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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劍亦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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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臨生死抉擇之時,只要有的選,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屈服,選擇忍氣吞聲,委曲求全。

主要有的選。

可現在,張鼎滄是走了一步臭棋,徹底被張海墨逼至絕境了。

雖說這步臭棋走不走,都影響不大。

人在被逼入絕境之後,反而會做出與平常表現截然相反的選擇。

逃無可逃,退無可退,心知必死,不在沉默中消亡,便在沉默中爆發。

張鼎滄已經被張海墨逼得沒了辦法,本來打著“破財消災”的想法,想著交出替死鐵券,便能擺脫張海墨這條瘋狗的追殺。

沒成想,這條瘋狗咬了骨頭之後,仍不鬆口,還想著連帶著投餵的人也吃掉。

簡直過分。

不讓我活,你也別想好過。

張鼎滄一身化神後期修為,不低了。

只是以往的交手,挫敗太多,在他修為超過張海墨之前,他提不起與其對戰的勇氣。

可眼前的情況,命都要沒了,腮幫子一咬,腚溝子一夾,怎麼也要上了!

聽完張海墨的話,張鼎滄眼神決絕,抱著必死的決心,取出一把丹藥含在口中。

避免待會兒打起來,根本留不出間隙來讓自已吞食丹藥來恢復。

一根光潔無瑕的玉製魂釘,散發著深紅色的光暈,靜靜躺在張鼎滄的手中。

鎖魂釘。

本是用來強行將人搜魂的寶物。

將其釘入人的眉心後,可強行將人的魂魄拘來鎖入鎖魂釘之中。

再以秘法將其魂魄熬煉,可翻閱其識海之中的所有記憶。

凡被搜魂之人,無不魂飛魄散,毫無生機可言。

如今,張鼎滄打算催動它的另一種用法。

張鼎滄拿著鎖魂釘,直直插入自已的頭頂百會。

百會,人體諸陽所會,百脈相通之處。

以鎖魂釘刺入,可暫時激發人體秘藏,強行提升自身實力。

不過短暫的爆發之後,便是人體機能的徹底報廢,無法逆轉地邁向死亡。

鎖魂釘沒入頭頂,一點赤紅色的光點自百會穴亮起,向著人體脈絡延伸,在張鼎滄的體表刻畫出一道道赤色紋路。

張鼎滄的氣息也隨著赤色紋路的延伸,而緩慢地提升著。

不消片刻,化神後期的氣息便已經攀升到了極點。

他已經被煉虛境的門檻攔住許久。

不是他悟性不行,而是他的壽命不斷折損,生命力不夠支撐著他跨入分神境界。

如今在鎖魂釘的激發之下,他體內的一切都開始被燃燒,化作精純的生命能量,將他虧損的生命力暫時填充。

轟!

他體內沉寂許久的元嬰,終於在這一刻瓜熟蒂落,徹底化作元神。

一道虛影從他的體內飄出,如真似幻,隱隱約約,看不清身形,彷彿揮手間,便會片刻消散。

這是構建分身所需的能量不足所致。

張鼎滄狠心以死換來了跨入煉虛境的機會,卻只是成了個病怏怏的半吊子。

這讓他有些氣餒。

彭!

還好,在步入煉虛境後,張鼎滄強行在張海墨的領域中,將自已的領域強行展開。

兩個領域碰撞在一起,互相侵佔著對方。

一直壓在張鼎滄身上的那股不適感,陡然一散,消失不見。

張海墨的領域壓制,被抵消了。

張海墨單手握在竹竿中間,輕輕敲著膝蓋,無聊地打著哈欠。

一直原地站著不動,沒有絲毫打算干涉的動作。

直到看到張鼎滄的元神返虛出體,卻遲遲無法凝聚成型,這才出聲。

“別費勁了,直接來吧。”

張鼎滄不是靠著自身的積累跨入煉虛境,他如今這種舉動,無異於破釜沉舟,完全斷絕了自已的後路。

就算他跨入了煉虛境,也只是純粹的拔苗助長,不能長久,結果更是奢望。

張鼎滄的元神返虛出體之後,根本沒有多餘的能量來凝聚分身。

張海墨一眼就看出問題所在,而張鼎滄也認清了現實。

與其耗費大量的修為去凝聚分身,還不如留著用來重創張海墨。

想到這裡,張鼎滄直接將元神收回體內。

張海墨的手掌滑到竹竿尾端握住,將其提起指向張鼎滄,“來。”

張家天級功法,《斷魂聽雨》。

張鼎滄一出手,直接便是壓箱底的強招。

施展此招,也是因為這裡佔盡了地利。

一旁怒吼不休的瀑布,已被張鼎滄佔進了領域當中。

隨著他的手掌微微用力,那條銀色的綢緞便被牽引過來。

奔騰不息的水流在他的頭頂上空分散開來,化作百般奇兵利刃,被“張鼎滄”握在手中。

眨眼間,此方天地間,已經被數不清的“張鼎滄”佔據。

張鼎滄怒喝一聲:“死!”

下一刻,無數道身形,手持利刃朝著張海墨攻伐而去。

《飄渺劍訣》、《離殤掌》、《七尺天地棍》……

凡是張鼎滄生平所學的武學功法,皆在這些攻伐而去的身形上顯現。

而在張鼎滄的身旁,空出的場地很快又被凝聚而出的“張鼎滄”佔據。

殺敵之前,無休無止。

大雨驚魂,斷魂聽雨。

張海墨這邊,招招示示都極其簡樸,只是握著手中的竹竿,抽、帶、提、格、壓、劈……

握著一根竹竿,卻是在使著劍招。

每個動作都輕鬆肆意,只是用著最簡單省力的方法,快速破解著“張鼎滄”的攻伐招式。

他的身形在那些“張鼎滄”之中輾轉騰挪,本就讓人眼花繚亂。

而隨著他的每一招使出,打在那些“張鼎滄”的身上,將其一竿子打散,爆散成無數水珠。

“砰!砰!砰!……”

高空之上並無濃雲,可瀑布旁卻是起了一場大雨。

一開始淅淅瀝瀝,砸在地上不甚起眼,幾個瞬間後,便化作與瀑布齊鳴的驚天霹靂。

竹竿打散“張鼎滄”身形時的一聲聲炸響,隔著繁密的雨幕,環繞在張鼎滄的耳邊,連綿不絕。

張鼎滄不由得心生絕望,他最強的招式,在張海墨面前,猶如稚童嬉鬧,根本對其造不成威脅。

張海墨如今的舉動,根本就是在戲耍他。

張海墨看準了他剛剛晉升煉虛境,修為不穩。

他哪怕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只想在身死之前,讓張海墨吃一口“好果子”。

卻是根本無法做到。

哪怕他也已經是煉虛境,可張海墨就不是了嗎?甚至張海墨並不是像他這樣,破罐子破摔,才勉強跨過煉虛境的門檻。

“罷了,就這樣吧。”

張鼎滄這樣想著,胸中的一口氣,逐漸消散。

身旁那些水分身凝聚的速度,也滯緩了下來。

!!!

張鼎滄猛地打了個寒顫,驚出一褲兜子汗,直接將溼了。

他怎麼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他抬頭望去。

雨幕中,張海墨提著竹竿的身形不知何時已經站定。

在他身旁,攻伐而去的水分身,彷彿被按下了暫停,停滯在原地。

看到張鼎滄回過神,朝著這邊望來,張海墨微笑著與其對視。

眨眼間,雙眸化作一片漆黑後,又恢復正常。

雖然隔著雨幕,但是張鼎滄確定自已看到了。

是幻術!

張海墨無聲無息地對他施展了幻術,影響著他的思維。

只要他心神失守片刻,便會被張海墨抓住機會入侵。

稍加大意,便會轉瞬即死!

張鼎滄咬牙切齒,該死的,明明修為比他高,竟然還使這種下三濫的陰招!

張海墨像是聽到他的心聲一般,無辜地眨了眨眼,又恢復了原本的微笑,握著竹竿輕輕敲擊著膝蓋,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感知著自已如今的狀態,和體內所剩只有三成的修為,張鼎滄深知,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張鼎滄伸手一揮,頭頂上空那道牽引而來的瀑布被拍回原位。

場中凝聚而出的水分身,皆是無聲地潰散在原地,化作一地的水流,流向一旁。

張海墨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笑容玩味地嘲諷道:“怎麼?急著拼命?”

張鼎滄沒有回話,自始至終張海墨都在戲耍他,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這樣很好。

張鼎滄手中虛握,一柄通體湛藍的長劍出現在他手中。

劍名,弱水。

張鼎滄握劍立在身前,心中一切雜念如片片鵝毛在水中沉溺,不見了蹤影。

腳下坑窪裡的積水,如同活物,化作條條水蛇,蜿蜒盤旋,逐漸匯聚。

張鼎滄揮劍,弱水劍那湛藍的劍身上,水珠滑動。

下一刻,張鼎滄強行扛著張海墨的領域壓制,瞬間出現在其身後,欲一劍梟首。

水珠滑離劍身。

張海墨不慌不忙,在他的領域中,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被他第一時間感知。

張鼎滄縱然出劍極快,仍不能對他造成威脅。

張海墨身形敏捷,腳下輕點,側身用竹竿亦是揮去。

後發先至!

直接敲在若水劍斜劈而來的劍身上,劍鋒直接被敲得偏移。

恐怖的力道隨著劍身,傳到了持劍的張鼎滄身上。

張鼎滄只感覺自已的半邊身子都麻了。

他強行控制著自已握緊手中長劍,回身直刺。

又被張海墨甩竿下壓,精準壓在了劍身上,再次偏移。

張海墨趁機一竿子抽在張鼎滄的面部,還是那股子怪力,差點直接將張鼎滄的頭顱打得炸開。

張鼎滄眼前一黑,直感覺一陣目眩神移。

還未緩過神來,又感覺腹部一陣劇痛傳來。

張海墨根本不給張鼎滄反應的時機,又是豎竿頂在張鼎滄的腹部,手中怪力擰轉,竹竿直接穿體而過。

張鼎滄不受控制地失神倒地。

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戰鬥,張鼎滄動作再快,都無法在張海墨反應過來之前,就攻擊到對方。

而張海墨只是隨意出招,張鼎滄卻是連抵抗之力都沒有。

張海墨看著倒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的張鼎滄,嗤笑一聲,“煉虛境,亦有強弱。你?呵……”

張鼎滄不明白,他已經打算放下仇恨,放下所有,甚至已經把替死鐵券都交給了張海墨,為什麼對方還是要趕盡殺絕。

他只是想活著,只是想最後這百年,安然愜意一些,他有什麼錯?

為什麼就非得把他逼上絕路?

自已視若珍寶的好弟弟,一上位就算計著將自已除去,他的兒子,毀掉了自已依存的家族。

現在,甚至連自已的命都要奪走。

恨啊。恨啊!

張鼎滄鬢已花白,泛白的髮絲散落,從額前掉下,遮在眼前。

張海墨臉上的譏笑,眼中對於殺死他只是戲耍的玩味,以及無時不刻傳來的劇痛,刺激著他再次強撐著坐起了身子。

先前含在口中的丹藥,早已化作了精純的藥力,在他的體內遊走。

這讓他又生出了些許氣力。

“怎麼?怕我不夠盡興?”

張海墨看著張鼎滄那不服輸的樣子,心中一陣愉悅。

不服輸好啊,能多玩會兒。

張海墨沒有繼續出手,打算看看張鼎滄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弱水劍輕輕顫鳴著,彷彿在擔憂著身受重創的主人。

張鼎滄擠出一絲笑意,手掌在湛藍的劍身上輕撫而過。

“或許從我選擇逃避的那一刻,就不配做你的主人了吧。”

剛剛那穿體而過的一竿,直接令他的腹部炸開一個一拳大小的傷口。

張鼎滄面不改色地,將流露在外的腸子重新塞回腹中,這種程度的痛楚,似乎已經不算什麼了。

稍緩片刻,張鼎滄嘗試著站立起來。

張海墨禮貌地伸手示意,來,看你表演。

好,來就來!

張鼎滄將手中的弱水劍扔出,長劍化作一道藍色的流光,直直飛向張海墨。

沒有多想,張鼎滄直接欺身而上,迅速拉近了與張海墨之間的距離。

身後那積蓄已久的蜿蜒水蛇,已經化作一條靜靜匍匐在地的透明水蟒。

隨著張鼎滄的動作,那條巨大的水蟒也有了動靜,跟在張鼎滄的身後,張開了獠牙。

張海墨不以為意,“垂死掙扎。”

先前張鼎滄的所有攻擊,在張海墨眼裡,不過是求死之舉,根本威脅不到他。

看來張鼎滄的煉虛境,還真是個花架子。

迎面而來的那條水蟒,本應在先前張鼎滄被重創之時,便直接潰散。

是弱水劍劍靈出手干預,強行蓄勢。

後又主動離開劍身,以劍靈之體駕馭水蟒,陪著張鼎滄一起攻來。

劍亦有情,忠不顧死。

水蟒在劍靈附身那一刻,猙獰的瞳孔中似乎有了些許神韻。

本來還搖晃著的,水韻四溢的龐大蛇身,逐漸穩固,片片蛇鱗緩緩具現。

靈動的蛇身憑空滑行而來,迅速跟上了張鼎滄的身形,並將其一口吞入體內。

又繼續朝著張海墨吞噬而去。

張海墨見狀,臉上難得有了正色。

只見他右腳微微後退一步,稍加蓄力,握著手中竹竿,猶如握劍,直刺空中巨蟒。

泚!~

二者交接。

猶如烈日煮水,激起大片的水霧,眨眼間便遮天蔽日。

劍靈一邊駕馭著水蟒衝殺,一邊操控著弱水劍的劍身,繞至張海墨的身後,朝著其丹田處直直刺去。

卻不想張海墨目不斜視,只是用空出的左手,便輕鬆地將飛來的弱水劍,死死地鎖在了兩指之間,不得寸進。

緊接著,其兩指上又猛地迸發出一股怪力,強行翻轉。

“錚!”

劍靈一聲悽鳴,弱水劍,斷。

張海墨冷哼一聲,隨手將失去光澤的弱水劍甩落在地上。

眼前的水蟒,隨著劍靈陷入虛弱,也失去了一開始那浩大的聲勢,開始潰散,逐漸不支。

而張海墨的神念,則是一直鎖定著藏在水蟒身軀中的張鼎滄。

隨著水蟒的徹底消散,張鼎滄這才顯出近在眼前的身形,一掌拍來。

“找死。”

張海墨剛剛抵擋水蟒的進攻,遞出的那一竿,甚至餘力未盡。

也不換力,直接朝著張鼎滄的胸口戳去。

卻不想張鼎滄一掌拍來,只是稍稍抵消了竹竿上的力道,便撤去掌印。

不躲不閃,借勢徑直用自已的胸口朝著竹竿撞去。

電光火石間,竹竿再次穿體而出。

張鼎滄抬起滿是血汙的手掌,死死抓住胸前,張海墨那握著竹竿的手。

張海墨錯愕間。

張鼎滄又用另一隻手帶動著身軀,繼續往前,攬過張海墨的脖頸後,用力地抓在了其另一邊的肩上。

張鼎滄滿眼瘋狂之色,臉上不知何時,已經佈滿了狠辣而又危險的笑意。

一道模糊的身形飛快地,從張鼎滄的體內飛出,停在與張海墨之間。

一種強烈的不安從其上傳來,驚得張海墨亡魂皆冒。

草!

張海墨瞬間便明白了,這老東西是想拉著自已一起自爆!

一直沒有把張鼎滄當一回事的張海墨,這回直接人都麻了。

不假思索,張海墨直接擰轉手中竹竿,打炸了張鼎滄的半邊身子。

另一隻手也幾乎是同時橫刀劈下,將張鼎滄抓著自已肩膀的那一條胳膊,直接切開。

便想著利用替死鐵券,直接離開此處。

可下一刻,張海墨的臉上爬滿了驚恐。

“怎麼回事?!”

替死鐵券沒有反應!

而且就連四周的空間都被徹底封死。

他連瞬移都沒法施展。

張鼎滄強撐著一副殘軀,笑著看向他。

“我說了,這替死鐵券,你用不了。”

說著,只見替死鐵券上面的異紋一陣扭曲,亮起紅色的光芒,飛到了張鼎滄身前。

張鼎滄滿臉血汙,映著這幽幽紅光,似是索命無常。

“替死鐵券,一生一死,兩層禁制。光靠煉化,只是你單方面締結了契約,還需要靠張家血脈,令其認主,才可徹底操控。”

“你的父親騙我一次,父債子償,我也騙你一次,這下,扯平了。”

張鼎滄釋然了,臉上露出滿足的笑意。

話說完,而二者之間,那已經到達極限的元神,也終於爆炸開來。

“不!”

恐怖駭人的威壓,從中爆開,將這裡徹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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