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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宴的眼神有些許的變化，一抹深沉的情緒在眼底一閃而過，待重新注視他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了原狀。
同樣聽到了聲音的雲清轉頭，自己好事將近，就被譚知羽給打斷了，面露兇色，“譚知羽，你是把辭職報告寫好了嗎？這麼快，不會是早就找好了下家吧。”
封宴的手虛握成拳。
雲清依舊不放過這個話題，“譚小姐，當今社會作為女性，私生活可要檢點，否則很吃虧的啊。”
她說完，還邀功似的看了眼身旁的封宴，“阿宴，我說的對吧？”
封宴反常態地拍拍她的頭，“你說的沒錯。”
雖然封宴失憶之後對她一改常態，但也從未如此親近過，沒想到譚知羽竟然成了兩人更加親近的契機。
離剛剛會議結束也不過十分鐘，怎麼會寫的完。
譚知羽不想理會雲清的刁難，上前幾步，“封總，我覺得你的決策有問題。”
雲清沒想到譚知羽居然直接把自己無視，這兩日被其他人捧著，虛榮心有些許的膨脹，看到譚知羽的態度，她當即就怒斥，“你沒有談下來的合作，怪得了別人？”
她上前拍了拍封宴的肩膀，示意把譚知羽交給自己應付，封宴對她的安撫表現得很是受用，回到沙發上坐下，直勾勾地看著雲清。
“我只想跟封總談，並且我說的是正事，我對於你的東西並不感到羨慕。”
譚知羽不卑不亢地迎著雲清的目光，她雖在穿著上顯得稍遜於雲清，可氣質體態不輸半分，那不施粉黛的臉更覺乾淨且令人賞心悅目。
她直接把話挑開，把雲清這司馬昭之心徹底剖開瓦解，讓雲清有片刻的站不住腳，“譚小姐找到下家了嗎？若是沒有，可別賴在公司不走，公司不養閒人。”
譚知羽依舊不看她一眼，反而繞開她走到封宴面前，“封總，我不想失去工作的機會，我會證明這次合作是合同的問題，並非我能力不夠。”
封宴聽到最後一句話，這才把懶散的目光匯聚到她的身上，“封氏不需要。”
他話音加重，語氣裡明顯的怒意，“現在滾出去，我還能既往不咎，你明日還在公司，我便讓你在整個A市人人喊打。”
譚知羽背脊筆直，聽到他的話時也沒有露出其他表情，只是點點頭，在途經雲清身側時猛地被雲清抓住手腕。
不習慣別人的接觸，譚知羽不適地擰眉，雲清卻像個未經世事的孩童，假裝看不懂譚知羽的表情，“有緣再會，譚知羽。”
雖是笑容，卻毫無善意。
“呵。”
譚知羽甩開她的手，厭惡地輕拍自己被她握住的地方，“我最討厭這種阿貓阿狗。”
明晃晃地說自己是封宴身邊的貓貓狗狗，雲清看了眼不遠處的封宴，卻發現封宴早就闔上了眼簾。
——
譚知羽去工位上開啟電腦，把網上的辭職信隨便複製了下來，便發到了封宴的電腦。
她們助理辦直屬封宴，可以不透過人事部來決定去留。
把自己的東西用箱子收拾起來，譚知羽感受到周圍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依舊是一言不發。
咔嗒。
辦公室的門被開啟，雲清滿臉喜色地跟在封宴身旁，向助理辦的其他人招手，“你們吃飯了嗎？不嫌棄的話，可以跟我們一起吃飯。”
若是隻有云清一人，估計所有人都會一擁而上。
可……眾人默然，身旁的封宴儼然一副煞神模樣，再怎麼想吃頓好的，也都紛紛退卻。
雲清早就料想到會有這種局面，隨口問一嘴還增加了自己的公信力，何樂而不為呢。
眼裡的算計一閃而過，雲清小跑跟上封宴往外邁的步伐，始終掛著肉眼可見的明媚笑容。
譚知羽默默地當兩位主角的背景板，相比起雲清的快樂，譚知羽更顯得落魄不堪，曾經為了討好雲清而跟譚知羽作對的人紛紛相視一笑。
走出公司之時，天上漸漸下起了小雨。
手上沒有帶傘，譚知羽漫無目的地在公司周圍的商業街走了兩圈，雨越下越大，譚知羽沒辦法，只能躲進一間咖啡廳的屋簷之下。
咖啡廳的工作人員善意地請她進去坐坐，譚知羽搖搖頭，向她報以微笑，“謝謝你。”
一輛黑色的法拉利緩緩停在譚知羽的面前。
儘管心下已經猜到了來人，但看到封宴副駕駛上的雲清時，譚知羽的表情還是有片刻的皸裂。
“譚知羽，怎麼在這裡？”
雲清看到譚知羽這慘白的臉，心下的得意快要溢位來，“若是沒有人來接，我們可以送送你，封總不是什麼小氣的人。”
譚知羽目不斜視。
見和譚知羽無法交流，雲清倒也關住了話匣子，把副駕駛上的車窗搖上去，法拉利緩緩駛離街道。
譚知羽開啟手機，叫了個車。
——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滴滴車裡還開著暖氣，譚知羽彎腰坐進來時，車窗上已經蒙上一層水汽。
“去墓園。”
譚知羽閉上眼，眼中的世界一片灰暗。
再醒來之時，譚知羽被司機輕柔的聲音喚醒，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多而繁雜，夜晚躺在床上長久地睡不著覺，譚知羽也只能靠這間碎的時間來補眠。
“謝謝。”
譚知羽付錢下車，外面的小雨已經止住，空氣中泛著雨後的冷意。
這墓園的規格並不高，以至於守墓人不常常在崗，譚知羽走到大門前時，大門敞開，明顯有人來過。
譚知羽順著墓園的小道往裡走，道路兩旁種著譚知羽叫不出名字的青蔥濃郁的樹木，一排排整齊排列的灰色墓碑顯得冷冽莊嚴。
走到熟悉的位置時，譚知羽驀地發現一個人，站在她的父母的墓碑面前。
一剎那，譚知羽的心臟快要跳到咽喉，她的雙手握緊，血液幾乎倒流。這是封三爺，譚知羽無比的確認。
一股沉重的仇恨從心底湧起，譚知羽腳步沉重，看著男人一身黑色大衣，把懷中白色的花放到墓碑前，雨色朦朧，譚知羽一瞬間看不清那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