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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國公夫人的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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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摸半個時辰,馬車停在了國公府的大門。門口的守衛看到顧姝回來,立馬跑進府內通報,不多時,一群人便火急火燎的往門外走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國公夫人,一襲蓮青色的妝花福紋衣,金錯繡縐的蜀錦裙,頭上插著累金雕花扇簪,南海珠釵別在耳後,髮髻後壓著一朵花瓣如錦的紫牡丹。

胸前則戴著一串顏色瑰麗的貝珠翡翠瓔珞,整個人看起來端莊又富貴。

國公夫人長得是柳眉杏眼,膚白肌紅,與顧姝有六七分像,只是國公夫人長相更為大氣,顧姝五官更為柔美,氣質截然不同。

“梁州路途遙遠,你怎麼不先寫信讓你哥哥去將你接回來?若是遇到危險可怎麼辦?”國公夫人雖是埋怨的語氣,可臉上卻擋不住心疼,看著女兒瘦弱的身子骨,一雙眼睛微微泛起了紅。

站在顧姝身後的白珠心虛的低下了腦袋,若是讓夫人知道姑娘在梁州的遭遇,只怕要嚇暈過去。

“如今陛下治國有道,天下太平。女兒途經的地方百姓具是夜不閉戶,道不拾遺,哪來的危險?”顧姝握著國公夫人的手,一臉撒嬌:“如今女兒回來了,母親開心不就好了?”

“就你嘴貧。”國公夫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眼,這一看,與五年前相比,顧姝不止長高了,也長開了。

身上一襲牡丹色的妖花裙,珍珠白的腰封裹住盈盈一握的纖肢,身段柔得幾乎能掐出水來。

再看那臉,杏面桃腮,素齒朱唇,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一雙杏眼明仁只需波光一轉,便帶著我見猶憐的媚,饒是牡丹都惹不來的嬌。

國公夫人原本還沉浸在愛女回來的喜悅中,可一看到那張過分美貌的面容,心頭驀然一驚。

這樣豔麗過頭的容貌即便是生在有家族庇護的高門之中,也極易遭來禍端。

國公夫人看著她,忽而沉聲道:“過兩日你便回梁州去!”

一旁的大哥顧華深亦是開口附和:“母親說的是,妹妹這身子骨更適合梁州的水土。”

如今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的較量正是白熱化。

太子雖是一國儲君,卻過年輕氣盛。二皇子有治國之才,擁護的人不少。而三皇子看似桀驁不馴,卻頗得聖心。

三股勢力各有所長,難分伯仲。

再來觀國公府,雖有著第一豪門顯貴之稱。卻更像華而不實的花架子,早已沒有往日的盛世。

皇帝沒有對國公府進行打壓,不過是念著幾分舊情罷了。若是國公府趟了這趟渾水,起了爭權奪利之心,極有可能迎來滅頂之災。

他這些年來極少與上京的權貴往來,更無心捲入朝廷,一是對權勢的厭倦,二是為安皇帝的心。

可惜,他看得明白,父親卻看不明白。

若是妹妹留在京中,必將成為父親爭權奪勢的工具!

“對對對,妹妹還是先回梁州將身子養好,到時候大哥和三哥必然將你接回來。”三哥顧華安拍了拍顧姝的肩,一張吊兒郎當的臉難得正經。

他平日裡雖然吊兒郎當,卻也並非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

顧姝滿腹歡喜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她知道回府的時機不對,但沒想到母親竟如此反對!

不!不止是母親,就連哥哥們都要她回梁州!

可劉昌生死未卜,她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不行,這梁州說什麼都不能回去!

她眼眶一紅,委屈的看向國公夫人:“母親,女兒不想回去!叔公那裡雖然吃得好住的也不差,可沒有家人在旁,也不過是寄人籬下罷了!”

寄人籬下這話她倒沒有說錯!

那個叔公不過是族譜上帶了點關係的遠親,因為前些年顧國公為他兒子在上京謀了個差事,至此欠下國公府的人情。

國公夫人便以為有這麼個人情在,那些人必能好好待她。誰知那一家子竟都是白眼狼,把她帶去的銀票和首飾洗劫一空,還美其名曰替她好好保管。

若不是她身量纖細,顧叔公的兩個孫女只怕連她的衣裙都要搶來穿!

不過除了這些,那些人平日裡對她倒還算客客氣氣。畢竟她往後也是要回上京的,若是太過苛刻,影響的還是叔公在上京謀差的兒子!

“更何況如今祖母身體抱恙,女兒若是不能在旁伺候,豈不是不孝其親?這些年來逢年過節的,女兒都只能看著旁人吃團圓飯……女兒可是日日都盼著能回上京!”

顧姝一番話下來,就連國公夫人都有些動容了。想到這些年將她一個人待在梁州,心頭的愧疚湧上心頭。

“你祖母是風邪入中引起中風,如今經過太醫的調養,已經好了許多。”國公夫人握著她的手,心疼道:“母親知道你這些年受苦了,只是現在呆在上京並非一件好事。你也知道如今眾人都在盯著我們國公府,你的婚事只怕要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

家族聯姻在豪門貴胄之中是一把雙刃劍,好的一面可以是錦上添花,壞的一面是佛頭著糞。

顧姝便如同他們國公府的一根軟肋,不能給人輕易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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