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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心訣？”
“是的。”
老人抿了口茶，濃郁的茶香迴盪在院子內，沁人心脾。
“得一本...不知小友所謂的得一本，是何種意思呢？”
鍾萬年有些皺眉，他明白，武道心訣並不是那麼容易到手的，或者說，上乘的武道心訣更為難得。
如果只是下乘的心訣，即使鍾萬年不來這“擎天”武觀都是可以搞到手的，但下乘的心訣他並不滿足，甚至他也不確定下乘的心訣能否支撐起自己體內的靈力與真氣平衡。
“呼...你需要什麼？”
老人哈哈笑了兩聲，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略帶著欣賞的神色看著鍾萬年：“將你那武技留下，我便可以允許你隨便借閱一部心訣。”
老人本以為是十拿九穩，卻沒想到對方的少年卻先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他皺著眉頭問道：“怎麼，難道用一道武技換取心訣都不可嗎？”
鍾萬年連忙擺手，他倒不是不想換，只是他哪記得住太極的全部，他的身體是可以憑藉本能做出動作，但要他寫下所有內容，這可真是難住他了。
“放心，我們可以抄取一份即可，不必擔心。”
老人對於鍾萬年那套以守待攻的武技什麼感興趣，儘管他的年事已高，但如果能為後輩留下更好的機緣，他也是願意的。
只可惜，鍾萬年的話打破了他的幻想。
“十分抱歉啊，它在這裡。”
鍾萬年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身體。
老人顯然沒懂是什麼意思，疑惑地看了看他，鍾萬年嘆了口氣說道：“這武技沒有書籍記錄，我只能用身體告訴您。”
老人恍然大悟，但並沒有刁難他，只是從桌子下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石。
“這是印石，一種可以記錄畫面的玉石，是我從雲陽山上求得的。”
雖然說的輕巧，但臉上肉疼的表情還是被鍾萬年看在了眼裡。
他試探性地詢問道：“這印石價值如何，仙人應當不會在意凡塵珍品吧？”
老人笑呵呵地回應：“當然不會，在仙人的世界裡，他們都用一種叫靈石的礦石當做貨幣，我有幸得到過一些，自然也是可以用來和仙人交換。”
“不過要說這印石，雖然在我們凡人眼裡珍貴，但仙人卻並不在意，一顆靈石就能換到，可惜門派內的靈石已經消耗完，不能再去仙家交換。”
靈石是修仙界裡的貨幣，不過鍾萬年卻有著剩餘，當初在修煉“無名”時曾用過三顆，如今手裡還有著雲封留下的七顆。
事實上，他更希望能用靈石換取心訣，只不過他畢竟還沒有入仙途，對於這靈石的價值還處於一個半懵半懂的狀態。
先試探一下吧...
鍾萬年從暗處掏出一顆靈石擺在了桌子上，笑眯眯地開口道：“這一顆靈石，就當是賠您這塊印石了，如何？”
那顆靈石被鍾萬年放在了桌子上，淡淡的靈氣從其中散發出來，雖然看起來與普通玉石無異，但他相信眼前這老人絕對能分辨出來。
果然，老人見到靈石的一瞬間，就想要伸手去拿取，但還是剋制住了自己的慾望，咳嗽了一聲。
“小友竟然能有這種好東西，真是神秘莫測啊。”
老人故作高深，捋著自己的鬍子笑著道。
鍾萬年可不吃這一套，依舊裝傻充愣：“偶然得到，偶然得到。”
兩個人四目相對，尷尬的氛圍縈繞在周圍，互相笑了笑，老人出手想要拿下靈石，卻被鍾萬年擋住。
“且慢，不知您這裡的武道心訣，是怎麼個賣法？”
眼眸不斷轉動，老人似乎是在心底裡打著什麼算盤，揚起了嘴角：“不知道小友能出個什麼價格呢？”
價格，當然是越少越好了，嘿嘿。
只不過肯定不能隨便亂說，眼下自己不知道靈石的具體價格，必然是要稍微試探一下的。
鍾萬年裝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低聲說道：“咳咳，我這靈石也是來之不易，您老人家肯定不會坑我的對吧，您出個價吧，如果我能接受，我就出。”
這下出價的問題又傳遞迴了老人的手上，主動權掌握在鍾萬年的手裡。
不過老人也是久活於世的老油條了，笑眯眯地看著鍾萬年默不作聲，似是在思考著一部心訣的價格。
老人就這麼想著，鍾萬年就這麼坐著，沉默迴盪在兩人之間。
“十顆。”
老人伸出兩隻手，給出了一個在鍾萬年意料之中的數字。
但他還是要裝作驚訝的樣子，一臉震怒道：“十顆？你當靈石是你家大白菜嗎？！”
老人一看鐘萬年頗有些憤怒，笑呵呵地安撫道：“不能這樣說，小友，心訣雖比不上那仙人的功法，但也不是尋常珍品，你也明白其中的整珍貴不是嗎？”
呵，珍貴？
鍾萬年不禁有些想笑，但他還是剋制住自己的神情，依舊一副有些慍怒的模樣。
對方會用價值一顆靈石的印石和自己的太極武技來換取一部心訣，至少心訣的價值絕對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
老人擺了擺手，一臉真誠地說道：“唉，看在小友如此誠懇的份上，老朽為難你了，六顆。”
哼，還不夠，不過這已經達到了鍾萬年的目的了。
鍾萬年翹起了腿，皺著眉頭，不耐煩地說道：“我手中就三顆靈石，你愛要不要。”
“這...”這下輪到老人有些猶豫了，很顯然，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接下來，就是看究竟是靈石的地位高一些，還是太極武技的地位高。
老人眉頭緊皺，似乎是在權衡著利弊，武技固然對於武者很重要，但是靈石也意味著可以做出更多的選擇。
但最後，他還是嘆了口氣，選擇了靈石。
“三顆就三顆吧，往裡走東邊，有一書閣，武學心決都在其中了。”
鍾萬年依舊保持著原先的神情，朝著老人丟去三顆靈石，隨後頭也不回地走向了書閣。
書閣裡有著一股清香，只不過分不清是木香還是竹香，亦或者兩者都有。
鍾萬年順著書架一本本翻去，鷹鬼爪，象鼻拳，青牛掌......
武技在這裡多如牛毛，但看下去，都是一些下乘的武技，難上大勢。
另一側的書架上，有些許多兵器武技，槍，棍，刀，劍，讓鍾萬年看的眼花繚亂，但他並不是為了武技來的，自然不想多待。
向其他弟子詢問了心訣的位置後，鍾萬年便自顧自的離去了，留下一堆弟子好奇地看著這個陌生少年。
“他是誰啊？”
“誒，你不知道嗎，他剛才走了青石路，九勝一平啊！”
“九勝一平？！也就是說，他和沈末師叔打了平手？”
“對啊，真是難以想象，明明看起來只是一個少年，甚至小於我們，卻有著這般實力，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周圍弟子都在討論著鍾萬年，他自己卻並不自知，已經走上了二樓。
二樓的書架明顯少了許多，一眼望去，也不過只有十數本，書籍和竹簡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
想必這些就是“擎天”宗的武學心決了，自己定當好好挑選。
在一挑，就過去了兩個時辰，鍾萬年泡在書閣中難以抉擇，他挑出了幾本自以為十分強悍的心訣，卻始終沒有決定。
但有一本心訣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本名叫“無相”的心訣，貌似和“無名”有著同樣的感覺，簡單翻看過後，他發現這本“無相”竟然也是本殘缺的心訣。
他有些無奈，怎麼回事，自己就不能有一個完整的功法或者心訣嗎？全是殘缺的！
雖說殘缺的心訣對他有很大的吸引力，但他已經不想再冒險了，身體裡有一個“無名”的血紅靈力就已經夠鬧騰的了，倘若自己選擇失誤，再整出個逆天的真氣，豈不是親手將自己置於死地？
想想就覺得很危險。
鍾萬年搖了搖頭，把這本“無相”放回了書架，突然，一隻枯老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誰！”
鍾萬年臉色微變，大喝一聲道。
那是一個形同枯槁般的老人，握著他的手輕輕地笑道，他看起來是在哭，但是乾枯的身體已經沒有一滴眼淚。
老人拍了拍鍾萬年的手掌，溫柔地說道：“萬相，如一......”
一股強大的真氣從老人體內迸發而出，僅僅只是真氣的爆發就在書閣內掀起了巨大的風浪，而老人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神情依舊如開始一樣。
“這...這.......”
真氣宛如狂暴的猛獸席捲著整個書閣，但卻溫柔地輕撫著鍾萬年，他能敏銳地感受到真氣的強大，卻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殺意。
有悲傷，有不捨，有激動......
許多情緒表現在真氣之中，老人依舊溫柔地看著他。
他的口中永遠只重複著這一句話。
“萬相，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