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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副本結束，你都賺不到二百五十積分，能不能省著點！”
耗費了十一張傳送符後，蘇清河成功到達村口。
他拍了拍身上的浮灰，打量起周遭環境。
村口只有一塊石碑，上方覆蓋著厚厚的積雪。
石碑後方霧氣濃重，根本沒有村莊的影子。
蘇清河往前走了兩步，前腳剛跨過石碑，後腳就被一股狂風掀了回來，踉蹌了一大步。
見他吃虧系統心情好上不少，懶洋洋的開口，“別白費力氣了，滿三十人傳送點才會開啟，還早呢。”
蘇清河停在石碑前，抹去石碑上的積雪。
隨著蘇清河的動作，石碑上積雪掉落，露出上方的字來。
呂家村。
青山源遠護吉地，碧水長流靄瑞氣。
吉字上，有一個小小的凹陷。
蘇清河蹲下身，漫不經心的問道，“我要是死在這個副本會怎麼樣？”
“這會知道擔心自己生死了？”系統陰陽了一句。
為了表示生氣，它甚至將聲音切回了機械電子音。
“清除記憶，再次投入副本。”
“你不饞我身子了？”
蘇清河笑道，他將手貼上去，拇指恰好壓在那個凹陷裡，五指收攏，抓住了石碑。
零碎畫面闖入腦海。
身上滴滿蠟油的男孩在林中奔跑，時不時回頭看向身後。
一個踉蹌，男孩摔倒在地，他的腳踝被無形的東西抓住，那股力量將他拖拽回村裡。
地上劃出長長的痕跡，路過石碑的時候，男孩用力抓住了石碑。
為了不被抓回去，男孩使出了畢生力氣，指尖按在石碑上方，被磨的血肉模糊。
蘇清河想上前將男孩拉起，男孩突然抬起頭，露出一張沒有五官的臉來！
他倏地站起來劇烈喘息，掌心死死壓在石碑上方，黑色的瞳孔被金色吞噬，石碑上方產生寸寸裂紋。
同一時刻，所有玩家BOSS精神力那欄數值在瘋狂下降。
玩家們停下前進的步伐，往濃霧方向望了一眼。
捲髮的女生問向身邊人，“有人提前到了？”
“誰知道呢？”同伴朝她聳了聳肩，“一去就遇到BOSS，這人也夠點背的。”
........
蘇清河的精神力掉到60的時候，髮尾上的銅錢瘋狂震動嗡鳴。
噌！
發繩散開，長髮垂落。
銅錢飛貼上他眉心，金光以中間方孔為中心擴散開，將蘇清河整個人籠罩在內。
系統看著金色光芒被蘇清河一點一點吸入體內，銅錢上的光芒也逐漸黯淡下來，幽幽嘆了一口氣。
差一點。
差一點，它就可以取代蘇清河了。
蘇清河說的沒錯，它饞他的身子。
在蘇清河作為玩家時，他的身體各項資料已經達到了巔峰，成為了最合格的容器。
接下來，只要蘇清河的精神力低於50，它就可以侵佔蘇清河大腦，成為這具完美軀體的新主人。
當時蘇清河的精神力已經低到了0，它也已經和大腦開始融合，最後一秒，卻被一個男人突然破壞了。
那個男人以生為代價阻止了他們的計劃。
蘇清河也因此異變，成為了新的遊走BOSS。
銅錢壓制住了蘇清河暴走的情緒，金色瞳孔恢復正常，被墨色吞噬，一切歸於平靜。
他手握金色發繩，仰起頭來。
雪花落進幽深瞳孔中，融化成水，再從眼眶流出。
悲傷與冷漠兩種矛盾感糅雜在一起，呈現在他身上，賦予了蘇清河一種神性。
他抬起手，極其緩慢的拍了拍自己腦袋，聲音有些沙啞，“你們打算永遠把我困在這個副本里嗎？”
系統一愣。
它又哪裡露出破綻了？
每一個玩家在進入遊戲的時候，就會被植入系統。
而這個系統與玩家，並非合作關係。
當玩家的各項身體資料被強化到一定數值後，系統就會找機會吞噬玩家的大腦，將其取代。
他這具軀體在無數個副本後，各項資料進化的過於完美。
尤其是他還生吞了遊戲能源，成為了整個遊戲執行的根本，與遊戲共生，無法再被寄生。
無法被寄生，也無法殺死他。
那麼就利用規則抹去他的自我意識，將他化作NPC，永遠的留在副本里，為遊戲提供源源不動的能源。
被看破意圖的系統慌得一批，面上卻強裝穩定，“作為BOSS，為副本獻身，是必然的。”
它頓了頓，繼續說道，“況且，你並不會真的死亡，下次副本開啟的時候，你會再次復活....”
“復活的是我還是我嗎？”蘇清河打斷它的話 ，直接問道：“如果我在這裡死亡，也會判定他們通關嗎？”
系統心中警鈴大作。
那些通關遊戲，實現願望回到現實世界的玩家，只是遊戲放出去的誘餌罷了。
為了確保它們擁有足夠的軀殼寄生，新手副本精確的設定了通關人數。
一但新手副本的人數不符合設定值，便會被判定為難度不匹配，從而自動關閉更新。
蘇清河作為遊走BOSS會隨機重新整理到別的副本里，它卻會因為失職被格式化，回到鐵盒子裡。
見過光的人不會願意再回到黑暗裡。
系統向蘇清河低頭，“在沒有進入最後關卡前，我會保證你的存活。”
“早就該有這個覺悟了，”蘇清河用銅錢發繩重新將長髮束起，邁著兩條長腿走進了濃霧裡。
系統見他這副模樣，尖叫出聲，“你又要幹什麼！”
“不要隨隨便便脫離遊戲啊！”
蘇清河洋洋丟擲兩個字，“抓魚。”
“哪裡有魚給你抓！”
“這不是，”蘇清河指著面前結了冰的小河。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你用來刺激我的那段記憶裡，不是有男孩逃跑的路線嗎？”
凸(艹皿艹 )！！！
系統很鬧心。
讓他更鬧心的還在後面。
蘇清河四周觀望了一圈，找了塊石頭舉了起來。
系統眼睜睜看著他將石頭扔向了湖面。
撲通。
碎的不是冰面，是系統的心臟。
無數條魚從砸裂的口子躍出，因為數量太多，形成了一道銀色的小噴泉。
魚尾在空中劃出銀色軌跡，掉落在冰面上掙扎摔打。
蘇清河蹲下去，挑了幾條肥美的小魚，又溫柔的將其餘魚撥回冰洞。
“我先警告你，這些魚不能吃哦。”
作為這個副本里的終極BOSS，蘇清河的級別最高，所有的小怪都會自動往他身邊匯聚，奉獻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主打一個獻祭流。
“誰說我要吃了？”蘇清河揚眉，隨手撿了根樹枝，將幾條魚串了起來。
林中傳來異響，越來越多的生物朝著蘇清河的方向趕來。
小到螞蟻老鼠，大到野狼虎豹。
這些大型兇獸到了蘇清河面前，乖順的像小狗，他們用毛茸茸的頭顱去蹭蘇清河的手背。
蘇清河脾氣很好的捏了捏大貓後頸，那隻老虎就毫無尊嚴的在地上滾了一圈，四腳朝天賣起萌來。
系統恨不得立刻化作人形衝出去揪住那隻老虎後頸怒吼，你是老虎老虎不是holleketty！
然而一人一虎誰也沒理它。
那些動物從四處叼來乾柴放到蘇清河面前，蘇清河將這些柴捆做一捆，放在了老虎背上。
他在前面走，老虎揹著柴跟在他後面，其他動物遙遙相送。
系統喃喃道，“這莫非就是，先天訓寵聖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