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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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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柳雲裳說胡小姐看上了主簿的長子,知州夫人一下子來了興致。

“是陶家的小子呀,陶主簿人品不錯家教也嚴,想來教導的兒子也不會差。陶夫人也是個溫柔和善的,胡小姐嫁過去不會受委屈的。”

柳雲裳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也不知道陶家有沒有選聘長媳的意向?”

“自然是有的,只不過陶家注重女子的品行,所以陶夫人相看的都是些家世不太顯赫的。若是我告訴她定遠侯夫人的侄女願意嫁過去,陶夫人做夢都要笑醒嘍!”

柳雲裳笑著接話:“與慕荷妹妹相處這麼久,她的品行我多少還是瞭解的,自是挑不出錯處。那我明日就去找個媒婆去陶府說說這親事,還是早早定下來的好。”

“這事哪勞您親自辦啊?我去和陶夫人說,他們家要是同意自然會去提親下聘的。”

知州夫人親自把柳雲裳送到大門口,“夫人是雙身子,多多休息切勿太過操勞了。”

柳雲裳笑著謝過好意,回到官署等訊息不提。

陶家聽到訊息果然如知州夫人所料那樣欣喜若狂,定遠侯的門第,他們想都不敢想。

再一打聽品行容貌,端的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陶夫人當下樂得跟什麼似的。

“好姐姐,那咱們就說定了。我明天就去請媒婆上官署提親。”

知州夫人臨走前想了想還是多透露了一句。

“那胡家現在是不行了,胡老爺還是個寵妾滅妻的主,這胡小姐是不想回老家和京城才來投奔的表哥表嫂。你到時候後悔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陶夫人臉上的笑頓時僵住了,“那……那我再好好打聽打聽。”

一連過了十日也沒見有人來提親,胡慕荷從最初的期待到慢慢的失落,眼裡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柳雲裳漸漸顯懷,越發不愛動彈了。處理完了主院的瑣碎事務,猛地想起來了什麼。

“點翠,距離我從知州府回來多久了?”

點翠看了眼黃曆:“回夫人,過了十日了。”

柳雲裳眉頭緊鎖:“這麼久了……想來是陶家沒看上吧?”

“婢子這幾天給表小姐送飯的時候,看錶小姐越來越沒精神了,是不是被打擊到了?”珍珠忍不住插了句嘴。

“我呸,陶家算什麼東西?一個小小主簿,還給他高傲上了?”翡翠的火氣一下子上來了。

自那日主子和表小姐敞開心扉地談過心後,兩人好得跟親姐妹一般。這陶主簿看不上表小姐不就是連帶著看不上她主子?

“慎言。”柳雲裳打斷了翡翠的快言快語,“咱們還在人家的地盤上呢,小心隔牆有耳。”

“婢子知錯了。呀!到夫人喝安胎藥的時辰了,銀盞怎麼還沒煎來?”

說著翡翠就要出門去,正巧一個袁氏派來的嬤嬤要進來傳話,兩人差點撞上。

“少夫人,二門守門的婆子說有人要見您。看著……像個媒婆?要不要婢子出去給打發了?”

這嬤嬤納悶,好好的怎麼一個媒婆找上門來了。

“讓她進來吧。”柳雲裳鬆了口氣。

珍珠有眼力見地跑到東廂房給胡慕荷報喜去了。

媒婆身著一襲大紅色的綢緞長衫,頭戴花帽,手持一把繡有囍字樣的摺扇,這是專門為了提親特意準備的行頭,象徵著吉祥與喜慶。身後還跟著兩個小丫頭,一人抱著一個箱子,這便是納采要送的禮物了。

她剛一進主院的門,就高聲喊道:“恭喜恭喜!世子夫人,陶家家主和夫人專門去打聽了一番,人人都說胡小姐風姿綽約絕代佳人,實為良配。特遣小婦人來提親啦!”

媒婆聲音響亮,這一嗓子估計隔壁院子都能聽見。

這媒婆在定州也算出名的,不少官家少爺小姐定親都請的她。她自恃見過幾分世面,今天也想見見京城貴婦人的風采。

點翠把媒婆請進正屋。看著上首不怒自威的柳雲裳,沒由來感到一股壓迫感。媒婆收斂了姿態,不似方才放肆。

“給世子夫人請安,小婦李氏,今天代陶公子過來向胡小姐提親。”

“翡翠,上茶。”

柳雲裳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的問了陶家的具體情況以及他們對這樁婚事的態度。

那媒婆自是一頓誇,把陶家和陶公子吹的天上有地上無的,直說到口乾舌燥才肯罷休。

李媒婆端起手邊的君山銀針一飲而盡,末了還咂吧咂吧嘴回味了一下。好茶!

“我小妹的情況,貴府也都知道了吧。”

“知道知道,”李媒婆忙不迭地說,“能娶到胡小姐是我們陶家的福分。”

“好,這納采禮我們就收下了,剩下的就按程式辦吧。”

得了柳雲裳的允諾李媒婆喜笑顏開,也沒拒絕點翠遞過來的荷包,歡歡喜喜地回陶家去了。

媒婆一走,胡慕荷就紅著臉進來了。

一番感謝過後,胡慕荷又是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柳雲裳瞭然:“你的嫁妝不用擔心,有我和你哥哥呢。”

“那怎麼好意思……”

“你哥哥之前救駕得了千兩黃金的賞賜,那麼多錢他哪花得完?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裡,準備繡嫁衣去吧。”

接下來的問名、納吉、納微、請期就順利多了,婚期定在了來年三月,萬物復甦的好日子。

請期後柳雲裳想了想還是給胡慕荷的母親去了封信,把來龍去脈都講清楚了。

胡母也很快回信,對柳雲裳的安排感激不盡,隨信還寄來許多張銀票,是這麼多年她攢來置辦胡慕荷嫁妝的。

一轉眼就是陽春三月,大壩的工程已經到了收尾工作,也到了胡慕荷和陶家公子的婚期。

因客居定州,許多新娘子出門前的規矩也省了。

柳雲裳已經快要臨盆,但她堅持要送胡慕荷出門子,點翠翡翠只好寸步不離的跟著。

“今日拜別哥哥嫂嫂……”

胡慕荷已經在跪著聽訓了,接親的隊伍也快到官署了。柳雲裳的肚子陣痛起來,她沒太在意,最近常常這樣。

看著沈謹延揹著胡慕荷出了主院,肚子上的痛感還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點翠眼睛最尖,看到柳雲裳下身的裙子溼了,頓時大叫一聲;“夫人羊水破了,快來人啊!”

產房,接生婆,郎中什麼的早早就準備好了,點翠很快也冷靜下來。

“夫人要生了!”

珍珠、銀盞也跑進來幫忙,扶著柳雲裳往產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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