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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藜有些頭疼。
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讓她如此的惱心。
這臣子，罵又捨不得罵，打又下不去手。
這麼個大寶貝，養了這麼多年，還得怕把他給養死了。
感覺就像是自己一個隨意的命令，他都會為了那個目標而赴死。
尤其是最近，感覺就像是急著去死一樣。
關鍵是葉毅還是真的在為她好，連天符師這種突破法都毫不猶豫地交給她。
要知道，主臣符的作用並沒有這麼強悍，相當於起一個強烈暗示作用，除非是自己強制命令，對方才會聽從。
而且，這種符是有限制的，尤其是主臣符，一個人只能聯絡不到五人。
若是真能讓對方對自己死心塌地，那乾脆找機會給所有朝廷官員下一道，這樣就不存在什麼貪汙腐敗了。
“說吧，你還要幹什麼？”長孫藜道。
看著葉毅枯瘦的樣子，長孫藜覺得還是先滿足他吧。
無論是什麼要求都先答應再說，莫要把她這個大寶貝餓死了。
要不然自己得後悔一輩子。
暗沉的水滴從天花板上滴落，牢獄之中落針可聞。
"我想要陛下您廢除帝制！”
葉毅的話音落下，長孫藜瞳孔慢慢睜大。
她立即將一道又一道符籙打出，甚至啟動了監獄的封閉陣，檢測到周圍確實是沒有人後，她才鬆了一口氣。
長孫藜雙眼微眯：“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廢除帝制，那豈不就是廢除她的地位？
長孫藜不相信葉毅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想要聽聽葉毅到底是什麼意思。
長孫藜暗暗將主臣符驅動，發現符沒有變化，葉毅應該沒有擺脫束縛才對。
葉毅見長孫藜並沒有直接大怒，心下也是對其產生了幾分認可。
既然沒有立即否決，代表著她可以聽他解釋一番為何要這麼做。
“陛下，我十分清楚！”
長孫藜漠然不語。
葉毅知道必須拿出理由了。
他接著引動精神力，金色的光線在空中繪畫出世界的大致地圖。
“陛下您知道，我們符文文明從起源開始，迄今已有上萬年的歷史，可卻始終侷限於這一大陸，這一星球。
如此強大的符文，完全可以保證我們的生產力，還有著如此廣闊的前景，卻沒能讓我們上天飲朝露，下地探幽冥，沒能使得百姓富足，帝國長久繁榮。
三大帝國落於大陸，滄瀾海域稱霸大洋，連年征伐不斷。
而陛下之前下達的一些列理所應當的政策，就使得陛下獲得了天下百姓的支援，奪得軍中兵士的心屬，使得帝國如日方升……”
葉毅注視著長孫藜的眼眸道：“陛下，您知道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長孫藜看著眼前的地圖，眼眸閃爍，對上葉毅好似燃著火光的眼神，她道：“因為滿足了他們的需求，打擊了地方豪紳，但這和你說的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這本是文明的發展中，他們應該得到的！”
“物質和精神上的需求被滿足後，人才會爆發出自身全部的潛力！而那些該死的貪官，該死的惡俗文化，那些加在女人男人之間無形的枷鎖，都在從出生開始，消耗人的希望和未來。”
”而所有的資源都高度集中在高層，如此高階的享受，必然會腐化人的意志，如此大的階級差異下，必然會導致人不把人當同類看待的情況。“
“陛下可見，帝制之下，三大帝國、滄瀾海域，可出了幾位明主？”
長孫藜沉默了，的確，整個帝國幾千年歷史，沒有出過幾位明君。
有些明主早年還好，後來獲得越久就越隨意，完全只顧及自身利益了。
不過，這還不夠，她需要知道更多的理由。
“這又如何？”長孫藜故作起了殺意。
她冷哼一聲，眼神有些冰冷：“這能帶給我什麼嗎，帝位能帶給我任何想要的資源，一人之上，萬人之下，若是廢除帝制，我又能獲得什麼呢？”
“而且，你現在已經交出了這些知識，失去了價值，你口出狂言，就不怕我將你誅殺？”
這又是一種超世代的思想，比之知識更加讓人感覺無法接受。
但經過了之前幾本書的洗禮，長孫藜認為葉毅一定是一位有著，任何意義上的深厚底蘊的學者和忠臣。
即使是知道這一點，她也無法接受這樣的思想，甚至有一絲難言的恐懼，這種感覺像是親眼見證了屠龍術的誕生。
葉毅顫顫巍巍地站起身，枷鎖吱吱摩擦，他在牢中來回踱步。
腦中想著前世的美好景象，手心又像是攥著星星之光，神情激動。
接下來，不僅僅是飆演技的時候，還是訴訟自己部分理想的時候。
“陛下，我要將一切獻給您，僅是生命微不足道，僅是知識非我所願！”葉毅走到長孫藜面前，舉起手來，像是託著一切：
“我要將文明的未來獻給您！
要將希望和明日的種子交給您！
我要把人類思想解放的鑰匙遞給您！”
“您將成為名垂萬古的偉人，而不是一個國家的帝君，您將成為人類公認的先驅者，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皇！”
“這只是你的理論！”長孫藜威儀顯現，鳳瞳閃爍紫光。
這種想法太過於危險，她都不一定兜得住，這對於葉毅來說是致命的危險。
她喝斥道：“你是專屬於我的，今後也只需要考慮我，我能給你一切，那些想法你不需要再有！”
長孫藜接著道：“現在的我，有萬人之上的權力，我有數值不盡的財富，我有整個帝國，所有我想要的，我都有了，憑什麼要廢除帝制……”
整個牢獄似乎都火熱起來，熊熊火焰在兩人的心中燃燒，地圖的金色線條轉變為赤紅的光芒。
“那您有帝國諸臣的忠心嗎？”
聽到葉毅的話，長孫藜張了張嘴，氣勢消減了些許：”……沒有。“
那些所謂的諸臣，不過是跪俯在在腳下的餓犬，若是自己沒能滿足他們，第一個就會對主人下手。
喀拉——
一聲清響蕩起，長孫藜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葉毅輕易地就將枷鎖掙脫，全地牢的符文癱瘓，遠超符宗境的威壓散開，隨時能夠危及長孫藜的生命。
“你……什麼時候？”長孫藜渾身僵硬，生怕葉毅會對自己下手。
之前她都沒能反應過來，能寫出來天符師突破法，那必然有極大機率也是天符師啊。
這種力量，有沒有可能早已掙脫主臣符，他要是想要強行控制他，廢除帝制，那不就是十分輕鬆的事嗎？
一時間，長孫藜渾身都在發涼，後悔自己為什麼不先緩住他。
可下一刻，葉毅的威勢又收攏起來，轉化為一顆符文之心，那是他所有的符文精神能量，一旦廢掉，那他頃刻間就會失去戰力。
那顆符文之心被交託在長孫藜手中，讓她有些愕然。
葉毅沐浴在赤紅的光芒下，堅定道：“但您有我的！”
“陛下，為了您，我會獻上自己的一切，為您鑄就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