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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氏雖貶為通房丫鬟，但云錦樓還給她住著，只不過偌大一個院子只剩下喬氏原先一個貼身丫鬟服侍。
馮氏那邊被柳昌禮杖殺了一個張嬤嬤，有了現成的藉口，柳雲裳抓住機會，勸說程氏給悠然閣一整個大換血。現在服侍馮氏的都是程氏的人，沒人和馮氏商量對策，要動什麼手腳也有人給晚香苑通風報信，馮氏暫時是安分了不少，乖乖呆在屋子裡保胎。
轉眼到了五月，京城的春意尚未完全褪去，夏日的熱烈已悄然探頭。
翰林院侍讀的妻子李夫人組織了一場四時花會，邀請相熟的女眷前來賞花品茶。因著李夫人在閨閣時期與程氏姐妹是手帕交，所以柳家女眷也在受邀之列。
四時花會當天，天空清澈而深邃，陽光明媚而不炙熱，透過古老的城牆，斑駁地灑在青石板路上，給人溫暖和柔和的感覺。
“曉薇選的日子好啊。”程氏和姐姐說笑道，曉薇就是李夫人的閨名。
“可不是呢，她小時候就最會享樂，每次出去玩挑的日子都風和日麗的，沒有哪次是去不成的。”
張程氏樂呵呵的接話，回憶起小時候無憂無慮的時光臉上的笑容真誠了不少。
“聽姨母這麼說，雲嬌也迫不及待想見見這位曉薇姨母呢，像能感知天氣的女神一樣。”
柳雲嬌湊上去奉承，張程氏臉上的笑容一僵。最近總感覺這個庶女有意無意在接近自已，巴結自已。這個感覺很不讓人舒服，像充滿危險氣息的狡猾的狐狸，虛假的笑容下隱藏著見不得人的目的。
“待會兒不就見到了？”張程氏敷衍地回了一句，轉身上了前面那輛馬車。
見妹妹也上了馬車，張程氏忍不住問道，“你那個庶女什麼情況？”
程氏一臉懵，“哪個庶女？怎麼了？”
“就那個嫁不出去的，好像叫柳雲嬌？”
“對，是雲嬌，她怎麼了？”
張程氏聳聳肩，“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最近還老是接近我，想方設法巴結奉承我。”
張程氏搖搖頭又補充道，“實在是太奇怪了，她姨娘做了那樣的事求我也沒用啊，還不如去求老太太。”
程氏也沒想明白柳雲嬌的用意，“管她呢，一個庶女，生母又被老爺厭棄，能翻出多大的浪來？再說了，她的婚事有老爺安排，我都懶得管她。”
“嗯嗯，也是，反正沒多久就出嫁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
柳雲嬌被張程氏不鹹不淡的擋回來了也不氣餒，依舊笑呵呵地上了第二輛馬車。
柳雲裳也準備上車被柳雲華一把拉住，“裳裳，你有沒有覺得二姐姐對姨媽的態度很奇怪？感覺比我這個嫡親的外甥女都親熱。”
那肯定的，人家雖不是親外甥女，將來卻是要當兒媳婦的，自然要提前和婆婆搞好關係。這話也就是柳雲裳心裡的吐槽罷了。
“不知道，不過又不幹咱們的事，管她呢。”
柳雲裳轉身上了車，這一世二姐姐還是想嫁給表哥，上一世沒有出現過的孩子馮氏估計也保不住。目前大體上和上一世區別不大，難道天命真的不能改變嗎？累了，毀滅吧。
柳雲華上車後還是膩歪在柳雲裳身邊，嘰嘰喳喳一路，一點都沒有十四歲少女的沉穩。
今日宴會，李府周邊停滿了馬車，看得出主人家的好人緣。
李夫人帶著兒子李明哲在門口迎接賓客。自然，能讓主人家親自迎接的，必然是有權有勢或者親近之人。
“曉薇，好久不見！”張程氏與閨蜜許久沒有見面，此時再見還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程家大姐姐，確實是許久沒見了！當年你一氣之下和張大人離開京城，招呼都不打，我都來不及去送你！”
李夫人是個溫婉的女子，幼時在江南老家長大，說話有時會帶上點吳儂軟語，煞是好聽。
“害，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健哥兒也中了進士，我這回來就不走了。”
“不走了，那感情好啊，咱們姐妹幾個不得多聚聚？”
“聚，必須聚。曉薇，姐姐她回來後老唸叨你，奈何你年後都不怎麼出來，這才一直沒見著。”
程氏說完留意到李夫人身邊的男孩。“許久不見明哲，長這麼高了。”
李明哲和他母親一樣，溫潤如玉，芝蘭玉樹。一襲藏青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襯得身姿挺拔，眉眼間帶著淡淡的笑意。
“許久不見程姨母，姨母風姿更勝從前。”
“你這孩子，給你介紹一下新的姐姐妹妹。”
程氏拉過柳雲嬌和柳雲裳，“這是我二女兒雲嬌和四女兒雲裳。”
“二姐姐好，四妹妹好。”
兩人回了禮就乖乖站在程氏身後，柳雲華冒出來，“明哲，你是不是又蒐羅到什麼好玩的沒告訴我？”
“你怎麼知道？你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
“嘻嘻，你猜。”
“好了好了，知道你們從小就感情好，明哲帶華兒去書房玩吧，看看你找來的小玩意。”
李夫人打發李明哲帶著柳雲華先進去，看著他們走遠了和程氏邊走邊說道。
“我們家明哲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是相看的時候了。”
“相看就相看唄，你和我說什麼？”
“你少裝！明哲和雲華從小就認識在一塊玩，說一句青梅竹馬不過分吧。現在兩人年紀相當，要不咱們成全了他們？”
“好啊曉薇，我說你搞什麼四時花會，原來是打我女兒的主意啊。華兒才十四歲，明年才及笄呢，你急什麼。”
“好女百家求嘛，早早定下也是好的。再說了咱們關係這麼好，華兒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將來婆媳關係你不用擔心。我們家人口也簡單，孩子們關係又好，多好的親事啊。”
“我能不知道嗎，還得看孩子們的意思啊，我可不想亂點鴛鴦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