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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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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慶安省,青雲區,清雅苑小區3樓302室內傳來了“嘭”的一聲響,接著傳來了一個男孩的喊叫聲“媽媽,媽媽,你怎麼了,別嚇我啊媽媽”聲音裡充滿著恐懼

很快房門開啟,只見一個瘦弱的男孩衝出門來用力的敲著隔壁鄰居的房門,邊敲邊喊著“叔叔阿姨,能開下門嗎?能幫幫我嗎?我媽媽摔倒了,流了好多血,手機也不知道掉哪去了,能不能幫我叫下救護車啊”

可是無論男孩怎麼敲門,卻沒有換來他嘴裡喊著的叔叔阿姨,男孩越來越絕望,又敲了幾下,他停下了喊叫轉身回到了家裡

入眼處,客廳裡,一箇中年婦女仰躺在茶几旁邊一動不動,好巧不巧的頭嗑在了茶几角上後腦勺一片血汙,血液一直在慢慢的流著

男孩看著媽媽頭下的一小片鮮血,嚇的六神無主,慌里慌張的跑進衛生間,拿起了掛在洗漱架上的浴巾,跪在媽媽身邊,輕輕托起媽媽還在流血的頭,把浴巾一層一層纏繞在媽媽的頭上並打了個結,簡單的包紮了一下,接著抬起媽媽的手,雙手穿過腋下,吃力的把媽媽扶著坐在沙發上,又跑到門後,拿起雨衣給媽媽穿上,又用雨帽把媽媽受傷的頭包好,緊接著蹲在媽媽前面,把媽媽的雙手搭在自己瘦弱的肩上,然後男孩用力的撐起身子,把媽媽背了起來,步履蹣跚的往門外走去

艱難的走到了小區外,由於是老小區,夜裡也沒人值班,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只有男孩揹著媽媽在雨中艱難行走的背影,在路燈的拉扯下變得悠長

男孩滿腦空白的走啊走,突然感覺,身後射來一束燈光,男孩慌忙轉身一看,一輛車向他駛來,他面露欣喜趕緊使勁把媽媽往身上託了一下,一隻手固定住媽媽,揚起另一隻手用力的揮起來,一下…一下,可是這輛車並沒有減速停下的意思,一剎那從男孩身邊晃了過去,男孩欣喜的臉有點僵住…萬幸的是又一輛車駛來,小男孩又重複動作,可還是一樣,沒停下。接下來,男孩邊走邊向過路車輛求救,可沒一輛停的,男孩的臉從欣喜慢慢的變得越來越悲傷……

男孩單薄的身體感覺越來越沉重,每走一步,似乎耗盡了有生以來最大的力氣,男孩從來沒有感覺到這條熟悉了10幾年的路是這麼的難走,那麼的長。

母親溫熱的血液摻雜著冰涼的雨水落在男孩的脖子上,男孩感覺到無比的絕望,流落臉頰的眼淚,道盡了男孩的悲傷

母親的呼吸越來越微弱,男孩的心越來越沉寂…

遠處又有一束光從身後射來,男孩猛的頓住,看見旁邊的垃圾桶,彎下腰,輕輕柔柔的把媽媽放下來,靠在垃圾桶上,把媽媽的雨帽往下拉了拉,防止雨水滴入媽媽受傷的傷口,轉身飛快的向汽車駛來的方向跑去,邊跑邊揮起雙手,眼看汽車就要到身前,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男孩清澈見底的眼裡流露出決絕,接著不顧一切“噗通”一聲跪在了汽車行駛必經的路上。而汽車上的人也是沒想到這男孩這麼不顧生命,突然竄出跪在行駛的必經之路上,他之前也看到了男孩揮舞著手向他這邊跑,但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沒搭理,然而現在不停也沒辦法了,總不能狠心壓過去吧?於是他猛的一腳踩下剎車,而行駛中的汽車,在緊急制動下,還是滑行了幾米,堪堪停在了男孩面前。

車上的男人嚇出了一身冷汗,於是氣急敗壞,按開安全帶一把扯開車門,不顧大雨大步走向跪在車前的男孩,邊走邊罵:“小兔崽子,不要命了啊?吃了雄心豹子膽啊?你怎麼敢往車行駛的車前跑?”說完到了男孩身前,一把扯起了跪著的男孩,隨手把男孩甩到了一邊,落在了一旁的積水裡

男孩顧不上溼透的身體以及手上的劃傷,爬起來就跪下,跪行到男人腿邊,一把抓起男人雨水打溼的褲腿哭道:“叔叔叔叔,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幫幫我吧,我媽媽受傷了,我沒手機,沒辦法打120,揹著媽媽去醫院太慢了,媽媽流了好多血,你幫我把媽媽送去醫院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男孩的聲音充滿希冀,邊說邊磕頭,很用力,腦袋磕在柏油路上一下又一下

男人聽到男孩的哭訴的話呆了下,趕忙蹲下,扶起了跪著磕頭的男孩,看著男孩磕的腦袋滲出血來有點不知所錯,趕忙解開外套,用不太溼的內襯給男孩擦了一把說:“孩子,別哭,別哭了,你媽媽在哪?趕緊帶我去看看”

男孩聽了男人的話,道了聲謝,抓起男人的手向路邊垃圾桶旁邊跑去。

倆人跑到路邊,男人看著滿身是血的中年婦女,震驚了一下,注意到女人頭部包著浴巾還在往外滲血,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趕緊彎腰抱起女人往車的方向跑,男孩在旁邊,邊跑邊拽著媽媽的雨帽,小心的呵護著……

到了車前,男人對著身邊的男孩說:“趕緊把後車門開啟,我把你媽放進去”男孩鬆開拽著的雨帽,手忙腳亂的開啟了後車門,男人小心的把女人放到了後排座上,看了眼蒼白的臉,轉身下車,對男孩說:“趕緊上車,我們要快一點了”說完向駕駛室走去,男孩趕緊進去,關上車門,跪在後排座過道里,看著媽媽頭上浸透的浴巾傷心的哭起來

男人進入駕駛室,扣好安全帶,遞給哭泣中的男孩一包紙巾安慰的說:“擦擦吧,別難過了,你媽媽會沒事的”說完發動汽車往醫院方向加速駛去。

男孩拿著紙巾,並沒顧上自己,而是仔仔細細的把媽媽臉上的血水擦乾,又擦了擦媽媽滿是汙水的手,把用過的紙巾折在一起裝在了溼透的衣服口袋裡,然後緊緊抓住媽媽溫涼涼的手,滿臉的彷徨無助,口裡喃喃低語的喊著:媽媽,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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