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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步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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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魚平時只買便宜的面膜和化妝品,就連相親都只化淡妝。郝芯月不一樣,美容健身的理念從大學時期便深入她的骨髓裡。她堅信,憑藉自已出眾的美貌和智慧,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情,事實也確實如此。郝芯月從小練就了紮實的舞蹈功底,大學二年級便出任校園藝術協會副會長,能歌善舞的她也深得院系領導陳教授的喜愛。

學校每年舉辦的校園春晚都會邀請省、市兩級領匯出席,校園春晚也成為各個院系領導們明爭暗鬥的名利場。其中最轟動的一屆屬建校九十週年的校慶春晚,省委王書記帶領省委領導班子成員親臨現場並做了重要講話,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視校園建設發展,表揚了學校為國家和社會培育了眾多棟樑之才,尤其讚揚了建築設計院系的陳教授帶領團隊所承擔的省委重大工程專案設計建造工作,為社會做出了巨大的貢獻。聚光燈下,陳教授紅光滿面走上演講臺,緊緊握住王書記的雙手,感謝之情溢於言表。

接下來春晚的表演節目陸續上臺,展現出大學生朝氣蓬勃的一面。其中,由郝芯月編排的大型民族舞“豐收的果實”,盡顯人民富足,國泰民安的祥和之意,獲得全場最熱烈的掌聲。陳教授斜著身子湊近王書記低聲說“現在的女娃子身體條件好,人也長得漂亮,不像我們唸書的時候,一家人都吃不飽肚子,哪有機會學習舞蹈呀”。王書記坐的很直,邊鼓掌邊說“時代不同了,人民富裕了,我看女娃子們個個都標緻的很嘛!”陳教授用更低的聲音講“那等會兒吃飯,我喊幾個過來給書記敬酒,書記可不要推脫啊,哈哈哈。。。”。王書記不答話,繼續欣賞著表演。

表演結束轉到餐廳包廂,已經是晚上九點半。王書記坐主位,陳教授坐左手位置,不停的給王書記加菜、敬酒,還特意在王書記右手邊留下來一個空位。包廂不大,但佈置精美,陳教授又提起一杯酒,依然斜著身子講“這杯酒代表感激之情,感激王書記的抬愛,能夠把省委十幾個億的大專案給我,是書記您的信任,我先乾為敬。”王書記笑了笑喝下這杯酒。陳教授又滿上第二杯低聲說“這第二杯,同樣是感謝王書記的大力支援,專案如今能夠按時完工確實不易,我們保證專案完全滿足質量安全行業規範標準,為省委省政府貢獻我們學校的力量。不過,還有個小事,專案消防驗收至今還沒能啟動,王書記能不能再幫忙拉通拉通,我們也好儘快完成專案竣工驗收,辦理結算。那個數,一定到位!”王書記舉起杯,看了看陳教授說“預祝專案順利驗收合格!”。

一杯酒下肚,說巧不巧,郝芯月帶來另一位舞蹈演員梅婷婷推門進了包廂。陳教授馬上起身,一邊把梅婷婷拉到王書記右手邊坐下,一邊說“你們今晚的表演太出色了,一定要讓你們過來吃點兒好菜補一補”。郝芯月坐在了陳教授身旁。

斟滿酒,四人舉杯,為了“豐收的果實”。。。

梅婷婷的出現其實並不意外,或者說是陳教授有意為之。校園春晚結束的時候,陳教授邀請王書記和陪同的政府官員到舞臺中央,為獲獎節目頒獎。這看似平常的行為,正是陳教授眼光毒辣之處。

省委領導能夠在這所名校九十週年慶典的舞臺上,表彰獲獎的團體,同演員們握手、留影,一方面展現出省委政府的工作能夠深入基層,與民同樂;另一方面,近距離的接觸到省委領導,年輕的大學生們躍躍欲試,歡欣鼓舞。當王書記把優秀舞蹈獎的獎盃頒發給“豐收的果實”表演團隊時,站在女孩子們面前,王書記仔細端詳著每一張稚嫩的臉,然後徑直走到梅婷婷身旁,將獎盃鄭重的遞到她的手中。演員們一擁而上,歡笑著,舞動著,婉如獲得了豐收的果實一般。

陳教授招呼郝芯月過來跟前,讓她帶梅婷婷參加王書記的晚宴。郝芯月感到一絲詭異,回應到“啊?不方便吧”。陳教授說“跟省委書記喝酒,一步登天了,多難得的機會,你讓她好好把握。還有,這個事你一定要辦到,上次你跟我說考試掛科的事,就算過了,不然以後也耽誤你畢業”。郝芯月一聽考試掛科的事解決了,開心的說“我試試啊,不保證她懇去”。

梅婷婷自然是不願意的,郝芯月瞭解她,直接問“你不是說想留在這座大城市嗎?這可是省委書記,全省都聽他的,這個人脈關係你把握住了,以後飛黃騰達。不然,你還想回那個小山溝嗎?”這句話刺痛了梅婷婷的心,她從小這麼努力學習,就是為了能走出大山。

自從考入大學來到這座城市,她每天都用腳步丈量城市的土地,高聳的大廈,高速的軌道列車,滿城的金光閃爍,這裡的一切讓她瘋狂的迷戀。還有剛剛畢業不久的男朋友,為了能守在自已身邊,他每天都加班到很晚。。。或許梅婷婷猶豫之間也在幻想著,跟省委書記吃飯的這次機會,可否攀到高枝變鳳凰?梅婷婷還在猶豫不定時,已經被郝芯月拉著跑去後臺卸妝,換好衣服後直奔餐廳包廂。

推杯換盞間,梅婷婷很快就跟王書記混熟了。王書記興致起來了,藉著酒意捧著梅婷婷的手說“婷婷,跟你們這些年輕人喝酒,我確實老了,但是你要叫我一聲老大哥,我年齡長一些,社會閱歷多一些,以後有什麼困難,不用怕,直接找我,至今還沒什麼事情能難倒我的”。梅婷婷第一次喝白酒,還連續喝了幾杯,眼神已經恍惚不清了,下意識的附和著王書記,腦袋沉的快要掉到飯桌上,突然胃裡一陣翻滾,連忙叫郝芯月扶自已去嘔吐。郝芯月經常跑去酒吧蹦迪,這幾杯白酒的量還是有的,連忙過來扶著梅婷婷去了衛生間。

陳教授看了看手錶,已經十一點了,問道“書記,今晚喝了酒,也不方便開車啦,就在樓上客房休息吧。”說著,把房卡放到王書記手中。王書記依舊藉著酒意說“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多喝了幾杯。喝多酒就是耽誤事,那我先上去躺一下,等酒醒了再趕路。”說著,王書記先離席了。

梅婷婷吐了胃裡翻滾的酒,一下子清醒了許多,回來包廂坐下,陳教授馬上遞過來一盒牛奶幫著解酒。郝芯月還沒吃飽,看著滿桌的美味佳餚還有一大半沒動,想再吃點兒菜,陳教授讓她先去樓下買單,錢已經微信轉過去了,還叮囑了一定要開發票,郝芯月只能先去買單。

陳教授看著郝芯月走出去,湊過來對梅婷婷說“婷婷,王書記很認可你,他可是你的貴人呀。你也知道,我們設計學院今年最大的專案就是省委直管。現在你男朋友是這個專案的負責人,專案一天驗收不了,政府就沒辦法撥錢。我知道你們也想盡快買個房子以後結婚用,你上去客房,幫我說說驗收這個事,只要書記同意給我們專案開綠燈,我這張卡里有50萬,你們可以直接去訂婚房。今天的事你放心,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說著把銀行卡和房卡放到梅婷婷面前。

梅婷婷突然緊張起來,她明白陳教授的意思,可是50萬擺在這裡,比起男朋友每個月2千元的工資,真的是個天文數字。梅婷婷腦袋裡嗡嗡作響,有很多理由可以拒絕,可眼睛偏偏緊盯著50萬的銀行卡。陳教授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說“芯月快回來了,你不想要婚房了?”梅婷婷心一橫,拿起卡轉身走了。等郝芯月回來,發現梅婷婷已經走了。陳教授說“她被男朋友接走了,你看這些菜涼了,還是打包回去熱熱再吃吧”。

梅婷婷剛來到客房門外,王書記就拉開了門。梅婷婷快步走進去,站在房間裡一動不動。王書記說“你看,我都換了睡衣,你也先洗個熱水澡吧”。梅婷婷一咬牙,脫了外衣走進浴室。

梅婷婷放在鞋櫃上的手機一直震個不停,來電顯示:袁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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