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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又見餘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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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正是兩年前, 在三惡人手下救了江楠的餘六少爺。

“ 家父得江大夫救治, 頑疾已痊癒, 特命我親自上門感謝。 ”

說完一抬手, 兩個侍女便從馬車上捧下來兩個包裹。

“ 小小心意, 望夫人不要嫌棄。 ”

“ 這位公子太客氣, 快請進來喝杯茶, 楠兒, 快出來, 有客人 ……”

趙如冬邊說邊把他們迎進了院子裡, 家裡沒有會客廳, 就在院子裡搭了個小草亭, 擺了幾張桌椅, 用作看診和會客。

餘六少爺不拘小節, 隨意找了張凳子坐下, 兩個侍女把東西放到桌子上, 便站在了 餘六身後, 而那個小車伕並沒有跟進來。

這時江楠從房間裡出來了, 看到餘六, 先是一怔, 隨後便驚喜的上前, 激動地說道:

“ 餘六少爺, 你怎麼來了! ”

“ 你認識我? ”

“ 你救過我的, 兩年前在黃雨鎮, 三個壞人打我, 你救了我, 帶我去醫館, 還送了我 一本書! ”

餘六思索了一番,想起了這事,那時他在路上看到江楠被欺負,想起了他那不成器 的弟弟, 於是便隨手救下, 還順便送了他一本侍女在書攤上買來解悶的書。

餘六頓時覺得有些尷尬, 他聽說父親的頑疾, 讓一個年輕的小大夫治好了, 又聽說他幾招之內, 就把父親的車伕給打倒了,那車伕有些功夫在身上,一般人是對付不了的,便起了收攏的心思, 想著日後進了門派, 身邊能有個得用的人 …… 沒想到居然是他, 兩人還真是有緣分。

“ 當時多虧了你, 要不然真不知道我會是什麼下場,你曾讓我活出個人樣來,我現在做到了, 而且我現在已經是煉氣中級了! ”

“ 哦? 那麼快? ! ”

“ 是啊! ”

江楠說罷, 還伸出拳頭, 演練了一番。

“ 你竟然是火系單靈根!!! ”

他自已也是雷系單靈根,自然明白單靈根有多難得,餘六眼睛突然就亮了, 彷彿有種想撿塊石頭玩一玩, 卻發現是塊美玉的爽感。

趙如冬見來人, 竟是兒子當初的救命恩人, 也忙上前, 感謝道:

“ 原來您就是當初救了楠兒的餘六少爺, 當初真是多謝您了, 你們先聊, 我去給你們沏茶! ”

說完轉身進了廚房, 去準備家裡最好的茶葉和點心來招待貴客。

“ 兩年不見, 你這變化可真大。 ”

“ 是啊, 這兩年發生了很多事。 ”

“ 哦? 說來聽聽。 ”

江楠便坐在了餘六的對面, 把這兩年發生的事大致的與他講了一遍。

餘六一聽, 覺得江楠是個人才, 如果他的心思和他表現的一樣單純赤誠,或許將來能成為自已的左膀右臂, 便對他表現的更熱情了。

“ 你別喊我餘六少爺了, 太生分了, 我名喚餘應真, 元豐縣餘氏, 在家中行六, 看樣子我應該比你年歲大些, 你以後喚我應真兄吧, 我喚你一聲楠弟可好? ”

“ 好, 我正有此意, 應真兄以後請多指教了, 哈哈哈 ……”

“ 楠弟謙虛了。 ”

院子裡充滿了快樂的氣息, 餘應真答應留在江家吃午飯, 趙如冬也鉚足勁要好好招待他們, 一頓午飯做的比年夜飯還豐盛。

江楠除了感激當初餘應真的幫助, 也有想傍上他大腿的意思, 有了和餘應真的情義, 以後的路肯定要走好多。

“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 這個道理, 他還是懂的, 他的名氣現在越來越大, 又身懷火系單靈根的天賦, 偏偏又沒有家世背景, 誰知道將來會不會有什麼大人物對他感興趣, 要 “ 用一用 ” , 自已願意還好, 若是不願意呢?

還不如早早傍上餘應真, 至少在整個縣, 餘氏還是說一不二的, 況且他對餘應真還是很有好感的 ……

兩個各懷心思的人,剛好正中對方下懷,一個想收攏對方做小弟,一個想傍上大佬保平安, 一時間氣氛融洽到了頂點。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 兩人還約好過完年後, 一起去登山望遠 ……

餘應真要離開時, 江楠準備了幾瓶平日時常用的到的藥, 和一些他自認為還算拿的出手的糕點, 當做回禮。

送他送到村口, 再目送他, 直到馬車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這才回家去。 回家後檢視了一下餘應真送的禮, 一盒精緻的糕點, 幾匹綢布, 還有一百兩現銀。

這一下子, 江楠發達了, 等過了年, 就能到鎮上買房了, 激動的他在床上打了幾個滾, 抱著裝銀子的木盒親了又親。

趙如冬也嚇了一跳, 這餘家真是好大的手筆, 見兒子高興, 她也跟著高興, 拿了一匹黑色的綢布, 就要給他做新衣。

“ 娘, 你也做一件新衣服, 咱們好好過個年! ”

說著, 就拿了一匹黃色的布, 塞到了她手裡。

“ 娘不用, 娘還有衣服穿。 ”

“ 哎呀, 你聽我的就對了, 快去吧! ”

江楠邊說, 邊把趙如冬推進了她的房間, 不容她再反駁 ……

而江楠送餘應真的這一路上, 遇到了好幾個村民, 一時間, 江楠傍上餘家的公子, 還和對方關係很好的樣子,這件事傳的村裡人盡皆知,不多時,周邊的幾個村的人,也都知道了。 近期家中有適齡女兒的人家, 都認為江楠就是最好的女婿人選。

……

除夕那天早晨, 簡單的吃過早飯, 江楠和趙如冬就各自忙活開來。

江楠煮米羹, 糊對聯, 放鞭炮, 趙如冬燒水準備年夜飯的食材。

到了中午, 兩人先 後洗了澡, 換上了新衣, 接著便一起做年夜飯, 燉雞、 煮魚、 炒雞蛋 …… 等做好之後, 已經是傍晚了, 兩人坐下, 好好的享受了這一年最後的一頓晚餐。

吃過除夕飯, 趙如冬給江楠發了一個用紅紙疊成的紅包, 裡面放了幾個銅板, 江楠笑嘻嘻的接過。

“ 我都十八歲了, 還有壓歲錢呀! ”

“ 你還沒成親, 就是二十八, 也有得拿。 ”

趙如冬說完, 嘆了口氣, 又接著說道:

“ 如今你也算立業了, 本也該說親了,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別家的男兒在你這個歲數, 已經當爹了, 可你情況特殊, 倘若一直做個男人,只能是孤獨終老……是娘對不起你,若是你願意,咱們換個沒人認識咱們的地方,恢復女兒身,我給你找個好人家……”

“ 娘,你別多想,也別說了,我對現在的狀況很滿意,一輩子單身也好過嫁人受別人擺佈,那我可受不了……”

江楠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能理解孃親的想法, 怕自已以後沒人照顧,只是自已的性格,大機率這輩子都不會喜歡這個世界的男人,這兩年的經歷他是看出來了,男尊女卑的思想早已深深刻在這個世界的人心上。

聊完了這個話題,江楠和趙如冬便去白家拜訪,趙如冬給白樂發了紅包,江楠也收到了白叔和白嬸給的紅包, 兩家在林家村都是外來戶, 沒有別的親戚, 這麼多年相處下來, 已當對方是親戚來處了。

夜深之後, 兩家人還一起放了煙火, 一起吃著瓜果點心守歲, 就這樣熱熱鬧鬧的, 過完了除夕夜。

……

自從餘應真來過那一趟之後, 年後那幾天, 江家的門檻都要給媒婆踩爛了, 十里八鄉, 只要家裡有待嫁姑娘的, 都託媒婆來問了。

但都被江楠找各種理由婉拒了, 什麼太高, 太矮, 太胖了, 太瘦了 ……

在江楠接二連三的拒絕之下, 大家都覺得江楠這是有本事了, 瞧不上鄉下的姑娘, 想找城裡的小姐, 漸漸的便也歇了心思。

但也總有些不死心的, 江楠走在路上, 時不時就會碰到丟了手帕讓他幫忙找找的, 或是崴了腳要他幫忙看看的, 都被他找藉口躲開了。

而自從有媒婆上江家提親以來, 江楠就沒再見過白樂, 想來是躲在家裡傷心了。 這樣也好, 倒也不用把話挑明瞭, 等她想明白了, 自然就好了。

到了二月初, 江楠在院子的搖椅上曬太陽, 心裡想著, 年前和餘應真約好了年後一去起去爬山遊玩,到現在也不見他派人來通知自已,莫不是忘了吧?要不要去鎮上打聽打聽是出了什麼事 …… 想著想著, 便起身收拾了一下, 往鎮上去了, 正好順便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

江楠揹著醫箱,正慢悠悠的走在前往黃雨鎮的路上,這是他養成的習慣, 以防路上遇到需要救治的病人。

他心裡盤算著等搬到鎮上後, 要不要攢錢買輛馬車, 或是驢車也行, 總是徒步也怪 累的。

正在路上走著,前面忽然出現了一個白淨的小少年,那人正是餘應真的小車伕,他手裡還提著一個小包裹。自已正要到鎮上去打聽餘應真的訊息,就遇上了小車伕,還真是巧了。

那小車伕也看到了江南, 笑著快步上前來給他作了個揖, 說道:

“ 江大夫, 我正要去找你呢, 真巧啊! 在這裡就碰上了。 ”

“ 我也正想到鎮上去打聽一下應真兄的訊息呢, 可是他讓你來找我的?是有什麼事兒要跟我說嗎? ”

“ 是啊, 就是少爺派我來的。 ”

“ 那我們一邊去鎮上, 一邊說吧, 我正好到鎮上有事兒。 ”

於是兩人一起往鎮上去了, 小車伕也興沖沖地把事情一五一十的給江楠說了。

“ 我們少爺年前曾參加過府級的擂臺比試, 而且拿到了名次, 表現還很好, 現在叫空絕宗給看上了,十天前來信,讓我們少爺到他派裡去參加考核了,若是透過了, 以 後便是空絕宗某個長老的親傳弟子了。 ”

“ 我們少爺當天就收拾東西出發了, 臨走前讓我來跟你說年前約好的事兒, 他要食言 了, 還讓我備些禮來跟你賠個罪, 讓你莫怪, 我今天才得了空過來, 正巧就遇上您了。 ”

“ 我怎會怪他, 這可是大好事啊! 應真兄還真是厲害, 年紀輕輕就要入宗門了。 ”

“ 那可不是, 族裡的老爺們都說少爺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

……

聊著聊著,兩人不知不覺間就到了鎮上,小車伕把手裡的包裹交給江楠之後,便告辭離開了。

江楠徑直去了牙行,讓牙人給自已留意一下,有沒有一百兩以內的小宅子,還要帶個小花園兒。 牙人記下了江楠的要求, 便讓他回去等訊息。

江楠離開牙行已經是中午, 他到一個麵攤上吃了碗酸菜臊子面, 就打算回家去了。

路過一家成衣店時, 看到店裡展示的一件女裝, 鬼使神差之下走了進去。

那是一件淺色系的上藍下黃, 用銀線繡了竹子紋樣的長裙, 領口處還綴了小小的珍珠, 裙子晃動起來還會有細微的閃光。

江楠一見就喜歡上了,沒忍住,當場就付了定金,讓店家給他做一件合他真身身量的裙子, 店家也沒多想, 只以為他是買來送人的。

江楠出了成衣店裡, 又順便到首飾鋪子挑了幾件自已喜歡的首飾, 他打算等私下到無人的地方, 換女裝來玩一玩, 滿足一下自已的少女心, 悄悄當個女裝大佬。

雖然已經當了兩年的男人, 各方面都適應了, 但在他心裡, 他還是一個剛滿十八的少女而已。

走在回家的路上,江楠心情愉悅,最近發生的一切事情都非常順利,他彷彿已經看到 了美好的未來。

走到半路時,他聽到不遠處的林子裡,傳來一個女子呼救的聲音,還夾雜著幾個男人 猥瑣的聲音, 江楠二話不說朝那個方向跑去了。

走近一看, 居然是許久未見的三惡人, 痘印男和高瘦男正左右兩邊擒住那女子的手臂, 何飛昂褲子都脫了, 正要撕那女子的長裙。

而那女子正是最近被各種流言蜚語纏身的吳望蓉, 她此時滿眼是淚, 臉色發白, 比以前憔悴消瘦了許多, 見來人是江楠, 她哭的更兇了, 嘴巴一扁, 委委屈屈的喊道:

“ 楠哥, 救救我! ”

聽到這聲楠哥,江楠的心裡突然一陣痠痛,腦海裡湧現了關於吳望蓉的回憶, 回憶裡她總是笑盈盈的喊著楠哥,受了委屈就會扁著嘴跟他訴苦,還想起她會悄悄的給他帶自已做的糕點, 也想起她要跟他分開時, 那狠毒的嘴臉 ……

頓時心裡五味雜陳,但情況緊急,不容他多想,江楠運起靈氣,朝那三個人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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