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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父被她理直氣壯的態度給氣到，雙手叉腰，原地踱步兩圈，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挾恩圖報就是罪！”
沈母無奈的一拍額頭，深吸一口氣，眼眶不自覺的紅了。
“行，我說不過你！別人想要這樣的人脈都要不到，你可倒好，有人脈也不用！我和孩子受的多少委屈，明明只要你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你偏……”
“我再說一次！我為老首長擋槍，是我自願的！是我的榮光！這既不是為了什麼人脈，也不是要圖什麼回報！”沈父粗魯地打斷她的控訴。
沈母眼神陌生且委屈的瞪著他半晌，隨即走開。
“你幹什麼去？”沈父不自在的問。
沈母停下腳步，偏頭看著地板上磚塊間的縫隙，沒吱聲。
沈父見狀，有些心疼的上前牽她，語氣也柔和了幾分：“這事別跟孩子說，他們有自已的路要走。”
沈母躲開他伸過來的手，陰陽怪氣的說：“你清高，你了不起，我是誰呀？我哪配去告你的狀！”
“你……”沈父語塞，大手一揮，“那你去說，你就是理兒它媽成了吧？”
“我說什麼說？跟誰說？說什麼？你好大的官威呀，怎麼的？我上個洗手間還得您沈總指揮官打批准吶？”沈母兇完他，徑直拉門離開。
“……”沈父頹然的搓了搓後腦勺。
妻子素來對他的工作作風持支援態度，只不過這大前提是——誰受委屈都可以，就是不能讓兩個孩子受委屈！
輕嘆一口氣，在心裡琢磨著，堅持原則這麼多年，臨到退休，也是該為家人破一回例了。只是老首長的身體狀況……唉……
正要陷入糾結，房門被叩響。
“進來！”思緒被打斷，轉身看向門口。
“爸！”沈眠進門，一手抱著沈知瑤，一手拿著只小木匣子。
“怎麼了眠兒？”
“您不是說要去探望老朋友嗎？”沈眠說著，把手中的匣子遞上，“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您順便帶給他吧。”
“這是？”沈父接過匣子開啟，匣子內的軟錦段正中擱著一顆暗紅色的藥丸。
沈眠心虛的摸了摸鼻尖，肯定的答道：“保健品！”
“保健品？”沈父剛將匣子舉到鼻尖輕嗅，就有一股淡淡的異香竄進鼻腔，只一個呼吸，便覺得通體舒暢，耳清目明。
身心愉悅，神色也不自主的輕鬆起來。
沈眠見狀，心中懊惱：真是糊塗！這樣的好東西早知道就留給爸爸自已享用了，才不要拿出去送人。
沈知瑤讀取到她心中的怨念，笑嘻嘻的牽起她的手。
【美人孃親別可惜，這玩意我多了去了！】
【爺爺要是想要，我分他一籮筐就是了！】
“額……”沈眠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剛才這丹藥被送到手上時，歲歲寶說是棗藥丸，她也沒當回事，直到老爸開蓋，才發現其中的不同凡響。
也是，歲歲寶什麼時候拉胯過？
以為珍稀， 卻不想在她那裡是大白菜一般的存在。
走神間，沈父皺著眉頭問道：“這東西你哪來的？”
“就……算命的那個高人給的！”沈眠信口胡謅。
“那人現在在哪裡你知道嗎？”
沈眠下意識的低頭。
【我不是高人，我現在是小矮人。】沈知瑤晃動著空出的那隻胖嘟嘟的小手，在心中小聲嘀咕。
隨即自我嫌棄：【手怎麼生得這般短？好像連頭頂都摸不到！】
鬆開沈眠的手，伸長了兩條胳膊試試，果真，盡力舉起也摸不到頭頂心。
沈眠見她兩隻小手亂舞，將原本服帖柔順的秀髮揉成雞窩，忍俊不禁。
“有沒有辦法找到他？”沈父繼續問。
“啊？爸，您知道的，這種高人向來可遇不可求。她四處遊歷，並沒有什麼聯絡方式留下。”沈眠說得有些小心虛。
不知怎的，直覺告訴她，歲歲寶有異能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包括家人也是。
聽她這麼說，沈父遺憾的點了點頭，略一思索，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說：“下次你再遇見他，能不能幫我問問這丹藥的名字叫什麼？如果可以，能否再求兩顆……”
沈眠把沈知瑤正和自已頭髮過不去的小手捉住，心中暗問：歲歲寶，棗藥丸再給姥爺兩顆好不好？
【只要兩顆？】沈知瑤眨巴著大眼睛，【這有什麼問題呢？不過九千牛一毛而已！】
沈眠抿唇扯扯嘴角，忍住噴笑的衝動。
相處下來她算是發現了——歲歲寶肚子裡是有點墨水在的，但不多！
“爸，其實這棗藥丸有三顆，只是那位高人說了，一顆足以，吃多了恐怕身體承受不消。另外兩顆，等您要回雲城的時候再給您。”
如果現在都給沈父，以他的脾性，三顆棗藥丸恐怕都得敬獻給他那位老朋友了。
沈父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按捺住私心，把關注點放在無關痛癢上面：“這藥名叫棗藥丸？”
“是啊！是不是很隨意？”沈眠笑道，“可能這就是高人不同於普通人的地方吧，率真隨性。”
沈父點了點頭，聯想起一樁往事，說：“這味道倒是和我很多年前吃過的一味洗髓丹很像！”
洗髓丹！？沈知瑤猛地扭頭，著急的拽住沈眠的手。
【美人孃親，你快問問，爺爺說的洗髓丹是怎麼回事？】
然而壓根不需要沈眠發問，沈父把匣子合上收起，自顧自地講述：“當年我被借調去查一樁神秘失蹤案，遇上一夥匪徒，對方人人持槍，危機時刻，我為首長擋了六槍！”
“嗬——六槍！爸，那您……”沈眠眼圈霎時就紅了，抬手捂嘴，欲言又止。
“別哭！我最後當然沒事，要不然現在也不會好好站在你面前了！”沈父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隨手把沈知瑤接過去。
六槍都沒事！？怎麼可能沒事？換做普通人，疼也給疼死了吧？沈眠腦補到那番場景，淚水決堤。
沈父具體沒說多少年前，也不知那時她在不在沈家。
然，多年相處情感積蓄，他不是生父，卻是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