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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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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林愛家也不例外。

林父聽說圓圓又生病住院,想到女兒一個人忙不過來,就丟下家裡的農活,從幾百裡以外的老家趕來幫助林愛家。

彷彿是因為林父的到來,又彷彿是圓圓與危險有某種心靈感應,相比上次十天的住院的時間,圓圓這次只在醫院待了四天,炎症就全部消失,恰好趕在大地震的前一天出了院。

地震當天的天氣有些悶熱,祖孫仨吃過午飯,林愛家照例按時帶著圓圓午睡。

林愛家是在迷迷糊糊中被搖醒的。

一個激靈,林愛家想起圓圓昨天才剛出院,就理所當然地以為孩子又在發高燒。高燒會引發呼吸急促、驚厥,以至於震顫,這是林愛家當媽媽後才學到的常識。

看圓圓抖得厲害,林愛家驚恐萬狀。

她輕輕抱起圓圓,把自已的額頭靠在圓圓的額頭上,卻發現圓圓呼吸平穩,體溫也並無異樣。

林愛家心裡寬慰了些,卻納悶孩子為什麼要抖。

突然地,林愛家發現床也跟著抖動了起來。

她稍稍用力,把手按在圓圓的小屁股上,想讓孩子停止抖動,可是沒有用,圓圓還是抖。

林愛家急得眼淚啪啪直掉,心道:“天啦,這孩子是得了什麼怪病啊,咋抖的這麼厲害?”

林愛家一轉頭,看見窗簾居然也在抖!

那一刻,林愛家終於明白了過來:圓圓沒有生病,而是地震!

從小到大,林愛家從未感受過地震,這是第一次,前所未有的第一次。

驀然間,另一種難以言說的孤獨和恐慌瞬間佔據了林愛家的心。

她光腳跳下床,身體猶如靈魂脫殼般,也跟著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突然地,林愛家發現自已的聽力似乎已經也嚴重退化,耳朵裡除了“嗡嗡”的悶響,再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音。

窗外的天空低矮而黯淡,好似黎明前的黑暗,又彷彿山雨欲來前的沉悶。

“天啦,這就是世界末日嗎?”林愛家在心裡喊。

她惶恐地抱起熟睡的圓圓,卻不知該何去何從,絕望和求生的慾望在林愛家的心裡反覆糾纏。

林愛家又看了看窗外,發現籠罩在耳膜周圍那種如怪物叫聲般的悶響,竟像是從地底下傳出來的。

抖動越來越強烈,林愛家也越來越絕望。再看眼前的房間,就像個搖搖欲墜的牢籠。

林愛家想到了跳樓。

想到跳樓,林愛家的大腦裡立即浮現出自已跳樓後那些血肉模糊、讓人心驚肉跳的畫面。她心裡很清楚,五層樓高的距離,自已要是抱著孩子跳下去,一定是凶多吉少。

林愛家後退兩步,猶豫了。

放棄了跳樓的想法,林愛家轉念在腦子裡,努力地搜尋起平時積累的那些有關地震避險知識來。

“哪裡最安全?”

“廚房?還是衛生間————”

像瀕臨死亡的人想要抓住最後的稻草那般,林愛家在腦海裡快速地搜尋著解決方案。

“衛生間”三個字,讓林愛家又記起了養在衛生間那隻待宰的大麻鴨。

麻鴨是林父專程從老家帶來給圓圓補身體的,足足有十斤重。因為林愛家這幾天在醫院,沒有時間把鴨子拿去市場上宰殺,就一直把它養在衛生間。

“啊,父親—————”

順藤摸瓜,想到衛生間裡的鴨子,林愛家想到了近在咫尺的父親。

想起父親,林愛家眼前一亮,心裡瞬間有了底。她似如夢初醒般,滿血復活地在心裡喊:“啊,父親在隔壁呢!我並不孤單!”

意識到有父親可以依靠,林愛家有了主心骨。她忙不迭地從床上拉起一條涼被,抱著圓圓搖搖晃晃走到客廳。

到了客廳,林愛家才發現客廳裡的吊燈、桌椅、沙發都在晃,冰箱已然跑到了客廳中間。

眼前的一切都在搖,一切都在晃。

“爸爸,爸爸,地震了!”

林愛家抱著圓圓衝到林父房間時,林父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

從林父直愣愣的眼神裡,林愛家也看出了父親眼裡的驚恐。

林父看著驚魂未定的林愛家,定了定神,朝林愛家簡短地下達了命令:

“愛家,不要慌,你帶圓圓先下樓去!”

林愛家得令,抱著圓圓又趕緊往外跑。

路過衛生間時,林愛家看了一眼衛生間裡那隻直著脖子、來回踱步的麻鴨,發現它那亮晶晶的綠豆眼裡,同樣佈滿了驚恐和不安。

看林愛家跑到大門口,林父從屋子裡追出來囑咐她:

“帶上鑰匙!”

林愛家又趕忙退回到客廳找鑰匙。

因為粗心大意,林愛家總是丟三落四,常常把鑰匙弄丟,林母就建議她把鑰匙套在挎包上。自從林愛家把鑰匙套在挎包上,還真是好久都沒有丟過鑰匙了。

林愛家找到挎包,立馬開始解挎包帶上的鑰匙。然而,情急之下,她卻怎麼也解不開。

林父又來到客廳,看到手忙腳亂的林愛家還在拽鑰匙,急得大喊:

“傻啊,帶上包一起走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林愛家有些哭笑不得,抓起包又跑。

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林愛家每每想起當初逃命時的情景,都會禁不住嘲笑自已當時的腦殘。

其實,林愛家當時的反應並不費解。

有研究表明,人在疲憊或遭受巨大的壓力與恐慌的時候,腦筋就會短路。這種短路,就是人們常說的反應能力下降。

“媽媽—————”

當林愛家抱著圓圓再次跑到大門口的時候,圓圓醒了。

怕嚇著圓圓,林愛家一直把她抱在懷裡,沒有捨得叫醒她。

此時,圓圓從林愛家的表情裡也意識到了危險,她抬起頭,又朝裡屋的林父喊:“外公!”

“乖,快跟媽媽下樓去!”

林父朝林愛家母女倆揮揮手,示意她們快走。

看見父親轉身又進了臥室,林愛家也喊:“爸,你也快走啊!”

“快,你們先走————”林父又喊。

危險迫在眉睫,林愛家已然顧不了父親,只管帶著圓圓先跑。

圓圓不肯丟下林父,在林愛家懷裡一路帶著哭腔喊:“外公,外公,快出來……”

悶響和搖晃還在繼續。

因為有了林父的指點,林愛家不再茫然。她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一樓的地面上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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