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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地大多數時候不是去公司就是回公寓和別墅，他都跟著。
現在不合適。
媽媽還在的時候，他最熟的就是菜市場和離家最近的城市公園。
公園裡的鞦韆是他的最愛，他早早的就掌握了訣竅，自已一個人就能蕩的很高，比有人推的小孩還高。
約會總不能是在菜市場和公園。
“我想不出來。”魏宴挫敗地說道。
沈念慈眸光微暗，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滿意，托起魏宴的下巴，說道：“宴宴，煩惱什麼？想不出來就不要想了。”
“晚上在家，家裡只要是宴宴想要的應有盡有，我會請五星級廚子來別墅做晚飯，吃完後可以去電影室觀影。”
他從來不需要宴宴嚮往外面的世界。
“可是，約會不都是在外面進行的嗎？”魏宴疑惑的問道。
“錯了，我告訴你，情侶約會都是在家裡走流程的，到外面給別人看做什麼？”
沈念慈輕笑，含笑的眸中的寵溺幾乎要把魏宴的心溺軟，腦袋暈乎。
“這樣啊，約會就是在家裡看電影，還有別的流程呢？”
嗯嗯，沈哥說的什麼都是對的，魏宴想著。
“不急，剩下的流程，我以後慢慢教你。”
“那以後是什麼時候？”
“十八歲。”
魏宴反駁：“我心理年齡夠了，不能現在教嗎？我知道，約會這事不應該是被約方主動的。”
“沈哥，我又不是學不會，就像你以前請人教我騎馬，射擊，格鬥一樣，我學的很好，你都知道。”
“不一樣。”
“哪兒都不一樣？”
沈念慈捧起魏宴的臉。
“這次是我親自教你，你不用流血，身上也不會青一塊紫一塊到處疼……”
“只需要放鬆，享受和我在一起的感覺。”
魏宴敏銳的留意到沈念慈眼中的情緒，怎麼都不像開心，反而是有些難過。
明明剛才還高興的，怎麼現在又愁起來了？
魏宴急切的問道：“沈哥，這樣你也能高興嗎？”
沈念慈一怔，他的宴宴從來都太敏感，聰明又糊塗，“會很快樂。”
“約會第二步，宴宴想體驗一下嗎？”
魏宴遲疑的點頭。
沈念慈微微低頭親吻魏宴。
一吻畢後，問道：“宴宴，告訴我，你喜歡約會這種感覺嗎？”
魏宴誠懇的點頭說道：“喜歡，但我感覺沈哥你好像變了。”
“哪變了，我一直都是你的沈哥啊？”沈念慈眉眼溫柔道。
魏宴皺眉，努力的組織著語言描述心裡那種感覺。
“哪怕我沒有受傷流血，你對我仍溫柔的就像我會隨時破碎，消失不見一樣小心翼翼，甚至是夾雜著不安。”
魏宴輕握住沈念慈的手，入手微涼，抬眸說道：
“沈哥，不要這麼對我，你沒有像我需要你一樣需要我，我反倒成了讓你不安的因素，為什麼會這樣？”
“宴宴，抱歉，我總是忍不住想起一些過去的事，我忘不了。”
他永遠為那個被他間接害死的二十六歲的魏宴，為他遲到的那句生日快樂感到欠疚痛苦。
沈念慈低聲說道，“哪怕能重來過……”
隨著聲音的微顫，讓眼中的痛苦盡數化為了無法釋然的眼淚滑落眼眶。
“沈哥，我就在這，好好的，甚至連以前的傷疤都沒落下一個。”
魏宴手足無措的幫沈念慈擦著眼淚，“我不會有事的，你別哭。”
“可錯過的終究是錯過了。”
魏宴看不懂沈哥望向他時那雙眸流露出黯然神傷。
唯有雙手被沈念慈握的用力發緊，讓他不由得哀傷共情。
他也不想死，更何況他死前還在跟沈哥鬧不愉快，連誤會都沒有來得及解除。
最遺憾的是沒哄著沈哥說出那句我愛你。
“沈哥，我永遠不會真正怪你，那不是你的錯。”
沈念慈輕撫著魏宴的臉頰，指腹蹭過他紅腫泛紫的嘴角，總是把自已弄得傷痕累累。
“宴宴，答應我不要再做衝動的事了，我比任何人都要珍視你。”
“我也不能承受再一次失去你的痛苦。”
“如果你的執念是報仇，那我的執念就只有你。”
執念？魏宴疑惑的在心裡重複了一句。
魏宴覺得沈哥說出來的話，話裡總帶著話。
但他很難不從這些話中感到幸福和被在乎的感覺，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感覺。
“沈哥，以前我總感覺你遙不可及，離我很遠，總想著拉近距離，再近一些，想進到你的心裡。”
“現在感覺你離我好近好近，近到，讓我覺得你即便不在我身邊，心也是在我這的。”
“還有今天你送我的這隻小狗，我很喜歡。”
“我其實很想玩家裡的泳池，只是家裡的傭人變得比以前多了，來來往往的，我討厭被人看。”
“有時候在浴室洗澡都有被人偷窺的感覺，真難受。”
沈念慈下意識的心虛，咳了兩聲，說道：“我會解僱一些人的。”
“沈哥，一個不留也行，我自已能照顧好自已，也能照顧好你。”
“我會的可多了，沈哥你愛吃的我都會做。”魏宴對此自信滿滿。
他做的澆在扒雞上的靈魂醬汁曾經可是讓沈哥半夜惦記到打電話把他叫過去做。
“嗯。”沈念慈唇角微勾，彎腰從抽屜裡取出醫藥箱，從裡面拿出了棉籤和碘伏，點頭贊同，“喜歡吃你燒的菜。”
沈念慈扯過一邊的椅子坐下，“過來擦藥。”
“好。”魏宴也跟著找了把椅子，坐下，抱著椅背。
將臉湊在了沈念慈面前，眸眼眯著，上眼瞼的倒睫毛促著下睫，在臥蠶上微微彎曲著，笑起來，眼裡浮動著層細碎的光亮。
伸出手捏了捏沈念慈的臉側，“沈哥，你面板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可真緊緻。”
沈念慈手下的力道加重，表情似笑非笑：“彼此彼此，你也不賴啊！宴宴，又在想什麼呢？”
“嘶——沈哥，輕點。”魏宴假裝疼的表情扭曲讓沈哥停手，才肯定的說道：“說正經的！正經的！”
沈哥再用力過猛點，自已要被棉籤戳成裂口男了。
“你什麼時候正經過。”沈念慈白了魏宴用力過猛的表情，“就裝吧，你！”
手上塗藥的動作卻也是肉眼可見的輕了，像是鵝毛落在臉上刷了刷。
魏宴：“沈哥，你手也好看，哪都好看！”
“知不知道你現在像什麼？”沈念慈往魏宴臉上按了個防水創可貼。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面前坐著的這位像我的心上人。”魏宴笑起來的弧度讓貼在臉上的創可貼都變得皺巴巴的。
沈念慈嘴邊的傻狗繞了回去，默默地給創口貼撫平。
真土，土到他不予置評。
起身說道：“你在這等著，我給你拿冰袋敷敷。”
“好。”魏宴滿口答應。
等到沈念慈拿著冰袋回來給他敷在臉上，又開啟了話匣子。
“沈哥，咱再聊聊晚上吃什麼唄，我可惦記家裡李姨燒的紅燒肉了，我絕對能幹掉一整碗。”
家，沈念慈聽到這個詞，輕笑：“今晚我讓李姨多做點。”
魏宴喜歡碎碎念，而沈哥是他最耐心的聆聽者。
除母親之外，沈哥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沈念慈安靜的聽著，聽到落日餘暉把魏宴的頭髮絲暈染成了溫暖的橙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