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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建二：“嗨！由美組長請說。”
清水由美突然伸手撫摸他左邊頭上腫起的大包，柔聲道：“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我向你道歉。”
清水建二下意識腦袋躲了一下，隨即聽到她竟然給自己道歉，眼睛露出一絲震驚和慌亂。但是被她柔軟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頓時激動地一把抓住她手道：
“由美組長，我，都是我的錯，這次是因為我防護沒有做好才會被偷襲，我會主動要求承擔責任！”
“不，我是組長，這次的責任應該我來負。可惜，我們完美的檔案上馬上就要有個一輩子都擦不掉的汙點了。這次的任務非常重要，也不知道會怎麼懲罰我們。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清水建二見由美組長一臉不甘，一股莫名的膽量在胸中湧蕩：“由美組長，等明天要是還沒有變化，這件事我們完全可以當做沒有發生！”
......
“江小姐你這是要出去？”
第二天吃過早飯，黃少峰帶著劉大刀在附近轉了一圈回來，剛進門就碰上正要出門的江雪雁。
江雪雁神態自然，笑著道：“是啊，我準備去看望一位故友，好幾年沒有見面了。”
“這樣啊，要用車的話和袁伯說一聲就行，祝江小姐訪友順利。”
“多謝，不用麻煩了。”
“再見。”
“再見。”
目送江雪雁離開，黃少峰招呼袁伯：“袁伯，你來我房間，有些事想請教您。”
袁伯急忙弓腰：“不敢不敢，有什麼事少爺您吩咐就行。”
進了書房，黃少峰沉吟問道：“老宅一直就你們這些人，我爸以前沒有安排其他護衛嗎？”
這個問題他確實有些想不通，連同袁伯在內一共就不到十個僕人，家裡放著如此巨大的一筆財富，黃良貴怎麼能一點安排都沒有。難道就不怕被偷或者出現家賊嗎？這年月就是金陵都經常有人被強賊偷搶，何況是杭州城。
袁伯笑著解釋道：“少爺您可能不記得了，早幾年前家裡是僱了一些護院，後來老爺把他們調去了商隊。聯合后街的榮家，前街的趙家一起出錢請警察局在東邊街口建了個治安所，又花了一錢保護費請西口的長風鏢局照應，白天晚上都有人巡邏。所以，咱們這一片安全還是有保障的。”
“再說，大家都知道老爺當初搬去金陵的時候值錢的東西都搬走了，老家裡也沒啥貴重東西讓賊人惦記。就是一般的賊人來了，家裡還有幾桿槍呢，槍一響，保管賊人跑的比兔子都快。”
黃少峰釋然，“是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袁伯您坐，明天商行各個經理管事都要回來，除了王成外，其他人我都不大記得了，你給我說說他們情況，讓我有個準備。”
“就是少爺您不問，我也準備和您說說這事。”袁伯點點頭，依然站著道：“三個經理管事我都認識，幾十個商鋪掌櫃這些年換了不少，估計認不全了。
北平、上海、天津和金陵商鋪都是王成負責，蘇杭這片老爺雖然給了我個管事的名頭，可實際上也都是王成在管著。不是我告他狀，這人確實是個笑面虎，貪權攬事，好一些掌櫃對他意見都挺大。年初胡亂插手從西南訂購了一大批桐油，結果被山城那邊緝私處給截了，買家不給延期，直接陪了一大筆錢。老爺要不是看在他爹份上，早都把他換了！反正這人，少爺你得防著點。”
黃少峰點頭道：“王成的事我爸臨終時給我說了，這事您不必擔心，接著說。”
黃良貴臨死的時候專門提到王成不可靠，必然事出有因。加上他自己的觀察和袁伯提醒，這人確實有問題，無論如何都不能用了。具體怎麼處理等明天對了賬再看吧。
袁伯聞言知道少爺已經有了主意，當即不再多說，繼續道：
“內陸漢口、山城那塊是趙炳山經理管著，他以前是老爺隨從，跟著老爺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人也踏實穩重。老婆是太太以前的丫鬟山杏，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這個人能力很強，對老爺忠心耿耿，少爺不必擔心。
再就是船隊管事林虎，原是滄州鏢局鏢師，拳腳功夫了得，十幾年前走鏢被土匪打了三槍，正好遇到老爺商隊，被林老救活後，認了林老做義父，非常忠厚孝順，對老爺感恩戴德，相當忠心。他和劉大刀有點師門淵源，劉大刀就是他介紹給老爺的。
船隊的事比較複雜，林虎雖是管事，副管事卻是大老爺女婿孔淮的人，兩人關係不太好。一共十一條船，林虎現在能管住的也就五六條......”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廟前街博讀書店門口，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從黃包車上下來，眼光隱蔽的快速看了左右兩眼，抬腳推門進去。
書店不大，一大早也沒有客人，只有帶著黑框眼鏡的掌櫃坐在桌子後看著報紙。聽到門響頭也沒抬，眼珠上轉，眼光從眼鏡的橫樑上越過。看到來人的一瞬間眼光一亮，第一個動作是轉頭看向窗外的街道，俄頃，整了整眼鏡站起來問道：“客人想看什麼書？需要幫忙嗎？”
女人笑問：“有《明史》嗎？”
“有的，我這裡的《明史》一共三百三十二卷，客人要第幾卷？”
“我想要外史。”
掌櫃笑著道：“外史是孤本，只借不買，客人是熟人介紹前來？”
女人微笑：“昨天在火車上偶聽人談貴店有此書，慕名而來。”
“難得有同好者，書在樓上，客人請進去一觀。”
“好。”女人當即順著樓梯上去，掌櫃快步走到門口，掛上“暫時歇業”的牌子關上門上樓。
兩人激動握手，掌櫃道：“江雪同志，好久未見了。上級說你這兩天來，我一直盼著呢。”
“是啊，快三年了。豐書記，這幾年過得還好嗎？”
江雪感嘆，豐原同志原是她在杭州的上級，兩人配合密切，為組織提供情報，募集資金，多次躲過危機。一晃快三年，同志們前仆後繼人員更迭，老上級都成了杭州地委書記。
“我還好，我是本地人，又有這間書店和同志們拼死掩護，沒被特務摸到。唉，可惜俊強和復生同志他們幾個了。坐下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