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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年還沒接話,蘇雲枝就問:“怎麼了?”
她內心覺得是裴大老爺,畢竟綠帽子嘛?
男人哪有受得了的,何況是現在的男權風氣比上輩子更盛。
王俊氣憤道:“今一大早裴大老爺被官差帶走了,說是找到了證人。看到裴大老爺去了醉香樓的後門!”
“那裴大老爺的嫌疑確實更大呀!”蘇雲枝道。
“弟妹你不懂,裴大老爺根本沒必要做這些,既然他早已懷疑王氏,大可以休妻便是。
想來去醉香樓也是為了親眼目睹。
可據那酒樓掌櫃的說,陳老爺一直在自已包廂,並沒有出來!
那裴大老爺有什麼理由去殺了王氏呢?
我覺得這裡面定是有隱情的!
說不定有誰栽贓嫁禍給裴大老爺或者陳老爺,之後他坐收漁翁之利。”
說到這,裴安年看了王俊一眼。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這話是說對了。
裴安年之前放出風聲,就是為了讓裴大老爺和陳老爺反目成仇。
他知道,裴大老爺十分喜歡王氏。
多年來,為了王氏,不曾納過妾。
若是聽到傳言,自然會將矛頭指向陳老爺。
兩人相鬥,相互削弱實力,裴安年就能坐收漁翁之利。
但是他卻是沒想到王氏死了。
裴大老爺不可能會殺王氏,這次被抓只怕是凶多吉少。
裴安年垂著眸,手中不停的剝瓜子殼,“嗶啵嗶啵”的聲音響個沒停。
見蘇雲枝看過來,眼中似有擔憂。
他安撫性的笑了笑,把手中的瓜子仁遞了過去。
蘇雲枝遲疑,裴安年又把手中的瓜子仁往前遞了遞。
蘇雲枝這才笑著接過,“謝謝呀!”
裴安年還有心思剝瓜子,那心情應該沒有被影響吧?
嘴巴還在噼裡啪啦感嘆裴大老爺的王俊看到這一幕頓時就停了下來。
無形之中他好似吃滿嘴的瓜子,噎得慌。
順手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才反應過來這是他剛嫌棄的水。
咦!
這是牛乳?
沒有半分腥味,反倒是有茶葉的醇香,還甜甜的帶著一絲絲糊焦的味道,冰冰涼的。
腦海中瞬間就冒出一個詞——奶茶!
“誒!這個奶茶……這,這,弟妹當真是厲害,這奶茶相當絲滑爽口!又香又好喝!!”
王俊讚歎道,“裴弟你剛怎地不提醒我,這奶茶如此好喝?”
裴安年笑,“這美味自然是等王兄自已發現才更好!你瞧現在是不是覺得更好喝了?”
王俊跟著笑,“好呀裴弟,作弄我呢,來來,再給我來一杯。”
蘇雲枝聽道王俊的讚歎,“這茶裡面還能加藥材呢!喝起來既美味又養生!”
王俊一聽就來了興致,“弟妹,這裡面還能加些啥?我倒是嚐出這裡面有牛乳和茶的味道。”
裴安年與蘇雲枝對視一眼道,“王兄,這茶你覺得比之茶樓的如何?”
王俊自然而然道,“自然是這個好喝,也不對,該是各有各的風味。裴弟你這可還有這樣的方子?”
兩人就談論起了奶茶的生意。
蘇雲枝坐了一會兒,見裴安年面色確實如常,甚至和王俊相談甚歡。
就沒有再聽下去,悄悄的起身離開。
回到房中的她,繼續看書,明明之前還很感興趣的書,現在是一個字都進不去腦子。
她想到了剛剛的談話,還有裴安年。
王氏從身份上算,是裴安年的大伯孃,裴大老爺是他大伯。
這倆人一死,一入獄。
裴安年還有心思剝瓜子給她吃,臉上不見絲毫的悲傷。
甚至還與王俊談起了奶茶的生意。
裴安年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十五六歲的年紀,就學會把自已的心思藏起來。
明明之前還是隨意逗一逗就會臉紅的少年郎。
還有那王氏。
蘇雲枝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到死人,她的死給蘇雲枝再次敲響了警鐘。
在酒樓這樣的地方輕易被人殺死。
前一天還高高在上的裴家大夫人,現在死去,淪為談資。
那些人口中沒有憐惜,甚至關注點都在兇手身上。
不久之後就會被人遺忘。
還有她,被人無聲的敲悶棍。
若不是幸運,她可能就死在那棵楊梅樹下了。
若不是命大,她這次的穿越之旅可能就結束了。
之後也不會有人記得她來過這個世界。
不甘心啊……
明明老天爺給了她再活一次的機會。
……
不知多久,蘇雲枝再次出來,院中已經沒了王俊的身影。
周子福也不在。
落日的餘暉撒在院子裡的每個角落。
桌子上仍舊擺著三個茶杯和瓜子,旁邊還有瓜子殼。
一旁的裴安年坐在桌旁一動不動,身側是被餘暉拉長的影子。
他的面容一半被餘暉照耀著,一半隱在陰影裡。
本該是溫暖明亮的畫面,蘇雲枝卻感到莫名鼻酸。
蘇雲枝走到裴安年影子裡,迎著餘暉,摸了摸裴安年低垂的腦袋,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裴安年轉過身,背對著餘暉,摟住蘇雲枝的腰,腦袋埋在她腹部。
悶悶的聲音從腹部傳來,“雲娘。”
這次蘇雲枝可以清楚的聽見他語氣中的難過。
還是難過了呀。
蘇雲枝輕聲道,“怎麼了?”
“雲娘。”
“嗯?”
“雲娘。”
“我在。”
摟著蘇雲枝的手驟然收緊,好似要把她揉進骨血裡一樣。
蘇雲枝只當是小孩子悲傷,尋求安慰。
“雲娘。”
“我在呢。我會在的。”蘇雲枝耐心的回道。
裴安年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又恢復了笑眯眯的樣子。
若不是那泛紅的眼眶,蘇雲枝只怕剛剛的悲傷是錯覺。
“雲娘,我想吃麵了。”
“那我去做。”蘇雲枝想起什麼問道,“子福呢?”
“子福出去了,晚上不會回來吃飯。”裴安年道。
蘇雲枝習以為常的點點頭。
裴安年看著蘇雲枝忙碌的身影,為他一人忙碌。
心中的失落感漸漸退去。
裴家大老爺從小就對他厭惡至極,也可以說他們一家都對他厭惡至極。
在爹孃死後,更盛。
明明就是他至親,為什麼要那樣對他?
剛失去爹孃,沒有安慰,就被他們打壓辱罵,甚至想置他於死地。
他恨!
恨不得他們死!
這是他第一次設計害人。
可他們的結局也並沒有給他帶來複仇的快感,內心反而更空洞沉悶無力。
甚至他可能被迫當了一回棋子……
蘇雲枝快手快腳的做好了一碗清湯麵。
端到還在發呆的裴安年面前,面上漂著翠綠的蔥花,還臥了一個顏色焦黃的荷包蛋。
“吃麵吧,得趁熱吃。”蘇雲枝道。
看了眼還冒著熱氣的面,又看了一眼蘇雲枝。
他好像只剩雲娘了,還會為他著想,為他忙碌。
裴安年低頭執筷開始吃麵。
蘇雲枝吃完好一會兒抬頭,發現裴安年還在吃。
動作很慢,充滿著認真,連碗裡最後一口湯他都喝掉了,額頭掛著薄汗,面色都好了不少。
裴安年乖巧的放好碗筷輕聲道,“雲娘,三尺見方的箱子,你能收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