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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沒幾天果然傳來馮氏落水小產的訊息。
翡翠正繪聲繪色的描述著。
“這馮姨娘啊，這幾個月都安安分分地在屋子裡待著，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突然想著去池塘邊喂錦鯉。池塘邊不都是石子路嘛，馮姨娘沒站穩，腳底下一直在打滑，金盞銀盞一直在旁邊，不知道怎得馮姨娘就摔下去了。還把銀盞也拉下去了。”
“啊？那可咋辦，池塘應該不深吧？”點翠在旁邊接茬。
“深的嘞，金盞說當時馮姨娘就只冒了個頭，銀盞只有眼睛露在外面。”
“哎呦，這可不淺啊。小姐，那池子得有一人深嘞！”
柳雲裳點點頭，“只是掉進池塘裡，就小產了？”
“那可不，金盞不會水，呼救了好久才來人把馮姨娘撈上來。金盞說馮姨娘那塊的池水都染紅了。”
“金盞銀盞可要遭殃了，不知道怎麼被老爺罰呢。”點翠嘆息。
人人都覺得寵妾的院子裡油水多，可是這一天天提心吊膽的，還不如到小姐少爺的院子裡過安生日子呢。
“害，馮氏流了孩子，聽說還是個成了型的男胎呢。老爺心疼壞了，馮氏在旁邊胡亂攀咬，一會兒說是金盞給她端的安胎藥有問題，一會兒又是銀盞故意把她推下水的。總之這金盞銀盞都去夫人的人，馮姨娘就是想說夫人要害她！”
“母親有沒有表態？”
“老爺聽說孩子沒了後大怒，已經叫夫人去悠然閣回話了。”
程氏這幾日坐臥不安，雖說有心理準備但還是緊張。柳昌禮是不可能休了她的，但是把她架空或者收權還是可以的。
“夫人，老爺傳您去問話呢，馮姨娘說她小產得蹊蹺。”
這一天終是來了。
悠然閣裡馮氏正躺在床上哭號，“老爺，您一定要為妾身做主呀！妾身入府十幾年來一直恭敬侍奉主母，不敢有絲毫不敬，不知是哪裡惹了主母不快，竟然要害我的孩子！您一定要還妾身和孩子一個公道啊！”
柳昌禮心疼壞了，“好好好，我一定會查清楚，不會讓芊芊受一點委屈。”
程氏進來就看到丈夫在安慰著賊喊捉賊的女人，可把她噁心壞了。
“老爺叫我來回話可是查到了什麼？”
程氏直接在雕花細木貴妃榻上坐下，瞥了眼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金盞和銀盞。銀盞剛剛被打撈上來，只換了件乾衣服，頭髮還溼噠噠的往下淌水，落到金絲錦織珊瑚地毯上，暈溼了一小塊。
馮氏哭的更兇了，吵得程氏頭疼。
“林大夫說妾身喝的安胎藥裡有藏紅花！”
程氏這才注意到林大夫也在，“林大夫，馮姨娘的藥方向來是你開的，你怎麼解釋？”
“額，在下開的藥方是沒問題的，至於這藏紅花從哪來，在下就不知道了。”
馮氏哭哭啼啼的開口，“煎藥一直是金盞負責的，從來不假於旁人，誰不知金盞是夫人安排到悠然閣伺候的？”
程氏聞言看向金盞，“你哪來的藏紅花？”
“婢子天天貼身伺候馮姨娘，除了煎藥很少離開姨娘身邊，更別說出府去買藥了。”
“夫人想要害我大可直接把藏紅花給金盞，還用得著出去買嗎？”馮氏搶著說。
程氏點頭，又看向馮氏，“你說你喝的藥有問題，是隻有今天才參了藏紅花還是有一段時間了？”
馮氏心虛地低下頭，她根本沒喝那碗安胎藥，那藥沒問題。
“只有今天……”
“那妹妹真是邪門了，什麼都叫你趕上了。”程氏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今天金盞剛給你下藏紅花，你就興致大發去池塘喂錦鯉。恰巧！你腳下打滑落了水。剛小產就喊著讓老爺做主說我陷害你，環環相扣。妹妹，巧合太多就不巧了。”
馮氏一時沒有接話。
程氏繼續道，“咱們家的藥材支出都有數的，妹妹既然說金盞的藏紅花是來自我這，那咱們就翻來賬本查一查。”
程氏轉身吩咐嚴嬤嬤，“把庫房的賬本和晚香苑小庫房的都拿出來。”
嚴嬤嬤依言開啟給柳昌禮看，“從馮姨娘有孕以來，不管是大庫房還是小庫房都沒有支出過藏紅花。”
柳昌禮沉默，林大夫在一旁瘋狂擦汗。他就不該為了五百兩銀子捲到這件事裡！真是鬼迷心竅了，馮氏再得寵柳大人也沒到寵妾滅妻的地步，他怎麼就能相信馮氏能扳倒主母呢？
程氏自信地勾了勾嘴角，拖長了尾音，“那妹妹安胎藥裡的藏紅花是哪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