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陰暗潮溼的牢獄中散發的腐臭味令人不忍細聞。
冰冷的鐐銬聲下,撞出不絕於耳的慘呼聲,淒厲而滲人。
門被推開,受刑的人在看到陳杪和杜知府的那一刻,疼痛的神情中露出了一絲遲疑,不過片刻,又被另一種猙獰代替。
被細繩勒住的脖子見血削皮,又每每在犯人窒息前一刻鬆開,抽筋剜骨,使其不斷,最後讓犯人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
血淋淋落了一地,陳杪卻習以為常,目光冷冷地掃過犯人。
不等他發問,犯人自已已經率先開口,“我招。”
他的氣聲極度虛弱,含混之下彷彿是在呻吟,可陳杪卻聽懂了他含糊不清的一句求饒。
“你的條件是什麼?”
陳杪上前,將耳朵湊近,候了片刻終於聽到一句同樣含糊不清的話,“助我假死,放我離開”,而後他便暈了過去。
陳杪揮了揮手,守門的衙差當即跑了進來,在看見犯人暈過去的模樣,又火速跑了出去請郎中。
針灸湯藥下去,犯人很快又被吊起了幾口氣,然後慢慢開口坦白。
“我是火藥轉運使馮慶手下的人,奉命於馮大人,領了一支隊伍埋伏在幷州等候你到來。”
在犯人斷斷續續的招供後,陳杪和杜知府相互對視了一眼,而後將他單獨關押一處,命郎中治療。
得到寶物在幷州的訊息後,陳杪確實去了一趟幷州。
起初他並不確定寶物到底是在誰手裡,只是那夜在聽到許左派屬下去幷州尋找時才收到確切的訊息,說是寶物落到了幷州的土匪寨扛木寨裡。
摸清土匪寨的位置後,陳杪很快便混入了寨子裡,蹲了幾日眼見這土匪寨裡好似並沒有人清楚寶物的來歷,是夜便打算偷出來。
可誰知剛出寨子大門,他就被土匪們團團圍住,打鬥中又被馮慶手下的人偷襲,中了一箭,最後只能丟下寶物從人群中殺出去,靠著這匹忠馬最後才能平安回到青花鎮。
那人道,寶物一開始就是馮慶派人從六品都督楊品文手中攔截的。
同在六部任職,夏公舉薦他出使番邦一事,六部都督花點手段打聽出來著實並不稀奇。
楊品文官階雖說低夏公一品,這些年卻總是明裡暗裡和夏公不對付,在出使番邦一事上格外疑慮倒也不算奇怪,至於為什麼馮慶能從楊品文手裡攔截下寶物,不用猜陳杪也知道必然是受了許左的差遣。
想到這兒,陳杪忽然意識到,聖上派他秘密出使番邦之事許左大抵早就知道。
“或許他同番邦私交時狡布早已透露過訊息給他,是故他才知道,此次出使番邦我朝將與狡布互換寶物。”
杜知府聽後眉頭又是一擰,“可是他怎麼知道楊品文一定會派人攔截呢?咱們的人並沒探出來楊品文同許左有過多私交啊。” “而且涉及六部,出了差錯他自個兒也是要被問罪的。”
“許左同楊品文有沒有私交併不好說,亦或者他悄悄放聲誘使楊品文兵行險招也不奇怪。畢竟這兩年楊品文在六部安插的人手慢慢都被夏公替換了,他如今心急如焚,埋伏人手搶走寶物,不僅能讓夏公手裡丟了一個御史中丞,還能讓聖上以舉薦不力的罪名治罪夏公,以此來挽回他在六部的實權,也算是兵行險著。”
只是陳杪沒想到,許左這步棋子竟然布得那麼早。
杜知府摸了摸鬍鬚,嘆道,“許左實在是老奸巨猾啊,敢情他早就在皇上身邊安插了眼線。”
陳杪聽後,眼神也是一冷,杜知府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
土匪寨只怕早就成了他們計劃中的一步,而如今寶物必然落在了許左手上。
如今更棘手的事情是,如何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從許左手裡搶回寶物。
陳杪皺了皺眉,很快又往外走去。
…………
錢府。
庭院深處,緩緩傳來一道哀嚎聲。
江西西看著那捱了板子的大腚,忍著噁心往上面撒了把藥。
“輕點。”錢老爺又開始哼哧哼哧地喊了起來。
江西西忍住厭惡的表情,放緩了動作,又聽到錢老爺喊,“你之前怎麼不告訴我,那江沅清跟那茶館都是陳大人的人,我要是知道了。”
“哎喲……”
“輕點。”
“知道了你就不幫我了嗎?”江西西故意掐著嗓子問,甜膩的聲音聽在錢老爺耳朵裡,柔媚酥骨。
想他夫人在世時,對他納妾一事插手頗多,因此府內雖有幾個妾,卻個個都姿色平平。
哪裡像眼前這個小妾,身段窈窕均勻,肌膚勝雪光滑,隨便摸上一把,都好似能掐出水來。
錢老爺的表情痛苦極了。
“那也不是,只是咱們可以換個法子懲治他們嘛。”“不至於像現在這般,得罪了兩個大人。”
錢老爺想到錢井錢莊送去的賠罪禮,以及自已屁股上用重金抵過後的二十大板,心頭便不大舒服。
“到頭來,我還欠了吳風那老傢伙的人情。”
江西西嬌軟著身軀伏在他身邊,可憐地開口道,“老爺,我也不知道他們竟然勾搭上了陳大人。”
錢老爺想到身旁是日日承歡身下,嬌喘呻吟,動人心魄的美人,一時間又不忍再斥責。
於是扭過身去,撩起江西西的衣裙,摸了一把她的大腿,滿足地閉上眼睛道,“過兩日我這傷好了,再好好疼你。”
江西西忍住噁心,繼續故作嬌媚的喘息著,錢老爺卻似乎覺得不夠,拍了拍她的大腿示意她將聲音放得更開。
江西西咬著紅唇,最終也只能照做。
錢老爺那變態的癖欲這才得到了滿足,
江西西的淚水打轉在眼眶,只是每一聲過罷,她心頭對江沅清便更燃起一分恨意。
…………
然而養傷過後的江沅清對此卻毫無察覺。
躺足了體力後,她來到雙雙茶館。
看到茶館裡生意冷清,李土地愁眉不展的模樣,她一時有些不忍。
想起彼時她和雙雙一道忙碌的歡樂,又不由得感嘆人走茶涼,世事無常。
雙雙尚未看到門口的江沅清,她坐在櫃檯前,擦拭著李土地的算盤珠子,聽得他一聲又一聲的嘆息,安慰道,“爹,過幾日就好了。”
“是爹沒用。”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那會兒在江浙,再說了,被人算計這事,又不是咱們的錯。”
李土地卻依舊愁眉不解,雙雙沒辦法,只好起身,給他倒了杯茶。
回頭時見到門口的江沅清,雙雙喊道,“幹嘛呢?怎麼不進來?”
江沅清擠出一個笑容,慢慢走進茶館,“剛到。”
“我給你也倒杯茶。”
“茶館…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
雙雙聽後,看了眼四周,嘆了口氣道,“瀉藥之事,陳大人已經幫我們平反了,如今茶館剛解封,生意大抵還需要一段時日。”
江沅清欲圖安慰,雙雙卻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有什麼的,過段時日就好了嘛。”
“我家茶館畢竟開了這麼久了,我和我哥,還有我爹,總會有辦法的,就不用你替我們操心了,你還是好好養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