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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誰是攔路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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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師父那般義無反顧的樣子,莫名的心裡升騰出的一股子熱血硬生生地將我的人整個往前推。

我壯著膽子跟在師父身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前方,生怕又會突然冒出一張五官不全的鬼臉來。

“你發現沒有,這裡的陰森之氣好似沒有我們第一次來的時候那麼盛了!”師父一邊往前走,還一邊吸著鼻子好像在聞著什麼。

“就連那鬼物的味道都變淡了。”師父繼續說。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鬼還有味道的。

“會不會是我們的法術起了作用?”我的舌頭還有些打卷。口齒不清的說道。來到這種地方,心理和生理上都需要一個過程來適應。

“看起來是起了那麼點兒作用,不過不一定是好作用,還可能是助紂為虐。”師父停下腳步,彎下腰。用手刨了刨腳下的土。

“你看這土,地底下還泛著幽光。看來這裡以前沒少埋人。”師父說的幽光我看不到。但是,我本能的相信師父說的話。

“來福叔不是說,這裡埋著的很可能是早些時候祭祀蛇仙的童男童女嗎?”我恍然記起了來福叔之前說他們廟村這個名字的來歷時,說過的那些話。

“蛇仙?”師父突然眼神一亮。“你這丫頭,關鍵時刻,腦子還真好使。或許這件事情還真的和那條大蛇有關。”師父說著便快步進了往回走。

“師父,你是說,這件事情不是鬼神作亂,而是那大蛇索命?”說實話,我可壓根沒往那想,我原本以為是那些被獻祭的童男童女的冤魂來向村裡人報復。卻沒有想到,師父竟然提到了那條大蛇。

“蛇喜陰。所以,那個男人靠近我的時候我才會感覺到一陣涼意。來福說他們村裡見了一座震蛇廟……看來如今單單是一座廟怕是鎮不住這條蛇了……”

師父自言自語的邊說話,邊轉身往外走。

“師父,你現在去哪兒?”走了那麼遠的路,又折騰了這麼半天,說實話,我還真有點餓了。

“咱們回去找你來福叔,看看他知不知道那座震蛇廟建在哪裡……”

“師傅,快!快點回去吧!來福媳婦瘋了,已經傷了好幾個人了!來福讓我來這裡尋你們!”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名村民上氣不接下氣的朝著這邊跑了過來。

“瘋了?”我急忙回頭去看師父。而師父卻抬頭去看月亮。

“這地方是真邪性。你看,這個時候了星星和月亮還不敢露頭。看來,那灶王爺也保不了這一晚上的安穩。走吧!我們快點回去看看!”師父說完,腳程不自覺的加快了好幾倍。我發現我竟然一路小跑著,都有些跟不上。

趕到來福叔家裡的時候,屋外已經圍了一圈的人,他們有的人身上只是隨便搭著一件襖子,一看就是從被窩裡剛爬出來。

那個時候,不僅是農村,就是城裡的排院,那也是一家有事,大家幫忙的。所以,不要以為這些人都是來看熱鬧的,其實,很多人是真心想幫忙,可是無奈能力有限,幫不上罷了。

“師傅,哎呀,你總算來了!快進去看看吧!來福媳婦瘋了,砍傷了好幾個人!看著像是被什麼東西上了身,這是要出亂子啊!”一位老一些的長者,見到師父,急忙招呼著大傢伙,讓開了一條路。

師父沒有時間與他人寒暄,快步朝著屋裡走去。當我看到院子裡的血跡時,才真實的意識到,這次可能真的是出大事兒了。若是有人報了警,警察過來,那麼我和師父的身份便會變得很尷尬。搞不好還會以行騙的罪名進行懲處……

想到這裡,我突然就意識到,或許來福嬸子的突然發瘋並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為之,為的就是要招來警察,然後,將我和師父趕出去……

這麼看來,師父的到來確實威脅到了一些勢力的存在。那麼師父在亂葬崗的那番分析如今想來也算是最符合邏輯的一個推論了……

院子裡已經橫七豎八倒著兩個人。我環顧一週,並沒有看到來福叔和來福嬸,我想他們應該是在屋裡。而此時,師父已經進了屋。與此同時,屋子裡傳來一聲女人撕裂而悽慘尖叫聲,我感覺我的太陽穴都不自覺的猛跳了兩下。

當我進屋的時候,我看到的便是一幕七零八落的樣子。屋裡的傢俱凌亂的倒了一地。

來福叔壓著來福嬸子在地上。而同時,來福嬸子的額頭上多了一張師父的紙符。還有兩個壯漢,一人拿著一根棍子站在來福嬸子的兩側。

“師……師父……”我顫顫巍巍地喊了一聲。師父沒有應我,而是伸手去探來福嬸子的鼻息。

“來福……你起來吧!你媳婦……沒了。”師父聲音裡帶著無能為力的沉痛。儘管這是我和師父早已經預料到的結局,可是畢竟人命關天,到了此刻,難免有些傷感。而且,瞭解來福叔的人都知道,他對來福嬸子的人情意……

“沒了?什麼意思?”

來福叔猛地從地上起身。慌亂的看向我的師父。

“來福,人生無常,誰都難逃此一劫,你還是要節哀順變才是。”

師父從腰間袋子裡取出一張黃紙,蓋在了來福嬸子的臉上。

“不可能,剛才她明明還活著。師傅你一定是搞錯了。”來福叔上前將那張黃紙從來福嬸子臉上移開,伸手去摸來福嬸子的臉。

此時,我才發現,來福叔的右手上被劃開了一條很深的血口子,正在泊泊的往外流血。

“來福……你看你媳婦手上那是什麼!”這時,原本站在一旁拿著木棍的中年人突然驚恐的指著來福嬸子說道。

“那是她幹活時弄傷的烏青!咋啦!你難道也覺得我媳婦死了?”來福叔狠狠瞪了那人一眼。不過我卻從來福叔的話裡得出了另外一個結論,那就是,其實,來福叔心裡早就知道來福嬸子身體上的異樣,他們是夫妻,沒有人更瞭解來福嬸兒。而來福叔此時用幹活烏青這樣的話來掩飾屍斑,不過是為了自己騙自己。

一名老者從人群中走出,緩緩走至來福嬸子跟前。先是抬手摸了摸來福嬸子的脈搏,而後又看了看來福嬸子露出的手。

“來福啊,這哪是什麼烏青啊!這明明就是屍斑……這麼看來,你媳婦死了不是一天兩天了。而剛才她那般樣子,或許就是死後詐屍……聽叔一句話,還是別犟了,入土為安,早些將你媳婦安置了是正事。”那老者說著又招呼了幾個年輕人,將院子裡受傷的幾個人各自送回了家。

“這事兒我做主了,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受了傷吃了虧的,趕明叫來福上家去賠個不是,等來年收秋,幫著給你們去做做活計。需要藥的,到我家去拿。他家這幾年的日子大家都清楚,要是讓他拿錢來填,他怕是真拿不出,眼下,他還有屋裡的要傳送……所以,大家看在鄉里鄉親的面子上,就擔待他這一回。別報警了,我們自己個兒村子的事情,自己解決了就好了!”

那名老者緊接著又對著院子裡的人群說道。看來,這應該是廟村裡德高望重的老人。

不過也算萬幸,雖然場面比較血腥,但好在大家都是些皮外傷,沒傷到內裡和筋骨,所以,聽到老人這麼說,又看到來福叔如今的樣子,大傢伙也就不追究了……

只是此時,我卻猛地想起一件事兒來,那就是來福叔的兒子墩子呢?家裡都要亂成這樣了,怎麼沒見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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