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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脫離的空間,夢與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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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莉:“話說你有看到離昕嗎?”

簡悅搖頭:“沒有,我本來還打算找你們的。”

陳莉:“我們得快點逃掉,要不然可能遲早餓死在這。”

二狗:“那離昕咋辦?”

陳莉:“我們只能賭了,賭她進入另一個空間。”

簡悅:“那萬一她沒進別的空間怎麼辦?!我們不能扔下她不管啊!”

陳莉抓著簡悅的肩膀:“簡悅,聽著,現在這一切不是遊戲,我們無法確定這一切究竟是現實還是虛幻,我們現在也沒有賭的資本。現在只能和命運賭我們的命,看是誰活下來,在有餘力的情況下自然是能救一個算一個,但是我們現在沒有餘力,我們連自保都難。”

簡悅無法反駁她這話,因為陳莉說的句句屬實,很現實。

他們除了命,沒有別的可以賭。

簡悅在猶豫了一會:“走吧,我們走吧。”

在迷茫中,人會本能的去求生,他們別無選擇。

陳莉、二狗和簡悅三人開始了逃亡。

他們四處尋找出去的路,時不時身後還會出現婪心和貪離的聲音。

他們拼命逃,想要逃離這是非之地。

但是她們沒有任何能出去的線索,只能迷茫的逃亡。

最終,被貪離和婪心阻攔。

貪離:“找到啦~”

婪心:“為什麼要逃呢?我們好心分給你們吃的,你們應該感恩戴德的才對啊。”

陳莉和二狗把簡悅護在身後。

陳莉讓另外二人慢慢往後退,自已來拖延他們。

二狗也不猶豫,猶豫只會讓他們誰也活不了,他帶著簡悅準備隨時逃跑。

三人終歸還是孩子,他們的意圖太明顯了,貪離和婪心一下子就識破了。

貪離讓大棒棒糖倒下,擋住了他們的退路。

二狗把簡悅拉到他和陳莉之間,悄聲對簡悅說:“過會往左邊跑,不要管我們。”

婪心已經到了二狗身後,空氣一瞬間停滯了。

貪離面對陳莉,很快二人開始包抄,一前一後同時攻擊。

二狗和陳莉反抗,他們抓著敵方的手拖延時間。

簡悅趕緊跑開,活下去,要活下去!

她用盡全身力氣跑,身後總感覺被人追。

她時不時回頭看,看到的是「空間」裡的一切巨型食物被吞噬,而吞噬一切的是那個黑洞。

簡悅求生的慾望強烈,拼命和黑洞拉開距離。

地面開始碎裂,她被裂開凸起的地面絆了腳摔了,膝蓋磕出血,站起來疼痛和撕裂感充斥大腦,提醒她不是夢。

她用著全身力氣跑,眼前開始發黑,前面的路在模糊的視野裡像是被撕裂。

簡悅拖著身體往前趕,她渴望撕裂的路散發的光,她伸手想要去抓住這虛無。

腳下一踏空,跌了下去。

她終究沒有抓住。

「會死嗎?想死嗎?無謂的掙扎堅持的下去嗎?」

好熟悉的墜落感,像是經歷好多次,心已經麻木。

陳莉呢?二狗呢?離昕呢?...

這個世界只有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她為什麼這麼渴望活下去?

“簡悅,簡悅,醒醒。”她出現幻覺了?自已沒死?離昕怎麼出現在她面前?

刺眼的陽光射入她眼眸,告訴她,她的“新生”。

“離昕?...你怎麼還活著?”簡悅用手遮住刺眼的陽光,想要把眼前人看的更清楚。

離昕把她扶起來,簡悅看向膝蓋,傷口已經消失了。

簡悅一醒來就抓著離昕的胳膊:“陳莉和二狗!他們兩個被困住了!”

離昕:“我知道,可是...黑洞應該把他們吞噬了。”

簡悅的手脫力:“陳莉她肯定不會死的對吧,二狗也是對吧?他們...會死嗎?”

離昕不回話,她們心裡都清楚,活著的希望很渺茫。

簡悅把自已蜷縮起來:“為什麼...為什麼要救我,他們明明更值得活在這個世界上啊...”

離昕:“我們沒有時間去悲傷,也沒有時間去思考,我們只能活下去,沒有目的的活下去。”

簡悅抹開眼淚:“沒有目的的活下去,還有意義嗎?”

離昕:“那你要放棄他們救下的你嗎?”

簡悅愣住,隨後搖搖頭:“不,我不會放棄。”

離昕向她伸出手:“這就對了,我們走。”

簡悅拉著那隻手起身,走向“希望”,走向“現實”。

這次的「空間」很正常,人們有在街上散步的,有在買早餐的......

一切都是那麼寧靜美好。

這種舒適感,和安寧讓簡悅有一瞬間的恍惚,自已宛若回到了從前。

她緊繃的神經開始鬆懈。

離昕確實警惕的看著四周,這麼安定?

簡悅認為噩夢過後,這種美夢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和享受。

離昕拍拍簡悅的臉:“想想陳莉和二狗。”

一提到二人名字,簡悅就像觸電一般,一瞬間拉回神智。

但是她卻在這場“美夢”中看到他們。

二狗的兩隻手裡都拿著一個大雞腿,有一個似乎要是給簡悅的。

陳莉站在二狗旁邊拿著迷你英語考綱在背書。

他們在等著簡悅,就像以前上學一樣。

簡悅對離昕的勸阻充耳不聞,衝上去抱住他們兩個:“我想死你們了!二狗...陳莉...”她的聲音帶上了哽咽。

二狗看著陳莉:“她這是咋了?”

陳莉也被簡悅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一跳:“不知道。”

他們看到了離昕:“班長,你也在啊。”

離昕只是點頭,簡悅緊緊抱住兩位,那觸感多麼真實,還能感受到他們的體溫。

這是多好的“美夢”啊,如果一切是夢,那就沉淪好了。

離昕想去把簡悅和那兩人的拉開距離。

但是簡悅怎麼會捨得,她體會到了失而復得的幸福、快樂怎麼輕易鬆手。

她粘二人粘的緊,好不容易那兩人去上廁所了,離昕才鑽的了這個空子。

離昕小聲對簡悅說:“你不覺得他們兩個很奇怪嗎?眼神和習慣基本都有細微不一樣。”

簡悅低頭:“我知道啊...從見到他們的第一面我就知道,看那街道是我家旁邊,看擺攤的吆喝人應該日子是週二,週二二狗的雞腿只會買一個給我,週二陳莉應該背語文...這些我都知道啊...”

離昕拉著她:“這裡不能待久,我們要走。”

簡悅停住:“可是班長,你懂那種第一次要經歷的分別是自已最好的朋友嗎?我懂我又能見到他們嗎?我...我想待在這個美夢裡,就算是冒牌貨也無所謂。有他們就好。”

離昕看見天空似乎有一道裂痕,想要趕緊帶簡悅跑:“冒牌貨你都要接受的話,那他們拼命救下你就是為了讓你在美夢裡跟著這些冒牌貨一起生活下去,甚至死掉嗎?!”

離昕總能一針見血的讓簡悅清醒,冒牌貨怎麼能跟他們比?他們是冒牌貨能代替的嗎?

“啊!那是什麼!!”遠處傳來尖叫。

簡悅和離昕望去,黑洞又出現了,它開始吞噬樹林,吞噬建築,吞噬人類。

人類在它面前顯得多麼渺小,就如同螞蟻般輕易被吞噬。

假的陳莉和二狗拉著她們兩個就跑:“跑呀!愣著幹啥!”

簡悅看著那兩人的背影有一瞬間覺得他們似乎是真的。

四人一起奔跑,黑洞就像定位他們一樣緊追不捨。

假的陳莉和二狗帶著她們二人往天空的裂口處奔去。

她們爬上一個房子的天台,二狗先把簡悅扛上肩:“往上爬!”

簡悅的手往天空去夠,她抓住天空的裂口,裂口尖銳的刺頭刺穿她的手掌,簡悅中心開始不穩,二狗就用自已身體給她做支撐。

等到簡悅穩定的時候,二狗再讓離昕也上去。

簡悅回頭看他們:“你們怎麼辦!快上來!”

陳莉笑著回應她:“簡悅,我們不屬於其他「空間」,我們的歸屬只有這裡。活下去,活下去吧。”

黑洞開始吞噬他們所在的這棟樓,樓層開始倒塌,陳莉和二狗因地面碎裂站不穩,開始下墜。

簡悅無助的落淚,她沒辦法救他們,又一次,這一次她眼睜睜看著他們落入黑洞。

陳莉和二狗的嘴巴還在呢喃--活下去。

離昕和簡悅進入天空的裂口。

離昕不在簡悅身邊,她的身邊只有黑暗,除了黑暗還有死亡的寂靜。

簡悅臉上的淚水還沒來得及擦乾,耳邊響起是“死神”低吟的歌曲。

歌聲引導她往前走,走向更深的“絕望”。

“嘿,不要去,回來,你得活下來。”

是誰在說話?簡悅的手似被誰拉著,溫柔的氣息將她圍繞,為她的傷口治療。

可是“死神”的歌曲一直圍繞,簡悅在前進與後退中徘徊。

她分不清黑暗中的方向。

“跟我來,不要往那走。”她的身邊出現一縷白煙。

白色在黑暗中顯得極為突兀,簡悅伸手抓住。

白煙在她五指中的縫隙溜走,簡悅跟著這白煙走。

“絕望”的壓迫越來越小,歌曲的低吟越來越小。

她踏過黑白分界線,來到一處白茫茫。

白煙回到她主人身邊,小姑娘如白煙般純白的頭髮,有著好看的淺紫瞳。

一個披斗篷的女人站在姑娘面前:“過來吧,脫離絕望,來享受片刻的安定。”

簡悅鬼使神差的就過去了。

她在這裡似乎沒有自我意識,一切都是身體自我行動。

女人:“這麼逼自已何苦呢?還不惜用自已的魂魄鑄造這真人。”她像是透過簡悅在和另一人對話。

“難不成你想要這魂魄?”簡悅的嘴巴自已動起來。

女人輕笑:“能給我自然是最好了,我可喜歡了。”

[簡悅]:“你可真是痴心妄想。”

女人攤手:“那也比你一直這麼折磨自已強,有時候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受虐狂,還特地搞來這麼個地來折磨。”

[簡悅]:“我自有我的打算,你也別想個懦夫一樣,只會躲在這些『故事』裡。”

女人似是有些惱:“好心勸你你也不聽。”

[簡悅]:“不是你說的,我們自會相見嗎?我期待你能帶來什麼。”

女人:“呵,我也期待,期待你的表情呢~”

女人推了一下簡悅,她毫無防備的往後倒。

白色的地面碎開,將她推入“現實”。

離昕看見簡悅虛實的身影,要去拉,但是很快身影被打散。

“我在這。”簡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離昕轉身過去:“嚇死我了。”

簡悅苦笑:“不會的,我不會死的,我得活下去。”她笑的無奈。

離昕像是變了個人:“那就好,我們走吧。”

簡悅覺得她不對勁,就像變成了一個人。

離昕就像得到了遊戲破解版一般,帶著簡悅不費吹灰之力就安全在每一個「空間」存活下來。

可是她們這樣在「空間」裡一直逃亡能逃到哪去呢?

每當離昕感覺到簡悅有這種想法就會機械的回覆她:“要活下去,你不能死。”

簡悅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已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麼了,她要是被黑洞吞噬得到解脫呢?但是陳莉和二狗費力甚至犧牲自已而救她算什麼?

在「空間」裡簡悅已經完全沒有時間概念,這種迷茫讓她精神逐漸崩潰、絕望。

離昕每次都“鼓勵”她:“不能陷入絕望,不能有這種想法。”

她們經歷許多「空間」見證了太多人們被黑洞吞噬,在其中掙扎,最終死去。

可是,死了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

簡悅總是能看到自已被撕裂開,眼前被五彩斑斕的顏料渲染著。

在分岔路口,無論選哪條都是掉下懸崖。

穿梭的「空間」太多,她開始分不清哪個是她,有異能的是她?一個魂魄是她?為了一個小女孩而拼命救的是她?

自已到底是哪一個定義,是“角色”還是“真人”?

在活下去的意志中,簡悅就像做夢,她無法得到休息,因為她要活下去。

好累啊。

好累.......

她快要堅持不住了。

離昕也變得越來越奇怪,她的眼裡充斥的只有冷漠,就像一個機器。

什麼為“現實”?什麼為“夢”?簡悅快要分不清了。

要是“夢”的話就讓她快點醒來吧,要是“現實”呢?就讓她死去吧。

她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了。

她感覺自已就像被切割的木塊,一塊塊被切開,又被組裝。

耳邊全是雜音,一直旋轉的周圍讓她頭暈眼花。

終於,簡悅倒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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