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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緩動,夕陽西下,餘暉漸漸消散,繁星綴上夜幕。夜晚的府邸漸漸掌起了燈,幽靜的小路一片亮堂。
顧景堯和陸錦溪坐上馬車,前往皇宮參加宴會,與雲黎國的盟約談成了,今晚要在皇宮設宴款待來使
陸錦溪低頭看著窗外,逼仄的環境讓她有些不自然,這是就上回顧景堯說自己要成親之後,他們第一次一起待在這麼擁擠的環境裡
陸錦溪覺得氣氛莫名有些尷尬,馬車搖晃著前行,細碎的亮光若隱若現灑在她的眼眸間
顧景堯開口道:“待會坐在我身邊就行,可能會遇到顧言衡,倒時你也不必理會他”
陸錦溪點點頭,她其實根本不在意顧言衡,想必這麼多人,他也不可能為難她
馬車緩緩停下,來到皇宮門前,華美的宮殿巍峨屹立,燈火輝煌,象徵著無上的權利和財富
兩人下了馬車,邁著沉穩的步伐向皇宮內走去,走廊兩旁的站滿了侍衛,依照律法,參加宴會不能帶武器,於是陸錦溪將自己的劍寄存在了皇宮門口。
大殿內,除了雲黎的使節還有南苑重要的大臣來參加,見顧景堯到來,有幾人紛紛向他行禮,顧景堯都客氣回禮
看到君祁已經坐在了宴席上,顧景堯走過去,坐到了他身旁的位置,陸錦溪向君祁身旁的賀隨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賀隨也笑著回應她,君祁見他們來了,主動舉杯要和顧景堯喝一杯。
顧景堯也舉起酒杯,笑著和君祁碰杯,宴會上熱鬧非凡,人們談笑風生,
隨著元德清的聲音響起,眾人紛紛起身參見南苑皇帝和皇后
皇帝坐下後,笑著讓眾人都起身,入宴
這時宴會才算真正開始了,君祁起身走上前道:“這杯敬陛下,願南苑和雲黎國能一直交好”,說完便將酒一飲而盡,皇帝見他如此豪爽也十分高興,又和君祁喝了一杯
酒過三巡,大殿內氣氛漸漸熱烈起來,酒宴上,歌舞昇平,賓客的歡聲笑語不絕於耳,宮廷樂師彈奏起婉轉動聽的樂曲,氣氛更加熱烈,眾人都沉醉其中
大臣們見君祁好說話,紛紛上前勸酒,君祁喝過一輪見自己實在喝不動了,便拉著顧景堯替自己擋酒
原本就有大臣過來跟他敬酒,再加上幫君祁擋酒,顧景堯很快便喝醉了
陸錦溪見他都有些坐不穩了,偏過頭問道:“時候不早了,不如我們先回府吧!”
顧景堯搖搖頭,看來確實是喝的有些多了
這時,皇帝喚他上前,顧景堯拿起酒杯,身子有些搖晃,陸錦溪怕他摔倒,想要扶他,但是被拒絕了
顧景堯拿起酒杯走到皇帝跟前,皇帝笑道“堯兒你這酒量倒是還有待提升啊!近日以來你果真成長了許多,想必你母妃見到你如今的模樣也定會欣慰的”
顧景堯聽到皇帝提起貴妃,心頭猛然一震,酒瞬間清醒了不少,聽到他許久未叫的稱呼,想起上次叫他這個名字已經十多年前了
顧景堯眼神晦暗,不冷不熱道:“父皇說的是”
皇帝貌似也喝多了,並未聽出顧景堯話裡的不對勁
皇帝身旁坐著的皇后,見皇帝此刻心情正好,笑著道:“陛下,既然如此不如陛下做主替六殿下賜婚,六殿下如今也開府了,但府裡還未成親,臣妾聽聞徐首輔的女兒與六殿下早已情投意合,不如陛下就做主,成全了他們這番婚事”
皇帝聞言,正色道:“是嗎?徐愛卿何在啊!”
徐首輔見皇帝叫自己,急忙上前,一臉恭敬:“陛下,臣在”
皇帝問道:“朕聽皇后說令愛與六皇子情投意合,愛卿此事可否是真的”
徐首輔點頭說:“回陛下,確有此事”
皇帝聞言,笑了笑“既然如此朕便做主,替他們賜婚”
徐首輔急忙躬身道“臣謝陛下恩典”
顧景堯只覺得心冷,明明是他的婚事,但是卻卻無人問及他的意願,然而即便有人關心,他亦無權選擇
皇后見顧景堯一直沒反應,怕皇帝不滿,忙替他解釋“六皇子一定是太高興了,還不快向你父皇領旨謝恩”
顧景堯跪下,面上看不出是什麼情緒,兒臣謝父皇賜婚”
陸錦溪內心難以名狀,痛苦交加,但她更心疼的是顧景堯,她深知在這個時代二人都在被束縛。
顧景堯回來後便一直不說話,陸錦溪也不知該跟他說些什麼
等到宴會結束後,陸錦溪將喝的有些多的顧景堯扶上馬車
君祁早早便喝多了,被賀隨扶著離席了
陸錦溪將墊子拿來給顧景堯墊上,看著對方有些難受,擔憂道“你還好嗎?”
顧景堯搖搖頭,沒說話
陸錦溪也只能沉默著,馬車裡迴盪著他們的呼吸聲
到了府門口,陸錦溪想去叫進寶幫忙將顧景堯扶下馬車,顧景堯突然拉住了她的手,低聲道:“別走,陪我待會兒”
陸錦溪抬起手想拍拍他的肩,猶豫了片刻,還是將手放了上去,“嗯,我不走”
顧景堯突然抬起頭,直直的看著陸錦溪,眼神裡滿是落寞,“小溪,你會怪我嗎?”
陸錦溪知道他的意思,搖搖頭,勉強笑了笑,“不會的,我知道的,因此我更心疼你”
顧景堯眼裡閃過一絲希冀:“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嗎?”
陸錦溪低沉著聲“會的,作為朋友”
顧景堯眼眶微微溼潤,他閉上了眼,“嗯,我知道了”
兩人在馬車內靜靜坐了許久,顧景堯撐著手起身,陸錦溪急忙扶住他
將顧景堯扶回房間,陸錦溪找來進寶先照顧他,自己則去吩咐下人給他煮醒酒湯
她在顧景堯門外站了片刻,看著進寶忙裡忙外的照顧,想來也不需要自己了
便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遇到了陸卓禹
陸卓禹見她便問:“怎麼了,臉色這般難看”
陸錦溪本想找個藉口,想了想還是說:“皇上給殿下和徐小姐賜婚了”
陸卓禹看著她的臉色,聽著她再次叫顧景堯殿下,輕聲道“小溪,等事情都結束了,我們就回遙城”
陸錦溪知道她爹這是都知道了,低垂著頭,“好,等事情都結束了,我們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