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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3 神父奧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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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個男人,手持著一柄手槍出現在崩壞獸的身後

“神父?!”

約阿希姆看著男人的身影,驚訝的張了張口。

神父將手槍收起,一瘸一拐的來到約阿希姆身邊,眼裡充滿了擔心。

“太好了...你們都沒事...咳咳...要躲過德麗莎...可真不容易”

神父將手伸向地上的約阿希姆,想將他拉起,卻趔趄著倒在了約阿希姆的面前。

布洛妮婭衝過去一把抱住他,發現他已經失去了意識。她費力的把神父托起來,這個高大的男人,此刻卻是那麼虛弱。

“他昏過去了,過來扶他一把吧,他剛剛救了你”

約阿希姆呆坐在原地不斷髮抖,他的樣子讓布洛妮婭有些惱火。她抓起神父掉在地上的十字架,憤怒地向著約阿希姆砸去。

“你到底在逃避什麼!自已的過去?還是神父和孤兒院的大家?都不是,你只是在逃避你自已,你個膽小鬼!”

“我不知道……到底怎麼做才算對...”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那麼多對與錯,只有事情有對錯,人沒有。所謂人的對錯,只是他做了事之後要承擔的責任”

“布洛妮婭知道這很難...布洛妮婭以前,也和你一樣...既然害怕,那就說出來,不要一聲不響,也不要硬撐說沒關係。去告訴那些你在乎的人,在乎你的人。”

“你還有家人...不要等到一切無法挽回後在後悔。”

不久後,發現神父失蹤了的孩子們慌張地趕了過來。她們一起把失去知覺的神父送回了孤兒院。

第二天,布洛妮婭與希兒被德麗莎的敲門聲叫醒。她們來到約阿希姆的房間,卻發現那裡空蕩蕩的,約阿希姆離開了,沒告訴任何人。

“他終究還是走了...”德麗莎站在門口,有些失神。短暫的沉默後,德麗莎看向身旁的布洛妮婭與希兒“布洛妮婭、希兒,神父有話對我們說”

布洛妮婭與希兒對視了一眼,跟著德麗莎來到孤兒院最深處的房間。

金髮的男人躺在床上,努力把身子轉向她們。猩紅的痕跡在他身上蔓延,彷彿要將他四分五裂。

“德麗莎,我的十字架好像掉在雪地裡了”神父語氣萎靡,眼裡懇求的看向床邊的德麗莎。

“神父,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幫你找回來”神父的樣子讓德麗莎感到害怕,慌亂、不安的情緒讓她有些失控。眼眶通紅的緊緊握住神父的手,聲音帶著哭腔:

“下週,不,明天,我就送你上鎮上的醫院。你會好起來的...”

“沒關係,不用了。約阿希姆...走了嗎?”神父還是放心不下約阿希姆,想從孩子們的口中得到自已想要的答案。

孩子們的沉默回答了他的疑問。

“是嗎...我理解他的感受,讓他變成孤兒的人...是我”神父眼神有些黯淡,有些自責,呆呆的望著棚頂。昏黃的燈光如同即將燃盡的蠟燭,讓他看起來疲憊與蒼老。

“那不是神父的錯”德麗莎哭著撲到神父的懷裡,感受著懷中的重量。神父抬起手溫柔的撫摸著德麗莎的頭髮,眼裡帶著慈愛,那是父親對女兒的愛。

神父的語氣帶著滄桑與自責“對與錯,不能解答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問題。我總是會問自已,那個時候有沒有另一種辦法救下他的父親?”

“但不管怎麼想,那一天,我還是選擇殺了他。或許是因為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曾經的自已...那個我想了結的自已”

“神父...”德麗莎似乎知道神父要說的話,她想說什麼,但又吞下了肚子。

“我也曾接觸過禁忌,染指罪惡的力量,連累...不,是害死了許多無辜的人。但聖女阻止了我,並將我從那片深淵裡拯解救了出來。”

“我和她一起逃離組織,把罪惡的源頭封印在不為人知的地方。但我們兩人都受到了詛咒,她在兩年後便離世了。”

“在那個人的彌留之際,我問她,是否後悔做出這樣的選擇”

“而現在,我將把她的回答傳給你們”

神父頓了頓,語氣變得平靜,一瞬間,他彷彿回到了年輕的時候,回到了那個曾經聖女身旁的他。

“一個人的一生會經歷三次成長

第一次,是明白事情的對與錯

第二次,是明白有些事情不只有對與錯

第三次,是明白有些事沒有對錯之後,依然堅定地去做自已相信的事,併為之負起責任”

神父的眼瞳閃爍著光芒。他的語氣很平靜,卻又有一絲顫抖。也許,他回想起了什麼東西,一些時光也無法抹去的東西。

“我在異國埋葬了她,來這裡建立了孤兒院。我理解約阿希姆的迷茫,或者不如說,我也曾經這樣迷茫過。所以,我尊重他的選擇”

“神父……”

“孩子,我已經回不去了。我犯了太多的錯,能做的就是對自已的過去負責。但……幸好有你們。謝謝你們能讓我回首過去時,發現自已還有幸福溫暖的回憶。”

“神父……你不會有事的……”孩子們都哭著擁簇在神父的床邊,房間裡的氣氛有些悲涼,希兒此時也泣不成聲。

“……”布洛妮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忍著眼中的眼淚,背過身對著屋外喊道,聲音有些顫抖。

“約阿希姆,你聽到了嗎?”

嘎啦——

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約阿希姆紅著眼眶走了進來。

“...約阿希姆?”神父驚訝的注視著約阿希姆,輕輕的呼喚著他的名字,似乎在詢問。

“神父,你昨晚弄丟了這個十字架,所以我把它找回來了。”

“你說過,要把它送我”

他緊緊地攥著那個十字架,像一個孩子守護著自已重要的寶物。

“我現在還是很迷茫,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做”

“只是,有句話我無論如何都想說出口——我願意...我願意踏出這一步,繼承這個孤兒院,繼承你的職責”

“所以請你們繼續做我的家人,不要讓我走上錯誤的路……!”

約阿希姆撲倒在床邊,淚水從他的眼角止不住的流出。德麗莎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抱住了他。

“我相信你,約阿希姆,我相信你會找到自已的路。”

神父釋懷的摸著約阿希姆的腦袋,在最後一刻神父欣然的笑了,那是如釋重負的輕鬆。神父握緊了手中的吊墜。他眼中的光,似乎變得更亮了。

“美好的仗,我已經打過了……當跑的路,我已經跑盡了……你信的道,我守住了……”

神父的話迴盪在房間裡,一滴眼淚滴落在木地板上,隨即化作白光,浸沒了整個世界。

不等布洛妮婭反應,眼前突然白茫茫一片,一陣天旋地轉後回到了量子之海。

……

……

墓碑上,刻寫著神父的名字,奧托·阿波卡利斯。

墓碑前,德麗莎手捧著鮮花站在約阿西姆的身側。約阿西姆穿著神父的那件黑衣手中握著十字架,在墓前做著禱告。

“你先去了,為了預備先行的道路。如果你問我為什麼有人早早地離世,因為死亡先過去了,也不再有悲傷、哭嚎、苦痛、恐怖,因為過去的事已經過去”

“你往哪裡去,我們知道。你的路,我們也知道。”

“神父,雖然你走了,但芙蕾雅孤兒院的大門依然敞開”德麗莎將白色的花放在墳墓前,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這是我和約阿希姆的選擇,也是我們要走的路。神會庇護你,我們的父親。”

“神會庇護你,我們的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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