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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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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了,沒放過一天假,用陸繹自己的話說,我單身漢一隻,哪裡都是家,逢年過節值班的活兒都包了。

這次不同,剛剛破獲一起殺人案,陸繹受了點輕傷,雖沒有什麼大礙,局裡領導命令他必須休假調整,誰能捨得這麼一個干將有任何閃失呢。

十天的假期,去哪裡呢?回北京的家裡吧,父母準準地要天天嘮叨他,想想都頭疼。他從小就一門心思想當警察,父母卻希望他能學習管理學或者金融類的,畢業後可以回家幫忙打理酒店。高考填報志願,在與父母明爭暗鬥之下,他自作主張選擇了公安大學。這些年,父母不死心,常常輪番轟炸他,只有一個兒子,希望他能子承父業。他只好選擇不回家,逢年過節透過電話或者微信問候一下,報個平安。

陸繹嘴裡叼著一根青草,戴著墨鏡,躺在運動場中央。江南城市,下午四點來鍾,太陽曬起來還是比較舒適的,這個時候通常不會有人來運動場,尤其週六,沒有案子的時候大家都巴不得回家休息。

我說師兄,放了假去哪裡逍遙啊?怎麼在這吃上草了?岑福穿著一身休閒運動裝,吊兒郎當地站在陸繹身邊。

陸繹懶得搭理岑福,眼睛都沒睜。

岑福坐下來,看了看陸繹,想了想,挨著陸繹躺下來,兩人就這麼挺屍了十來分鐘。

師兄,你還沒打算好?還是不回家?叔叔阿姨昨天不是還打電話說想你了,五年了,你是不是回家看看?

陸繹沒吭聲。

問你話呢?我說你是不是天生有受虐傾向?這麼毒的日頭,你要學gtl啊?人家那是大明星,黑白都有理,你是警察,曬黑了標誌性太強,你知道不?

陸繹抬腿踹了岑福一下。

能出個聲不?整點帶動靜的,行不?

不想回家,爸媽身體都好。

那你想去哪?

沒想好。

不如你去哈市吧,雖然現在是3月份,看不到冰雪世界。你不是一直說沒去過東北嗎?趁這個假期去玩玩,我給我爸媽打個電話,你就去家裡吃住,省事兒。

陸繹胳膊一撐,扭轉身抬起頭,你小子這個主意不錯,不過別給老爸老媽打電話,別麻煩二老,到時候我去家裡看看就好。訂票,趕緊地,說去就去。

你去快活逍遙,憑什麼還得指使我訂票?就知道欺負我。岑福一邊嘟囔一邊登陸12306訂了票。

去掉往返路程,陸繹有足足一星期的時間玩,一個人,其實也沒什麼意思,但是既然來了,陸繹還是走遍了岑福給他介紹的大大小小的景點。回到賓館是下午兩點鐘,陸繹躺在床上打算著,明天白天去看看岑福爸媽,明天晚上返程。不知不覺睡著了,醒來已經是四點了。抻抻懶腰,還不是很餓,先去中央大街逛一逛,陸繹唯一喜歡的就是這條大街,走在街上,感覺整個人都很放鬆。

袁今夏支起了畫板,這座城市她很有感情,自從十年前外公和外婆相繼去世,她和母親就再也沒回來過,美好的畫面都停留在她幼年的記憶裡。工作基本已定,就等著去報到了,雖然她感覺並不十分如意。母親說他大學期間勤工儉學,沒輕鬆過,眼看著工作了,一定要出來走一走,玩一玩,不然以後沒時間了。袁今夏拗不過母親,大概是戀舊吧,她選擇了哈市。

中央大街,哈市的一處招牌,街頭藝術是袁今夏最喜歡的風格。這次來,她特意帶了畫板,對面二樓拉著小提琴的外國男士,樓下圍著的熙熙攘攘的觀眾,都成了她筆下的素材。

抓住他,抓住他,他是小偷……遠處傳來尖銳的喊聲,似乎是一個女子被偷了在求救。

袁今夏本能地抬起頭,順著聲音張望著。樓下圍觀小提琴的人群突然嘩啦一聲湧動起來,緊接著一個人衝出了人群,跌跌撞撞地跑過來,後面一個人緊緊追趕。

前面的人眼看著跑不掉了,一眼瞥見袁今夏的畫板,伸手撈起來,回身就扔了出去。後面那人揮拳擊中畫板,一偏頭躲過後,迅速出手,制住了前面這人。

跑啊,再跑啊,你不是挺能跑嗎?嗯?

陸繹將小偷雙手反剪在背後。這時候警察已經到了,陸繹伸手掏出證件,自報家門。

天下警察是一家,都是為人民服務,相互也無須太多客套。陸繹將小偷交給當地警察帶走,反身走向畫板,撿起來。畫板又被摔又被拳頭懟的,已經裂了一條大縫子,就快斷成兩半了,畫紙也已經破了。

給,你的畫板,對不住啊。

袁今夏接過畫板,又看了看陸繹,不知怎的就冒出了一句,你這人,好端端的,抓小偷就抓小偷,幹嘛打壞我的畫板?

需要賠嗎?多少錢?陸繹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

賠?你賠得起嗎?

怎麼?這畫板是無價之寶?

畫板沒什麼,可惜我的畫了。

畫?你畫的很好啊?

陸繹伸手拽過來畫板,仔細看了看。畫得確實不錯,小小的畫中,每個人物都栩栩如生,五官分明,光線和角度都處理得很好。

畫得不錯,挺好。這畫我買了,說個價吧。

袁今夏看著眼前這個人,怎麼看都不像一個警察,倒像個財大氣粗的土財主。

袁今夏一把扯回來畫板,一邊彎腰收拾東西,一邊嘟囔著,誰要你陪?你以為有錢了不起嗎?沒頭腦。

我沒頭腦?小姑娘,說話要走心啊,我看你連笑都不會,實打實的就是那個不高興。

懶得理你。袁今夏收拾好東西,扔下一句就走了。

陸繹看了看袁今夏的背影,倒也沒怎麼在意。自顧自地溜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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