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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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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間小路上,一支屬於錢家的車隊正有序地前行著

本來錢家老爺錢定江是給了府上所有下人一筆錢,讓他們離開錢家後自己好好過日子

但老爺平時的為人品德,使得依舊有幾名下人選擇繼續跟隨

其中就有老管家李開德,以及他的兒子李子傲

老管家是這輩子都奉獻給了錢家,早就成了錢家的一份子,自然不會選擇自己過活

而李二狗本來是要被託付給錢老爺朋友照顧的,想著讓他留在城裡會更有出息

但昨天錢書楓帶著去街上買了一根玉簪送給了他的環姐姐張清環

兩人互通心意後,二狗就決定跟著老(環)爹(姐)一起陪錢家共存亡

畢竟張清環本就是被錢定江收養的孤兒,也沒地方可去

其實這個小丫鬟本來是給舊錢書楓準備的童養媳,但整天花天酒地的原主哪看得上這麼個小土妞

現在就經過新錢書楓的助攻,便宜了一直暗戀著她的李子傲了

一共有四輛馬車,錢家夫婦共乘一輛,由李開德駕車

第二輛則是錢書楓和李子傲一起,由趙虎駕車,也就是李子傲口中的“虎子哥”

第三輛馬車裡面是四個丫鬟,駕車的是個男僕,只不過除了張清環以外,其餘三人錢書楓都還不認識

第四輛就沒坐人了,只是裝滿了糧食和鍋碗瓢盆這些雜物

“楓哥,你變了”

路途無趣,馬車裡的二狗開口找著話茬

“嗯?哪變了?”

“之前你一賭錢輸了就回府上拿我們這些下人撒氣,現在你不賭了,也對我們好了”

聽到這,錢書楓來了興趣,向前微微探了下身子,表情陰沉地說

“因為真正的錢書楓已經死了,我是上他身的鬼”

古人對鬼怪很是迷信,這句話加上錢書楓故意作出的表情,可讓二狗一激靈

但沉默了片刻後,二狗還是開了口

“我不怕,就算現在的你真是上楓哥身鬼,那肯定也是討人喜歡的好鬼”

“哈,逗你玩呢”

這句話讓錢書楓徹底繃不住笑了起來,看得出來這句話讓他很開心,但又不只有開心

已經多久沒人說他討人喜歡了,連前世的父母都懶得多看自己一眼,沒想到這句話現在被一個小屁孩說了出來

笑了半晌,錢書楓擦掉了眼角的眼淚,伸出右手搭在二狗肩上,左手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開口道

“狗子,你有前途,以後跟著哥混,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媳婦都能娶十個”

“不了不了,我只娶環姐姐一個就夠了”

二狗急忙開口拒絕,這讓錢書楓又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寂靜的路上,他的笑聲傳遍了整支車隊,讓首位馬車裡的錢家夫婦很是欣慰

“書楓被打一棍子之後,人也變得樂觀了,好啊好啊”

錢定江一邊摸著自己的山羊鬍,一邊說著,依偎在他懷裡的邵茗也開口戲道

“看來是咱倆原來太慣著他了,應該早點打一頓的,說不定他現在都已經考到功名了”

此話一出,就不止第二輛馬車傳出笑聲了,連著第一輛馬車裡的人也大笑了起來

有時候不要去改變無法適應的,而是去適應無法改變的,這樣或許會活得更開心

……

經過五日的路程,錢家一行人終於出了皇城所在的郡州,正式進入了衛州

接下來再穿過望江三州,就到達目的地北州,此地也是用於阻擋北方遊牧民的邊疆之地

隨著越來越接近衛州州界,錢定江的話是越來越少,好似有什麼心事

忽有一夜,在其餘人佈置營地的時候,錢定江給錢書楓拉至一旁,似乎是有什麼事情要說

“書楓,等進入望江三州之後,可能會有人找我辦些事情,到時你和小虎騎匹快馬先行去往北州吧”

這下錢書楓明白為什麼接連幾天,自己老爹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古往今來,有多少人在被流放以後,還沒到達就意外身亡,這不必說

而現在朝廷又是被丞相一手遮天,此人的另一個身份,還是皇上的老丈人

錢定江所做之事,確實很有可能讓他到不了北州了

又過兩日,儘管錢定江一直在逃避,但還是正式進入瞭望江三州的黑水州

到了晚上,其餘人都睡著了,唯獨錢定江碾轉翻側,就是睡不著

索性直接披上大衣走出了帳篷,招呼著趙虎去休息,自己來看哨

但趙虎哪敢啊,說什麼都不走,錢定江干脆讓他取兩個餈粑過來烤著一起吃

烤好後,錢定江又去放雜物的馬車那取出一個裝滿了碎紅糖的小罐子

將之均勻撒在烤熱的餈粑上後,美美地咬了一口

一主一僕就這樣並排坐著,默不作聲地品嚐手中的美味

吃完喝口水順了順喉嚨,漫漫長夜也不可能就這麼坐著,錢定江就開口和趙虎聊著天

“小虎,你好像還有個姐姐是吧,她現在怎樣了?”

“應該還在賣豆腐吧”

看起來這個當弟弟的已經很久沒和自家姐姐聯絡了,畢竟他親手打死了自己的姐夫

他的姐夫是村裡有名的爛酒鬼,每次喝得醉醺醺了就會打罵自己的姐姐

後來有一天趙虎發現姐姐臉上多了一條疤痕直接破了相,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

然後衝進酒館給他姐夫揪了出來,並當街對著這個酒鬼拳腳相加

誰曾想幾拳下去,這弱β就被活活打死了

背上命案的趙虎只能倉皇出逃,在山林間躲避追查,不知不覺就進了郡州的領地內

但當時正處於冬季,雖然跑上山的時候穿了一件大衣,可以不用擔心被凍

但食物卻是個很大的問題,最終他餓暈在了一個狼群的領地內

狼群發現他的時候,正巧也趕上了官府正在組織獵人清剿山獸,於是趙虎就被救了下來

錢定江當時為了看熱鬧,也加入了獵獸隊,畢竟這事可不多見,不看可惜了

後面,也是看趙身強力壯,就想收下做護院,趙虎就向錢定江坦白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此舉甚得錢老爺的歡心,於是趙虎的案子草草就結了,一個只會家暴的爛酒鬼還不值得讓一個憨厚人陪葬

最後,趙虎成了錢家的護院,每月的工錢也都是以匿名的方式寄到他的姐姐那裡

……

時至深夜,丞相府

書房內一名老人正奮筆疾書,在他兩邊是堆成小山的竹簡

此時,門外走進來一名身著華麗黃金甲的壯漢,畢恭畢敬地對著他行了個禮,然後開口

“丞相,錢家已經出了衛州州界,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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