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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鬼靈收魂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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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屋門剛被開啟,我就感覺到了一絲異樣。師父曾經說過,有人居住的地方,一般陽氣都旺。若是,進屋之後感覺到寒意,哪怕是思想上的某種壓迫,那麼就要小心了,這間屋子就不一定是乾淨的。

而當男人把裡屋門推開的時候,我感覺到的就是這樣一種感覺。我突然就覺得太陽穴處猛然一緊。我急忙看向師父。只見師父正皺眉站在門口向裡屋張望。

從表情上看,他應該也感覺到了某種危險。

“你這孩子已經很嚴重了。怎麼現在才找人?”師父說著便三步並做兩步走了進去。

“這屋裡已經一點人氣都沒了。按理說,你和你媳婦還在,本不應該這樣。但是,你孩子如今三魂七魄都快丟盡了,這屋裡哪還有一點陽氣?到目前這樣已經很嚴重了。再耽擱,怕就活不成了。快點打盆清水來!”師父說著伸手去摸了脈搏。或者是因為著急,將袖子裡絮的棉花也扯出來不少。

“脈象很弱。你們這些父母親是怎麼當的。兩三歲的娃娃帶去地裡,怎麼就連個辟邪的東西都不帶著?一塊兒紅布都不繫著?”師父一邊說,一邊從他隨身攜帶的布包裡取出一張符來。

“再去端一碗水過來。”師父對著正端著水盆進來的男人說。而這男人的媳婦聽到師父這麼說,已經是嚇得腿軟,勉強靠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連哭都忘了。

那男人將水盆放下就去拿碗。

我看到師父將水盆拿到床邊,然後點燃了符紙,在孩子的額頭處,來回晃悠,同時口中還唸唸有詞。

“天地尊神,萬神有知,妖物禍亂 ,神祗福澤……”

說來也是奇怪,那符紙雖然一直燃著,卻不往下掉紙灰,更燒不到師父的手。其實,這便是神靈顯威了。

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見師父發威,看起來莫名還透著那麼一股子英氣。

我師孃很好看,師父在我看來卻一直很普通,我原本一直納悶著,師孃這麼好的女人怎麼會找了師父這樣一事無成,還……很窮的男人……

現在看來,師父在某些方面還是有些過人之處的。

神咒唸完,師父將符紙扔進水中,奇怪的事情又發生了。那盆水竟然就無緣無故變成了赤黑色。

“鬼物作祟!”師父說著接過男人的碗,然後用刀劃破了自己的食指,將血滴進碗裡。將男孩從床上抱起,捏著男孩的鼻子將一碗血水給男孩喝了下去。

“啊……啊……你個臭道士,不要多管閒事……啊……啊!”剛把男孩放下。男孩突然就睜開了眼睛。發出一陣尖利而刺耳的叫聲。可奇怪的是,這孩子明明是個男孩,發出的卻是女孩兒的聲音……

與此同時,男孩兒在師父的懷裡痛苦的掙扎起來。不多一會兒又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好了,我暫時先把那髒東西趕走了。只是你的孩子暫時還醒不了。等傍晚時分。我們還需要點香叫魂。給孩子蓋好被子。沒有靈魂護體,孩子怕冷。”師父說完,起身走出了房間。

這一系列操作總共不超過二十分鐘。直接把男人和他媳婦都給看呆了。這下,他們對我師父的能力是徹底信服了。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去做飯!多炒兩個菜!”

男人對著愣在一旁的女人說。

女人應聲快步走出了屋子。

“道人,快請坐。請坐!剛才我們真是有眼無珠。那你說,我這孩子魂回來了,是不是就好了?”

男人小心翼翼的詢問。態度和之前已是大不一樣。

“那自然就好了。不過,你說的,你們村上好些孩子都這樣了?”師父原本有些耷拉著的眉毛此時不自覺的揚了起來,像是看到了什麼讓他心動的玩意兒。

“嗯,我們村子裡足足有十幾個娃娃都變成了這樣。師父你仔細給看看,是不是我們犯了什麼忌諱,得罪了一些不乾淨的東西。”男人一邊說著,一邊請我和師父上座。

我和師父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下去。經過師父這兩下子,我心裡頓時也有了底,想著,這一次搞不好真的能大賺一筆。或許一個月之內的伙食費就都有著落了。想著每天能吃上香噴噴地雞腿,我的心裡就不自覺的樂開了花。

“來,先讓師傅喝口茶,歇歇。”這時家裡的女主人已經送了一壺茶進來。剛進來時的不屑的表情瞬時就不見了。

可見現在這世道還得憑本事服人……

男人接過茶壺,給我和師父倒茶。

農戶家裡的茶碗其實就是我們平日裡吃飯的碗,沒什麼講究,而我和師父原本就是江湖中人,更沒什麼講究。

在外面擺卦攤的時候,被人冷眼相待的時候太多了。這會兒子有人給端來熱茶伺候著,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師父咕咚咚喝完了一碗茶,抬頭又問男人。“你們的村子為什麼叫做廟村?難道你們祖上不知道廟這個字一般是不可以做村號的嗎?”

這說法,我倒是第一次聽師父說起。心下不由又多了幾分好奇。

“我也是聽我們這裡的老人說的。我們這村子原本叫做虺村,因為,在幾千年前我們這裡原本有個龍池,據說,在那龍池裡修行的蚺蛇之類,最終都能幻化為蛟龍。而虺是遠古時龍的雛形,所以,我們的村子在幾千年前叫做虺村。可是後來,聽說,那龍池每年都需要童男童女的獻祭,所以,漸漸激起了民憤。於是,人們便都團結起來不向龍池獻祭,這樣一來就惹怒了那些正在龍池裡修煉的蛇妖。於是,它們便向村民報復,據說,當時村裡降生的嬰兒皆是蛇身人面。後來,大家從外面請了高人建了一座鎮蛇廟。村裡才漸漸變得太平。因此,村裡也改名叫做了廟村。迎合了蛇廟的意思。”男人說道。

我和師父都不曾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些故事,於是也就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我看師父的臉色卻越發的不好了。

說話間,之前的的那個叫做來福的高個男人提著幾個塑膠袋走了進來。

“不知道師父愛吃什麼,就一樣買了一些,這窮鄉僻壤的地方,沒有什麼好招待的,師父千萬不要嫌棄。”男人賠著笑。臉上全是農村人特有的質樸。

“我們沒有什麼忌口,什麼都行。讓你們破費了。”

師父客氣的起身。而我則離著老遠就聞到了醬牛肉的味道。這對於我和師父來說已經是很奢侈了。口水在口腔裡打轉。肚子開始有節奏的咕嚕嚕的叫了起來。師父轉身狠狠瞪了我一眼,剛想斥責我的不爭氣,誰知他的肚子也響了起來。我急忙低下頭,忍著笑。

“讓你們見笑了。慚愧慚愧!”

師父又開始拽文,在家時,師父每每如此,總少不了師孃的挖苦。現如今到了外面,倒也自在了。

“你看我們,只顧著說話,竟忘了時間,這都大晌午了,想必師父也餓了。我這就去拿碗筷,我們先吃著。”瘦小些的主家急忙起身出門往廚房裡去。不大一會兒,便端著碗筷和女主人一起走了進來。女主人手裡還端著兩碟子熱菜。不看菜色,只聞香味,我便知道有一碟子一定是香椿炒雞蛋。還有一碟子是洋蔥炒肉。這樣的菜色,來碗米飯是最好。主人家將來福提來的幾個袋子裡的熟肉分別裝盤。一碟子豬耳朵,一碟子醬牛肉,還有一隻燒雞……看來這次是來著了,無論能不能賺到錢,總算也能混個嘴癮。

“給你!小丫頭,這個雞腿給你!餓壞了吧?”我剛看著雞腿起饞,來福就掰了一隻雞腿送到了我的眼前。我對他的好感度瞬間又增加了好幾個百分比。

“謝謝。”我一點沒客氣,接過雞腿,大口的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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