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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考上初中師,也曾讓村裡炸過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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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好幾天,娟娃都肆無忌憚地躺,睡;躺,睡;躺久了就睡著了,睡醒了又繼續躺,躺久了又昏昏睡去,不想吃,不想出去,似乎要把作為教師早起晚睡這半輩子缺失的覺,全補回來。

醒著的時候,娟娃就想一些事情,想到一些興奮的事情,自已忍不住咬住被角嘿嘿的笑幾聲;想到傷心的事,就轉身把頭埋在枕頭裡,嗚嗚嗚地哭一陣;想到氣憤的事,就咬緊牙關,隔著被子在自已腿上狠狠地捶幾下……神經質一般!

想想這輩子,最後悔的幾件事:

一是初中畢業,青澀懵懂中,就報考了中等師範學校,求學生涯太過短暫。二是選擇了兩地分居的婚姻。三是秉持教學初心,沒有混個一官半職。

雖然後悔選擇了初等師範,但是,此時想想,當初的選擇,在當時給自已,給家庭帶來的卻是無上的榮耀!

“蔫蔫,你女子要吃商品糧了!”村長用言語欺負了幾十年父親,因為父親是外來戶(河南逃難過來的),窮且沒本事,沒脾氣,言語也少。村長給父親就起了“蔫蔫”這樣的外號。

“夥計,你家祖墳上竟然冒青煙了,出了個未來的人民教師!”大哥的哥兒們這樣對大哥說。

“麗娃,都不知道你還有這麼厲害的妹子!將來你就是人民教師的姐呀,可了不得了!”姐姐的姐兒們這樣打趣姐!

“成娃,給你顆煙……”那個動不動就壓著三哥打架的村霸的兒子(他爸是遠近聞名的赤腳醫生,醫術高且勢利),竟然主動和三哥搭訕!

“媽,看,我麻麻(姨媽)給我做了雙新鞋……”一直看不起媽媽的姨媽,竟然破天荒給弟弟做了雙鞋,在此之前,老姐妹倆同住一個巷道,幾乎很少串門的,就因為姨媽家有個村裡唯一的小賣部,怕我們姊妹們多去蹭吃蹭喝吧!

遠在外縣的表姐,把自已新婚的嫁妝的皮箱,專門坐班車送來,給娟娃當行李箱,這個大紅色的行李箱太讓娟娃驚喜了,帶到學校,一定會讓娟娃在同學面前倍有面子!

不過,同巷道的小紅她婆(奶奶),給娟娃一家人潑了大大的一盆冷水:“上師範人家還要面試哩。面試就是看你長的親不親,長的不親的人家不要!”

這老太太的弟弟,在這所師範學校當老師,所以,這句話的份量還是很重的!

這句話娟娃媽從巷道里帶回來,娟娃達更蔫了,媽媽也唉聲嘆氣了好幾天:娟娃確實不漂亮,面板黑,嘴大,不會打扮,穿的邋里邋遢。更焦慮的是,娟娃家“沒面子”(沒靠山),所以,小紅她婆這句話如同一團烏雲,在這個略略抬起頭的家庭,籠罩了一個多月!

直到那一天,娟娃面試去,獨自騎腳踏車,悄悄跟在一個同學後面:這個同學的哥哥是開大貨車的,有錢。她爸爸騎嶄新鋥亮的腳踏車,後座上坐著穿著美美的她,她叫愛琴。

面試的專案不多,讀了一首古詩,娟娃口齒伶俐,這方面沒問題,再問了幾個問題:你叫什麼名字?你愛人民教師這個職業嗎?

從面試老師的竊竊私語中,娟娃聽到:“這就是那個中考成績全縣第一的那個娃!”

娟娃心裡一陣狂喜:總不能因為長的醜就把全縣第一刷下去吧?人醜就要多讀書,果然是真真的!

面試題沒什麼難的,面試完後,娟娃還是惴惴不安:要是人家還是嫌我長的醜就壞了!

不過,還是要相信,很多事情還是公平的,一個小獎狀樣子的初等師範錄取通知書,還是如期而至了!

哦,忘記告訴讀者了,這所初等師範,全名叫陝西省大荔師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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