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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回來啦。”袁今夏一進門就大喊大叫，抱著媽媽興奮得像只小兔子，“媽媽，我好想你哦。”
“淘丫頭，沒個正形兒。”袁媽媽嘴裡嗔怪著，眼睛卻愛意滿滿地看著自家閨女的小臉。
“媽媽，今晚有什麼好吃的？我和陸繹好多天沒正經吃東西了。”
袁媽媽向後看了看，“陸繹呢？不是一起來的嗎？”
“他在後面呢，應該是上樓進行時。”
“怎麼不一起上來？”袁媽媽趕緊走到門口，開了門張望，眼見著陸繹就上來了，大包小裹的，兩手滿滿。
“哎喲，這是搬家嗎？”袁媽媽也開起了玩笑。
“阿姨，我買了些水果蔬菜，還有魚和肉，我和小小十一去北京要好幾天，您一個人在家一定要好好吃飯。”
“傻孩子，看看，累得這一頭的汗，這小小就不知道心疼人，也不說幫著拎上來。”
陸繹和袁今夏對望了一眼。袁今夏生理期，陸繹是心疼小姑娘。
中午袁今夏給媽媽打了電話，說了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袁媽媽喜極而泣。雖然兩個人工作都很忙，可是兩人的感情一直很好，脾氣秉性也合拍。未來的公婆又是那麼開明和善良。林萱啊，你在九泉之下可以放心了。
袁媽媽思來想去，下了決心，是時候告訴小小真相了，不能讓小小帶著遺憾走進下一段人生旅程，婚姻大事，也要對陸繹一家做個交代。
“陸繹，到了家裡，小小哪裡做得不好，你多提醒著她。”
“阿姨，到了我家，就和在您這裡是一樣的，您放心，我爸媽沒那麼多講究，他們只生了我一個兒子，心裡盼望閨女很多年了，小小以後在家裡的地位一定在我之上的，倒是我要請小小多關照了。”陸繹邊說邊笑著瞄了一眼小姑娘，抬了下眉毛。
小姑娘嘟著嘴，傲嬌的小表情。
袁媽媽也笑了，這丫頭也不知羞。
“陸繹，你們倆這些日子忙，我就做主準備了一些咱們當地的特產，你和小小帶著，也替我問候你爸爸媽媽。”
“阿姨，您費心啦，我爸媽一定很高興。”
袁媽媽整理了一下情緒，“陸繹，小小，還有一件事，我想在你們去北京之前告訴你們。”
袁今夏看到媽媽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突然有些心慌，她隱隱感覺到媽媽會說什麼，一定是有關爸爸的，她從小到大都沒見過爸爸，也從未聽媽媽提起過。
袁今夏走到陸繹身邊坐下，握住了陸繹的手，手心裡竟然都是汗。
“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肚子疼了？”陸繹發覺了異樣。
小姑娘搖搖頭，眼睛直直地看著媽媽，她希望知道真相，哪怕是她不能承受之重。
袁媽媽含著淚，回憶起了過往。
“閨女，你的親生爸媽都很愛你，他們最大的遺憾就是都沒能看到你一眼，就離開了人世。”
袁今夏捧著項鍊和那封信，呆住了。她曾經設想過無數個可能，怎麼也沒料到竟然是這樣。
陸繹雙手握著小姑娘的手，心疼又緊張，看著毫無表情的小姑娘，“小小，小小？”
袁今夏機械地轉頭看了陸繹一眼，又轉過頭看著滿臉淚痕的媽媽，嘴角抽動了幾下，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陸繹看著雙雙掉淚的母女，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默默地起身，拿了紙巾，塞到小姑娘手裡，又替袁媽媽擦著淚。
半晌，袁今夏捧著盒子，站起來，將盒子放在桌子上，面向東北方向跪下，磕了三個頭。又將盒子捧在手裡，緩緩起身，走到媽媽身前，“撲通”跪下。
袁媽媽心疼閨女，伸手去扶。
袁今夏拒絕了。
袁媽媽頹然坐下，她的小小是怪她嗎？
袁今夏給媽媽磕了三個頭。再抬起頭來的時候，滿臉都是淚，一下子撲到媽媽懷裡，放聲大哭。
良久，袁今夏止住哭聲，替媽媽擦了擦淚，親了媽媽一下。
“媽媽，您為了小小，捨棄了青春，賠上了一輩子，您的養育之恩大於天。小小知道，無論您是否告訴我真相，在您心裡，我永遠是您的女兒，在小小心裡，您是媽媽，也永遠不會改變。媽媽，我愛您！永遠都愛！”
陸繹看著，聽著，竟然也溼了眼眶。他知道需要他來打破這個氛圍，否則母女倆會一直哭個沒完。
陸繹剛要說話，袁今夏轉過身看著他，“那麼，你呢？你有什麼想法？”
陸繹上前，伸手摟了小姑娘，“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我的寶貝，從來沒有變過，也永遠不會變！”
小姑娘趴在陸繹懷裡。陸繹輕輕拍著背，感覺到小姑娘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
陸繹看著母女倆紅腫的雙眼，這明天恐怕是沒法見人了。“阿姨，小小，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媽媽，過去的事情無法改變，現在才是需要小小把握住的，小小有您很幸福很幸福！從小到大，我都是乖寶寶，現在小小長大了，也可能就要嫁人了，小小希望媽媽也能做小小的乖寶寶，您以後每天還是去跳舞，去託管班陪陪小朋友，您要是有精力，還要帶帶您的外孫呢，對不對？”
袁媽媽心裡很安慰，小小能夠接受，也能度過這個難關，這是她希望的，她的小小可是她的心肝寶貝。“閨女，只有外孫怎麼行？現在政策多好，你和陸繹怎麼也要生養兩個，最好是一男一女。”
陸繹剛進屋，恰好聽見袁媽媽最後那句。
“小小說了，要生三個呢。”
“哎呀，你真是的，我什麼時候說過了。你怎麼進來的？對哦，你有鑰匙的，媽媽對你可真偏心。”
“我記得我只買了冰塊，怎麼好像還有醋的味道呢？”陸繹假裝嗅了嗅。
袁今夏衝著媽媽小聲說，“媽媽，您現在不僅有個女兒，不久後還會有一個兒子。”
袁媽媽笑了，笑得很開心，這輩子知足了。
“陸繹，你回去吧，我和媽媽沒事的，明天早上你來接我。”
“明早岑福開車來送我們，我今晚就賴在這裡了，好不好？”
袁今夏看了看媽媽，袁媽媽點點頭。
“那好吧，我就免去你睡沙發之苦了，我今晚要和媽媽一起睡，你可以睡在我的床上。”
“那，不好吧？我可是要結婚的人了，哪能隨隨便便進女孩子的閨房。”
“哼，油嘴滑舌。”
袁今夏做了很長很長一個夢，夢裡，她見到了爸爸媽媽，媽媽對她說，“孩子，爸爸媽媽對不起你，不要怪爸爸媽媽。”袁今夏掙扎著想要抱住媽媽。
“孩子，媽媽都看到了，你能這麼懂事，孝順，媽媽很欣慰，你要好好愛你現在的媽媽。”
“我會的，我會的，媽媽你別走，別走……”
“爸爸，媽媽，爸爸，媽媽……”袁今夏呢喃著，彷彿像個牙牙學語的娃娃。
“小小，來，媽媽在這裡，對，來媽媽這裡……”小小一步一步走向媽媽，那是媽媽在教她走路。
“小小，別怕，摟著媽媽。”那年暴雨，媽媽接她放學，把她背在身上，一步一蹣跚，媽媽扭傷了腳，腫了很高，小小哈著氣，一邊哭一邊替媽媽吹吹。
“媽媽，我考試拿了第一。”
“小小真厲害。來，看媽媽給做的，都是你愛吃的。”
“媽媽，您怎麼不吃？”
“媽媽看著小小就高興，開心得吃不下了。”小小知道，媽媽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了她，從此她更加努力，她希望快點長大能替媽媽分擔。
“媽媽，媽媽，”袁今夏伸手摟緊了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