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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讓我去閹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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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任青青的注意力卻沒在這裡,她此刻耳中只有四個字,偷摸進來!

“小天,無論如何,你是不是都站在我這一邊?竭盡全力的幫助我?”任青青突然的正色讓倪天有些沒反應過來。

“那是當然,我寧願自己受苦,也見不得青青姐受半分委屈。”倪天雖然木訥,可是此時言語真誠。

任青青聞言心中即喜又暖,開心道:“姐姐從小就沒白疼你。這次真得你幫我一個大忙了!”任青青臉上帶著狡黠,湊到倪天耳邊,吐氣如蘭。

“你要……”倪天尚未來得及驚呼,便被一雙柔荑捂住,少女的清香捂在口鼻之間,倪天一陣眩暈。

“你怎得這麼沉不住氣?以後還怎麼成大氣候?”任青青小心鬆手,輕聲訓斥。

倪天尚留戀於口鼻清香,心想,我一個下人一輩子最大的使命便是伺候好老爺夫人和小姐,還能和成大氣候扯上什麼關係。

想到此處,倪天的內心深處突然湧現了一個念頭,如果成了大氣候,是不是就能配的上青青姐了?

眼見倪天又開始愣神,任青青忍不住出手在他的腦袋上敲了一記板栗。

“呆瓜,你怎麼老是魂不守舍的,這可關係到我的終身幸福,你機靈點!”

倪天聞言連連點頭,面色堅毅,輕聲道,“你要我去閹了他?那我該怎麼溜進將軍府?”

任青青見到倪天一本正經的樣子,突然撲哧一聲笑了,隨後再次附在倪天耳邊低聲交代著什麼……

倪天側耳認真的聽,臉色陰晴不定。

是夜,無月,三更,任府一片寂靜,只餘風吹葉動,在暗夜裡劃出一絲春晚生動的痕跡。

星光點點之下,一道黑影躬身閃入西院,那廂房房門尚未來得及更換,只簡單固定,黑影探手小心拉開房門,儘量不讓其發出一點聲響。

“青青姐,時辰到了。”一雙眸子閃著撲朔的光,探頭朝房內輕聲道。

“走!”又一隻身影從房內閃出,貓著腳步,似忐忑、又興奮。

此二人正是任青青和倪天,由於少女發育較早,所以此時身高與倪天相仿。倪天望著前方的身影,深吸一口氣,忍住了詢問猶豫之意,似乎作出了一項重大的決定。

他伸手將任青青遞過來的包袱接過,突然心裡有一個疑惑,去做刺客,帶個包袱做什麼?

得手之後立馬逃跑,遠走避難!一定是這樣!

倪天覺得自己的分析很有道理,自顧自點了點頭,隨後緊跟而上。

“別走大門,大門厚重,開啟勢必發出巨大聲響。你抬我翻牆出去。”任青青女兒心細,拉住了欲往大門奔去的倪天。

倪天聞言點頭,隨任青青往側院走去。院牆高一丈五尺,二人費力才攀爬而上,倪天當先一躍而下,任青青似有所掛念,蹲在院牆之上,扭頭深深朝東院望去。數息後似下定了決心,深吸口氣便一躍而下。

“噗通!”

“哎喲!”

“怎麼了?小天你在哪兒?”任青青跌坐在地,四處亂摸。

“你屁股下面!”倪天吐了吐嘴裡的碎石,趴在地上艱難開口。

“抱歉抱歉,我說這草地怎麼這麼柔軟。”任青青驚起,忍不住輕笑。

倪天爬起身,打著了火摺子左右觀察,尚顧不得拍落身上的草泥,便被任青青拽著朝遠處跑去。

任府內,一道高大的身影遙望著那拔牆而出的兩道身影,五內俱焚,卻不得不兀自強撐。

知女莫若父,他豈能不知道任青青所去何為。

呆立片刻,他轉身走進屋內,燈光搖曳,書桌前,他以左手執筆,儘量讓筆跡如少女字型般青澀秀麗,略微習慣一下,而後奮筆疾書。

“跑的遠遠的,永遠別回來!”

“咕咕,咕咕喵!”不知何處飛來一隻夜貓子,落在樹上啼叫。風捲雲動,遮住點點星光。

片刻後,任商低頭停手,喃喃道,“明日,將有雨,春寒!”狼毫落地彈起,墨汁濺散在腳邊。

……

二人狂奔許久,眼見就要出了城,倪天忍不住疑惑發問,“青青姐,我們是不是找錯方向了?將軍府好像在城中央啊?”

“呆瓜!我逗你呢,我們兩年紀這麼小,又不會武功,怎麼能行刺成功。我這是要逃婚!”任青青一邊跑一邊說,言語間似乎有些得意。

倪天聞言腳步慢了半拍,想了一下卻突然面色一喜,“逃婚?自己和青青姐一起逃婚?”想到此處,他不禁嘿嘿一笑。

二人本就年少,精力旺盛,雖一夜未眠,可是在這興奮勁頭下,於天亮之時竟已經連奔帶走了五十多里。

天昏無日,陰沉壓抑。奔走一夜,二人已然不知道此時身在何處,只覺得飢渴難耐,不過此刻不著村店,顯然無有吃喝。

“小天,我好餓。”任青青此時雙腿灌鉛,腹中空空,那股興奮勁頭早已被不堪的疲憊取代。

她顧不得嫌棄地面骯髒,找到路邊一處石板,隨意吹散上面的塵土便一屁股坐了上去。隨即脫下鞋襪,那纖纖玉足,隱然有水泡遍佈,觸之生疼。

倪天眼見心疼無比,卻只能疼在心裡,不敢有逾越之舉。他從包袱裡拿出兩個烙餅,遞向任青青。

任青青接過猛咬一口,隨即趕忙拿過水袋喝了一大口。

“這餅乾冷成這樣,怎麼下嚥嘛?”

任青青大小姐脾氣發作,嬌聲嗔怒。抬手將那烙餅扔向了遠處。

“此處舉目無人,雖然我們帶有銀兩,也無處買到吃喝啊。”倪天面露焦急,無助搓手。

“那邊有條河,你去看看有沒有魚蝦,抓來烤著吃。”任青青見倪天這憨樣,心中有氣,又不忍發作。只得朝遠處胡亂一指,那裡隱約有河水流淌。

倪天聞言起身遠眺,果然見約一里開外有溪流蜿蜒,他興奮的衝任青青說道:“青青姐等我!”便朝河流跑去,彷彿渾然不知疲倦。

……

早朝之後,殿堂之外,潘美闊步向前,面有慍色,連周邊那無數阿諛奉承也敷衍應付,之後便匆匆離開。

他此去不往別處,徑往任府而行。天色暗青,有絲絲細雨偶落。

“聽聞侍郎大人身體抱恙,老夫憂慮心切,一散朝便帶著家中醫師急來探望。”東院主廂,任商倚靠在床上,面色蠟黃,嘴唇蒼白。潘美則坐在床邊,滿臉關切。

“微臣愧受大將軍關懷,微臣有罪啊!”任商嘴唇不住顫動,似乎言語都十分艱難。

“侍郎大人,你我得聖上賜恩,即將結為親家,你怎得如此客套,又何罪之有啊?”潘美面露疑惑,出聲發問。

任商聞言,臥床俯首,淚語道:“下官教子不嚴,無顏見大將軍,無顏見賢婿,更無顏面見聖上啊!”

語罷,他不等潘美言語,伸手從枕下拿出一紙家信,雙手遞向潘美。

潘美伸手接過,將書信抖落開來,細細看去。

寥寥數行,他看了足有半柱香的時間。他的臉色,也陰晴不定,最終定格在陰霾之上。

他抬眼看向任商,冷聲道:“令愛好氣魄,好抉擇,也好書法!”

語罷,他憤然起身,將書信置於地上,轉身欲走。

“大將軍息怒啊,下官已派出府中下人急出追趕那不孝女,若得尋回,定然請大將軍嚴加管教!”任商急切之下,翻滾下床。

潘美扭頭,目光如電,仿若洞穿人心:“你一文官,府中下人怕不善尋人。況且令愛信中說了,自此天涯浪跡,不復再回!天涯覓人這等勞苦之事,還是交由我將軍府吧!”

說完,便拂袖而去。

“休矣!”任商渾身脫力,面如死灰,倒在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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