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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暗訪盯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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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烏雲更加的越發的陰密,南城區如意湖畔,一棟墨藍色玻璃幕牆的大樓,高聳入雲般矗立於湖岸東面,樓頂吊掛的“錦繡集團”四個背光燙金的標誌大字,彷彿在俯瞰著整座城市。

張靈靈剛結束銷售會議,剛回到自已位於29層的辦公室內。這幾天,正值錦繡集團春售的緊張時期,連續的事項已經讓張靈靈忙的不可開交,而今天上午的銷售會議開完,才算是鬆了一口氣來,此時她仰坐在辦公椅上,端著杯咖啡,正透過巨大的落地窗,俯視著湖景發呆。

“張總,這是這兩天的市場簡訊,請您查閱。”秘書宋麗敲了敲門,待張靈靈回應後,便走了進來,將一個檔案放在了張靈靈的辦公桌上。“好的,知道了。”張靈靈輕聲說道,擺了擺手後,宋麗便輕聲的離開了房間。

這市場簡訊,是錦繡集團的內部刊件,由集團市場公關部門透過各種渠道蒐集的,關於陽川市內以及省內的各種地產金融類的行業資訊,且專供高階管理層使用。但是,這個時候張靈靈卻對這市場簡訊則提不起興趣,忙碌了一上午的她剛想靜靜休息一會,就又被打斷了。於是,她邊喝著咖啡,邊隨手翻著幾頁,漫不經心的看著。

忽然,一條資訊的文字引起了她的注意:“市公安局刑警支隊破獲411命案,並於城北‘7號棚戶區’內擊斃兩名犯罪嫌疑人,另一名刑警不幸重傷為植物人。”

“唉?破獲命案,為什麼這兩天的電視新聞都沒有報道過呢?”張靈靈納悶的自言自語道。於是她連忙開啟電腦,再搜尋網站上看了一遍,也沒發現任何有關資訊。“這可真奇怪,而且這個7號棚戶區!7號棚戶區?怎麼這麼熟悉呢?”張靈靈邊思索著,邊開啟了陽川市地塊圖,找到了被政府劃定為7號棚戶區計劃改造的地域。這不是就是林奔他們發現皇朝夜總會那個禮賓員屍體的地方嗎?“不會是林奔受傷了吧!天吶!”張靈靈驚吟一聲,本能對林奔的關心,使得張她從辦公椅上急跳了起來。她急忙撥著林奔的手機,可就是打不通。於是她迅速撥打了秘書宋麗的手機,讓她私下去市場公關部,請人查詢受傷人員資訊。終於,幾通電話後,問清了受傷刑警名叫鄭南坡,確定不是林奔,張靈靈這才鬆了一口氣。但是,隨後又從側面得到訊息,林奔從破案第二天後,就請假了,不在隊裡。

“這是怎麼回事呢?好蹊蹺。”張靈靈自言自語道。又聯想到自已所知曉的一些錯綜複雜的關係關係網,就越發的憂慮。他站起身,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定了定神,心想到:“管它呢!反正林奔不能有事!”

此時的林奔,剛把車停到了家裡的停車場,手機因為昨天忘了充電,現在已處於關機狀態。他急忙上樓回家,拿了充電寶。先把手機開機後,索了一下後,找出了郭凡意的電話號碼。林奔還是想從被突然調到特警支隊的謝寶川那裡找到些線索的,可刑警隊和市局的的人他又不能過分相信,想來想去,還是找派出所的老同事們幫忙靠譜些。而且郭凡意也是部隊出身,本身就是因為受傷才從特警調來了,他自然是最合適的人選。

林奔看著手機上的號碼,思索片刻後,撥了過去:“喂?凡意,是我,林奔。”“大奔啊,怎麼啦?啥事?”電話那面傳來郭凡意的熱情的聲音。於是,林奔就把自已對懷疑411案件偵辦問題的想法告訴了郭凡意。可沒想到,還沒等林奔說自已讓他幫忙的需求,郭凡意就在電話裡喊道:“大奔,我早就覺得有問題了,聽所長說,老鄭哥可慘了,這他媽叫什麼事啊,咱們都是軍旅出來的,要不要幹它一場,把壞人揪出來?”“啊?”林奔沒想到郭凡意也有這想法,愣住了。“喂?怎麼了?你不敢?”電話那頭,郭凡意說道,聲音略顯失望。“什麼?我不敢,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讓你和我一起幹的,哈哈。”林奔激動的說道,“凡意,見面說吧。”掛了電話,林奔在家洗了個澡,便收拾好揹包下了樓,打了輛計程車而去。

林奔,郭凡意相約在一家快餐店見了面,兩人邊吃了點東西,邊探討下一步的辦法。郭凡意建議:皇朝夜總會的幾個高管入手,先查出假酒案和王豔自殺的的關聯因素,再順藤摸瓜找出411案件的真相;”

林奔聽後思索了片刻,則提議:用逆向思維,反著來;目前的結論是中隊長謝寶川擊斃了兩名兇手,老刑警鄭南坡重傷,而目前手裡的匿名信也是衝著這事來的;所以,應該快刀斬亂麻,直擊結果的關鍵人物謝寶川,拆掉這個線頭,那麼千絲萬縷的案情自然就捋清楚了;而且,這樣更節省時間,如果請假時間到,歸隊後就不自由而且不方便了。

郭凡意,想了想,一拍腦門說道:“嘿,大奔,你這辦法可真棒,就是太危險,私下查在職的警察,如果弄偏差了,咱倆可都吃不了兜著走。”“怎麼樣,怕不怕?幹不幹?”林奔喝了口健力寶,兩眼盯著郭凡意說道。“怕?怕球啊,怕就不來了,幹!”郭凡意激動的說道。“好,凡意,你先摸清楚謝寶川在特警中隊的情況,我去排查一下他的社會關係,咱倆下午4點還在這碰頭。”林奔低聲說道。“好的,這就走。”說完,兩人便分別前後離開了快餐店。

天空依舊陰沉沉的,離開快餐店後,林奔邊走向路口,邊透過刑警隊的內部通訊錄,查到了謝寶川的通訊地址:北城區的自來水廠家屬院。林奔不由的心想:“是個老住宅區啊,去踩踩點兒,看看有什麼線索。”正當林奔準備伸手叫計程車的時候,手機來電震動了起來,林奔一看螢幕,是張靈靈。

“哎呀,你在哪?沒事吧?怎麼才接電話!急死我了!”剛接通,張靈靈就急切的連珠炮一般問道。聽到張靈靈的聲音,林奔內心一絲親切感拂過,但又覺得張靈靈的語氣過於緊張,這讓林奔內心有些不安,於是便謹慎的說道:“怎麼,我沒事啊,在上班,剛才手機沒電了,什麼事呀?”“上什麼班啊,你不是請假了嘛?別騙我了,你別把自已搞出危險了,你在哪,我去找你,見面再說。”聽張靈靈這麼一說,林奔瞬間有些不知所措,她的關心,他是能感受到的,但是她知曉自已請假的事,還有那句‘別把自已搞出危險來’卻讓林奔心頭一緊,思考了片刻,還是拒絕了張靈靈見面的要求。

聽到林奔的反應,張靈靈心中越發著急,也就越覺得委屈,明明是關心別人,卻不被領情,鼻子一酸,一時間沒繃住,抽噎了起來。這一下把林奔搞得有些尷尬。“不方便見面就算了,但你最起碼想幹什麼,能告訴我吧,非要人家替你著急難過嘛?”張靈靈哽咽的說道,聽著電話那頭嬌柔的哽咽聲,林奔只好一邊不停的安慰,一邊把自已的大致想法告訴了她,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寬慰了好一會兒,才在林奔找藉口上廁所的情況下結束通話了電話。“唉,女人真麻煩。”林奔心想道。

他走到路邊,攔下一輛計程車,向自來水廠家屬院駛去。不多時後,一條簡訊發來,林奔低頭一看,仍是來自張靈靈:“謝寶川,男,42歲,省警官學院畢業,曾任市局政治處科員,副主任科員;後調任刑警支隊中隊長;現任特警支隊隊後勤科副科長;名下房產四處,錦繡家園一處120㎡、錦繡城1期兩處180㎡92㎡、自來水廠家屬院一處78㎡;其中,3年與其妻子離婚並將6年前所購錦繡家園房產轉移至其妻子名下,後其妻子又單獨購買錦繡城1期兩處住宅;現謝寶川名下只有自來水廠家屬院房一處房產。”緊接著張靈靈第二條資訊傳來:“謝寶川的妻子在上週,將錦繡城1期的兩處房產已經在中介公司掛牌出售。”

林奔看著手機螢幕,一字一句的默唸了一遍兩條簡訊,不由得感嘆道:“這個老謝,從警不到20年,在最近這6年囤了保守估算600萬的房產,我的天;上週出售?那不就是411案發前,嗯!看來這個人的問題不簡單。”林奔思索著。

計程車路行駛了40多分鐘,來到了城東區一個老舊的家屬院門前。這是一座將近四五時間十年房齡的老住宅區,門口兩側分別矗立著兩排高大的松樹,整齊的排列著,一眼望不到頭;紅色的老磚牆上,兩條已經褪色的安全生產標語看模糊可見,這幾個斑駁脫落的白漆大字,似乎還在倔強的彰顯著這裡的居民對於城市建設的貢獻。

林奔下車後,觀察了一下四周,來到路邊的一間公共廁所內,看了一下四下無人,便從揹包裡拿出了一副黑框眼鏡戴上,又換上一件最不起眼的藍色粗布襯衣,頭上則扣上了一頂黃白色太陽帽。

這一身打扮,扔到人堆裡也瞧不出來。林奔收拾利索後,便來到了家屬院大門旁。因為是幾十年的老舊家屬區,所以並沒有什麼像樣的門崗,門口只有一個老大爺躺在一副藤椅上,懶洋洋的閉目養神,林奔趁他似睡非睡沒睜開眼之間,一個箭步便成功竄進了小區。這種老家屬區,佔地規模還是很大的,有三十多棟老式的住宅樓,而且診所、超市、小餐館等店鋪設施應有盡有,宛如一個小城鎮一般。

林奔按著通訊錄上的地址,走過兩個岔路口,便來到了謝寶川家老房所在的一棟四層居民樓前。樓下的空地上,一群老大爺正圍在一起紛紛嚷嚷的。林奔靠近一看原來是在鬥地主,心想著,這可是套詞兒的好機會。於是林奔也蹲在旁邊看著,等有人打到“連炸”等好牌時,林奔便隨著旁邊的眾人一起拍手叫好,等有老爺子掏煙的時候,林奔則很有眼色的主動遞上一根,過了不多時,就和幾位老人家攀談了起來。

“小夥子,煙不錯啊,唉?沒見過你啊,是我們小區的嗎?”一位剛接過林奔的煙的老大爺向林奔問道。林奔邊遞上打火機,邊說道:“啊,大爺,我是來我二姨家玩,吃了飯沒事幹,就下樓轉轉。”“哦?你親戚家在這住?你二姨叫啥名?”另一位老爺子也湊過來問道。林奔這時腦子飛快的轉著,想著怎麼編詞兒,於是便抽了口煙,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二姨叫李梅,以前也是廠裡的,早就退休了。”“哦,李梅啊,有點印象,來,你也抽根大爺的。”說著,老爺子看林奔的煙快燃盡了,也從自已的煙盒裡掏出一根遞給了林奔。林奔急忙點頭哈腰的接過來,心想到:“李梅是自已亂編的,這在五六十年代也算很大眾名字,這老爺子們可能計也認識幾個叫李梅的,看來是放下防備心了,哈哈。”

緊接著,林奔趁熱打鐵的說道:“對,我記得二姨年輕的時候和謝叔叔他們家一個單位的”“謝家?咱廠裡家屬院不少姓謝的哦。”一位老大爺說道。“恩,就是那個兒子是警察的謝叔叔家。”林奔試探著問出了這一句,他淺抽了口煙,靜等著老爺子們的反應。“哦,你說車間的老謝啊,唉,兒子是有大本事啊,考上了警校,當了公安,這聽說前兩年買了新房子,一家人都搬出去了。”“哦?都搬出了?”林奔不禁問了一句。沒想到,另一位老爺子不樂意的說道:“有啥本事啊,也不是啥好鳥,聽說和媳婦離婚了!”“你說這小子,小時候看著挺老實的,這長大了可變成這樣了,聽說他媳婦沒工作,這離了婚,叫人家咋過。”這時候,幾位和林奔一起圍著抽菸的老爺子們,聊到家長裡短,彷彿都開啟了話匣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個不停。

大概快聊了快四五十分鐘,隨著打牌的幾個老大爺起身遛彎去了,圍著的幾個老人家也漸漸散去。此時的林奔也是如釋重負,不覺的咳嗽了幾聲。這幾個老大爺的煙癮是真厲害,一根接一根,抽的林奔肺都快冒煙了。不過總算是有不少收穫。此時,看了眼時間,也差不多了,林奔便聯絡了一下郭凡意後,便走出了家屬院大門,叫了輛計程車,向和郭凡意約好的快餐店而去。

目前不是車輛高峰期,路上還算順暢,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後,林奔來到了快餐店門口,此時正好4點過十分,郭凡意已經早早的坐在裡面等林奔了。

林奔先去衛生間收拾好襯衣、帽子、和眼鏡,就在郭凡意的對座坐了下來。郭凡意看著林奔笑著說道:“還別說,你這身行頭,你剛進門我楞沒認出來哈!”說完,倆人都笑了起來,隨後開始對了一下各自調查掌握的資訊。

整理了一思緒,林奔瞬間覺得情況明朗了起來:“1、謝寶川出身自來水場的雙職工家庭,家裡從小就不算富裕,但謝寶川非常孝敬父母,買了大房子就接了二老過去同住。2、謝寶川目前在特警支隊的崗位,屬於後勤支援,聽郭凡意熟識的老同事說,他自從來了以後,基本上就在辦公室待著,除了工作需要外,不怎麼和別人接觸,整天憂心忡忡的樣子。3、他每天坐公交車上下班,不再是以往開車的狀態,行為十分低調。4、謝寶川和父母妻子孩子一起住在錦繡城1期的大房子裡,看來此人還是比較注重家庭的,和她妻子的也應該是為了掩人耳目的假離婚。5、在411破案的第二天,也就是連夜做完案件報告後,謝寶川的妻子就把另外兩套房產在中介掛牌出售,而且低於市場價,看來是著急出手。”

“這是在著急賣房套現啊。”林奔低聲說道。“有可能,我找了出入境的老戰友問了一下,她老婆這幾天正在給家裡人辦護照。”郭凡意冷靜的回答道。“這幾百萬到國外,也不算多啊,看來他們是倉促決定的,一定是411當晚的事情出了意料之外的問題,否則謝寶川不會這麼倉促的賣房,而且最近這麼反常!”林奔驚歎的說道,郭凡意也緊接著說:“肯定不止他一個人,肯定一連串內鬼。”林奔想想了,忽然覺得後背發涼,因為以謝寶川的職務,肯定無法折騰的動這麼大的案件的,所以?正當林奔陷入思緒之中時,快餐店的門被推開了。

“看來你倆查的挺細緻啊!”突然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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