直接記憶儲存在自已的腦子裡。然後,他需要做的就是儘快地學會並且熟練地掌握整套二手房買賣過程當中促使當事人雙方成功達成交易所需要掌握的必備知識和技能。最終,他做到了,並且十分地出色,以至於在很短的時間內他就已經跳出了那個近似於免費為公司和其它的員工們苦苦賣力的圈子,成功躍升到了那個相對來說處於頂端,可以捍衛自身利益的位置。不過,出於他個人性格上面的一些原因,事後他卻並未像其他的老員工們那樣,毫無理由地欺詐或者利用新員工們的那份無知與愚蠢,還有他們對於高額薪酬的嚮往以及那份火一般的工作熱情來為自已謀利;相反,有時他還非常樂意同那些新到來的員工們真誠地打交道,樂於無私地向他們講解或者幫助他們解決掉一些業務上面所遇到的難題。

及至十月份,除了幾張房屋租賃的成交單之外,肖邦還利用自已手中所掌握的客戶和業主雙方的有用資訊以及自已近期以來所掌握的二手房買賣成交過程當中所需用到的基本技能與技巧,成功且獨立地促成了一筆二手房房屋買賣合同的簽訂。至此,他已經基本上算是完全掌握了房屋租賃以及二手房屋買賣過程當中所需要掌握的專業技能和知識;不過,對於促使房屋買賣以及租賃雙方當事人順利且成功地達成交易的技巧,他仍然還需要不斷地在實踐之中積累和學習。

年前,臨近春節的時候,肖邦所在的公司為了表揚那些在工作中業績十分突出的優秀房產經紀人,特意承包下了一家酒店裡的一層會客大廳,為員工們舉辦了一場年終頒獎晚會。不過,礙於肖邦的工作尚且未滿一年,因此他並未受邀參加這次聚會。對於肖邦而言,這樣的結果令他感到公司裡的規定似乎有些不盡合理,且使他覺得自已在人格上彷彿受到了些許的歧視與侮辱,因而心中不免憤慨不已;不過,除此之外,他也無可奈何。只能說,此次事件猶如當頭棒喝,給了他迎頭一擊,讓他深刻地明白到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在一個只追求利益,唯有金錢至上的房地產中介公司裡,員工充其量只不過是公司附屬下的一部分罷了,而並非公司所關注的重點物件;因此,公司裡的所有規定以及章法條約都是基於公司和老闆本人的最根本的利益所制定的,因此它們往往代表的只是公司和老闆個人的利益,並非員工們本人的根本利益,因此,公司裡的某些條約與規則的制定常常凌駕於員工們正常享有的權利之上,這就讓部分員工們基本上就處於一個可有可無、慘受剝削的弱勢地位,因此,一切規則之外的獎懲模式也都只是為了激勵員工們儘可能地多為公司和老闆,為他們積累並創造出更多的財富。當肖邦認識到這一點之後,他的內心裡感到多多少少有了一絲的欣慰;同時,他也開始重新定位了一下自已在公司裡面的位置。他認為:日後努力還是要繼續的,但卻並非是為了公司,而是為了他自已;因為,在他確認了一個公司內部運作的性質之後,他頗有點戲謔地認為,他所在的公司對於員工們少了一絲人文上的關懷,而只是把他們當作一臺聚斂財富的機器來看待。他認為,自已之前沒有立足於長遠的角度來全面認真地審視清楚自已本身與公司內部之間的關係,當他認真仔細地審視清楚了以後,他又認為公司沒有立足於一種長遠的角度來全面認真地審視清楚公司本身與內部每個員工之間的關係;因此,他決定在任何時候都要先以個人的利益為主,公司的利益為輔,誰讓公司代表的只是少數老闆的利益而並非多數員工們的利益呢。再說,這也是迫於現實所需;他必須儘快地為自已積攢夠一筆數額巨大的財富,然後返回到Z城去迎娶敏惠。

說起敏惠,肖邦自從在離開Z城來到S城以後,就不斷地時常想念起她。起初,他像離開Z城來到S城之前所決定的那樣,儘量將自已對她的思念深深壓抑埋藏在心底。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股思念來的愈來愈強烈;尤其是在肖邦離開Z城來到S城,首個春節之後的那年。這年元宵節,S城就像全國多數的城市那樣,處於一片熱鬧非凡的景象之中。可肖邦的心裡卻早已經是五味雜陳;因為,當天正是敏惠的生日。遠在他鄉,望著天邊的一輪明月,身處於普天同慶的景象之中,壓抑在肖邦心底長達半年之久的那種對於戀人的思念之情突然噴湧而出,令他恨不能立刻就飛奔至敏惠的身旁,和她再坐一回摩天輪,數著天上的星星,看萬家煙火一齊璀璨綻放的美麗畫面。不過,此情此景也僅僅只能存在於他的腦海之中了。因為,他尚未取得足夠的成就,尚未掙得足夠多的金錢,所以不能立刻飛奔至敏惠的身旁同她共賞這美景並同時祝福她生日快樂。他知道,假若此刻就這樣回去的話,他和敏惠之間的處境定會和以前一樣毫無變化。他明白,因此在未曾取得相應的成就之前,他絕不能回去。當時,他也只能望著天邊的一輪明月,任由相思的淚水模糊了雙眼,憂傷與無奈,悲憤與相思,四種情感交替在他的心中來回流轉;於是,在月冷人稀的深夜,於茫茫天地之間,依舊可以看到他一人獨自斜倚在窗旁或者是坐在小區之內的亭廊之中。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月從殘缺至復圓,大抵也不過一個月三十來天而已,可他與敏惠之間卻不知要等到何年才能夠再次相遇重合。而這一切,全然都要取決於他;因此,他也便就如同之前所設想的那樣,把對戀人的一腔火熱的相思之情化作了激情滿滿的動力。無數晝夜,無數個雨天烈日,他都奔波在工作崗位的最前沿,力爭早日返回到Z城,同敏惠幸福地相擁相守在一起。可是,工作的激情,日常的勞苦,擋不住、消不弱戀人之間的相思之情。於是,在無數個夜晚,工作結束之後,他都會自發的選擇去文慶打拳的那家夜總會里,坐在看臺角落裡,觀看老友盡情地在舞臺上面揮灑汗水與對手爭鬥拼搏,以此來打發時光,排遣心中的相思苦悶之情。有時,他甚至會出神地把舞臺上面正在激烈纏鬥的兩人想象成他自已正在與命運之間做著搏鬥。但更多時候,他則會選擇獨自一人偎依在一家小酒館裡的桌椅旁,透過櫥窗,看著街道兩邊來來往往的路人;就像以往他在學生時期時所做的那樣,審視並猜測著路上每對戀人的幸福與故事,同時自斟自飲,最後喝至酣醉迷離之時,仍不忘再次假借對於敏惠的相思之情,自我勉勵、緬懷激勵一番。甚至,在工作期間等待客戶之時,他也會站在一旁,一面不住地看著手錶裡的指標不停地旋轉,一面時而仰望著天空;在這片刻間隙之間,滿臉幸福地追憶和回想一下昔日他與敏惠之間的幸福點滴和她那精靈般的甜美笑容。但是,當客戶來到之後,他便又會立刻恢復至常態,變得全神貫注起來,一心一意地放在工作上面;他認為只有這樣才是對思念之情的一種有力回饋,唯有工作認真並盡力做到完美,他才可能儘快地結束這種令人倍感煎熬且難以忍受的相思之情。

就這樣,又經過新的整整一年的艱苦奮鬥和努力。在公司業務上面的工作,無論是房屋買賣租賃過程當中具體的流程技能,還是促使房屋買賣租賃當事人雙方成功達成交易的方法和技巧,肖邦都自認為已經日臻趨向於完美。從房源的開發,到客戶的開發,再到促使當事人雙方成功簽訂合同之日,期間所遇到的種種問題,他自詡已經完全涵蓋、經歷了,並且都能夠加以巧妙地解決。總之,他覺得,工作中所有的一切事務,但凡在他的手裡幾乎都可以用‘得心應手’這四個字來加以形容。不過,直到他遇到公司裡面的另外幾名同事,他才發覺自已只不過是才懂得了一點皮毛而已;自已的那點本事與他們相比可謂是小巫見大巫,頓時顯得有些相形見絀了,簡直就是‘滄海同一粒粟米’之間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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