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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再住蒙古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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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國電視臺是在北山邊上的。

一個南北走向的灰白樓,不算太高,挺長,大概有五六層吧。

一二三層是電視臺,四樓以上是國際廣播電臺,他們兩家在一棟大樓裡辦公。

桑德納穆導演的辦公室二樓挺大,裡面的裝飾很簡單,不像家庭裝飾那麼講究。

他招呼電視劇部門的幾個工作人員,和他們介紹了一下,大家也熱情的表示歡迎,然後就帶我到其他辦公室串門,挨著屋的介紹了一番後,就帶我到二樓的一個大餐廳裡找地兒坐下了,這裡應該是一個內部食堂,或休息喝茶、喝咖啡的地方。桑導要了兩杯咖啡,坐下後就慢慢的跟我聊了起來。

雖然我可以用蒙語和他簡單交流,但也是有點費勁的,總而言之還是能把事兒說明白。

大致意思就是要我留下來協助他工作。

桑導正在籌劃拍攝一部有關中蒙近代題材的電視劇,希望我作為他和內蒙古電視臺的工作聯絡人,徵求我的意見。

如果我有困難,也不妨在蒙古國玩幾天再回去,如果可以做這項工作,那他就把我正式列入工作人員,為我發工資的。

我琢磨這有什麼不行的,本身我也不是內蒙古電視臺的正式職工,也是臨時參與電視劇部的某些工作而已,有電視劇拍攝就能掙點錢,沒有戲拍的時候就沒有收入了。

或許桑導正是看中了我這一點吧?

到這裡協助桑導工作,每個月還有工資,何樂不為呢?

所以就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桑導也很高興,馬上問我身上有沒有一寸照片,我說有啊,我從呼和浩特出來時備了不少一寸二寸照片,桑導馬上帶我到了他們的人事部門,說了沒幾句,人家立刻就開始為我辦理工作證,又帶我到財務部門為我辦理工資手續。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我居然成了蒙古國電視臺的正式員工了。我徹底懵了,這是鬧著玩呢? 還是真的啊? 這麼個做法,是我在國內根本無法想象的,就這麼簡單嗎?

辦完這些已經過中午了,帶我走出電視臺,上了車,沒有順著公路往市裡開,一把輪就拐上了一個土路,往前面的山坡開去了。

“咱們這是去哪兒?”我問,他仰仰頭:“帶你去見見我媽媽”!

我沒有再說什麼,前方的山坡上已經出現了一排排的木頭柵欄,透過低矮的柵欄,隱約可以看到裡面有陳舊的木頭板房或蒙古包,我心裡想,你住在那麼豪華的樓房,你們的媽媽就住在這個地方?

汽車鑽進了這些木板房的居民區。用不規整的樹皮和木板搭建的院牆,有新有舊,有高有矮的極不規整,外面的道路也是凹凸不平的。

汽車七拐八拐的在一個柵欄門前停住了,下了車,桑導從後備箱拿出一個口袋,好像不輕,我接過來,裡面是幾塊凍肉,桑導開啟柵欄門,先讓我進去,迎面是一座不小的蒙古包,乾乾淨淨的,蒙古包外面用帆布包裹著,鼓囊囊的,裡面應該是厚厚的羊毛氈,繩子拴的挺牢固,蒙古包四周的牆基,被厚厚的泥土掩埋著,防止進風,總的感覺很嚴實。

桑導開啟蒙古包門先鑽了進去,我緊隨其後鑽進去了。

蒙古包門很矮,不哈腰是進不去的,對於鑽了八年蒙古包的我來說這已經不是問題了。

包裡有點昏暗,佛龕旁的軟墊上盤腿坐著一個老人。

我適應了一下光線,看到一個將近六七十歲的老太太,身穿一件藍色帶金銀絲鑲邊的嶄新蒙古袍,幾個鑲嵌珊瑚的大銀釦子閃閃發亮,甚是奪目。老太太面龐清瘦,但面色紅潤,精神飽滿,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和藹的看著我,揮揮手:“索索”(意:坐坐)。

我也給老人問安後,坐在了旁邊的軟墊上。桑導把肉和奶製品放進冰箱後,開始一邊燒茶一邊聊天。

我端起小碗,聞了聞久違的奶茶,一股濃烈的奶香撲鼻,我慢慢的抿了一口,甜的。

我問桑導:“甜茶是你們家習慣,還是蒙古國都這樣?”

桑導笑笑:“蒙古國的習慣”。

我思忖,這或許是受西方飲食影響的吧,從這以後我也就不介意了。

因為在內蒙古我下鄉的錫盟,奶茶是鹹的。

老額吉(意:媽媽),七十多了,一共生了他們十五個孩子,到後來都不會起名字了,最小的那個女孩只能叫“訥勒貴”(意:沒名)。

都已成家立業,老太太一生住慣了蒙古包,哪裡也不去,孩子們也沒辦法,只能讓額吉住蒙古包,他們經常來關照一下就行了。

我突發奇想,覺得老在桑導家裡住也不方便,不如我也來蒙古包,陪老額吉住不是挺好嗎? 還能幫額吉乾點活!

我把想法一說,首先老額吉開心的笑了起來,桑導還略有擔心的問我行嗎?

“有什麼不行,我八年的草原生活,不就是和蒙古人同住在一個蒙古包裡嗎”?我也開心的說道。

事情就這麼定了,當天我就搬了過來。

蒙古包裡兩邊各有一張單人軟床,結實的烤漆鋼管,奶白的顏色,洋氣的造型,應該是蘇聯生產的,靠牆立著兩個暖氣片似的東西,都連著一段電插銷,我有點困惑,我印象中暖氣只有水暖,在國內還真沒見過用電的暖氣,我問了問這暖氣裡面裝的是什麼液體,告訴我是油,我就更困惑了,反正也問不清了,就隨它去吧。

多年後在國內的市場上,才出現這類電暖氣,我看了看說明書,是油汀電暖氣,看來這玩意也是從國外引進的呀。

這以後,我就住在老額吉的蒙古包裡了。

從這裡到電視臺很近,就在對面的山坡上,溜達著就去了,也省的桑導老接送我,怪麻煩的。

一切好像都是那麼自然天成,順順利利的把事兒就辦了,心情自然很愉快,況且桑導還告訴我,平時不用到電視臺打卡坐班,沒事兒在家待著就行,有事兒會來找我,挺好,我也樂得如此。

住下後我發現,有一個問題還是需要上心的,就是每隔幾天就要到一個供水點去買水。

要拿著家裡的能裝水的器皿,到山上一個水站買水。水罐車開來後,用大膠皮管子賣水,水票統一價,容器大小不管,灌滿為止。

山上的居民家裡,大都有蘇聯製作的鋁製大奶桶,很大很厚很結實,大錘都砸不壞的那種,用來買水,一桶水也夠吃幾天的。

在額吉家住的日子,買水就是我的工作了。

到水站買水的人,都是多年來的街坊鄰居,突然闖進我這麼一個外鄉人,引得人們有了話題,一回生二回熟的也認識了,每次見面都要問候,並由此認識了在以後的工作中,很有交集的幾個朋友。

水與城市佈局

關於“水”的問題,說起來有點意思。其實,烏蘭巴托市的建立是很晚的事情。

1919年,蒙古國早期的革命家蘇和巴特和喬巴山,首次在這裡建立了紅色政權“蒙古人民革命黨”。這之後,才在“原有基礎”上,在前蘇聯的援助下,開始建設現代化城市烏蘭巴托(意:紅色英雄) 。

那“原有基礎”是什麼呢? 就是幾百年來,在市區北山上聚集了大量的蒙古族居民,因為這裡有一個受到滿清皇帝赦封的大喇嘛廟。

大廟也是建立在北山坡上。

圍繞著大喇嘛廟有一圈最早的滿清式建築,也就相當於他們的中央行政區吧,那時的名字叫“大圐圙”(ku lve),也就是蒙語的“大圓圈”,現代史書經常稱之為“庫倫”。

可見這四方八面一大圈的“圐圙”兩個字就是專門為蒙古人造的。

在大廟的南面就是東西走向著名的“圖拉河”。

在大廟和圖拉河之間,有相當大一片平川,水草茂盛。

按照早年蒙古牧民的習俗,也是成吉思汗的規定,水源附近是不允許有大量人員居住的。

不僅是為了人的飲水衛生,更是為了蒙古牧民賴以生存的馬牛羊飲水衛生。

甚至規定,人是不可以下水洗衣物洗澡的,按照當時的律法,那是死罪。

跟隨成吉思汗多年的伊拉克人志費尼撰寫的歷史書《世界征服者史》裡,就講述了一個事件,在大汗的太子出行時,手下人抓到了一個在河邊洗澡的牧民,被押解到太子跟前,聽候處決。

太子不忍,隨命令親信親自到牧民下水之處察看,命其暗中將一袋金幣沉入水中。

隨後太子向眾人宣佈,經審訊得知,該牧民是在尋找不慎落入水中的錢財,隨即派眾人下水去尋找,言稱,如果找不到再殺不遲,如果找到金幣,就是事出有因,可判牧民無罪。

金幣毫無懸念的找到了,牧民不僅被無罪釋放,太子還讓他把金幣帶走回家過日子去了。

不讓居民區靠近河流,就是防止生活垃圾汙染水源。

再有就是居民區只能建在大廟後面,不可以建在大廟前面的。

所以幾百年來,越來越多的居民就在大廟北邊連綿的山坡上,建立了自已的家園。

到目前,在市區北山上住有百萬居民,散落在各個向陽的山坡上面,形成了以木板房與蒙古包結合的自由社群,一排一排的也形成了凹凸不平,寬窄不一的街道。

供電不是問題,但是供水就麻煩了。無法建設管道供水系統,只能由汽車拉水 再到水站賣給居民。

從1921年蒙古國紅色政權建立後,要建設蘇聯那樣規模化城市,就不能再講那些老規矩了,正好從大廟到圖拉河之間是一馬平川,沒有任何歷史建築,豈不是規劃建設的良好基礎嘛? 所以烏蘭巴托市就在這片平川上拔地而起了。

因為這個先天因素,在融入歐洲的理念,烏蘭巴托的城市建設基礎設施規劃的非常好,在地面以上部分建設之前,地底下設施就建設完畢了。

所以水電供暖及排汙設施,都已經併入了系統管理。在大街上,小區裡是看不到管道和電線的。

但是圖拉河的汙染就在所難免了。

烏蘭巴托市的樓房,外牆體厚達60公分,雙層玻璃窗嚴嚴實實,可以阻擋冬季零下三四十度的寒風,任何一套房子,都是冷熱水全天供應,大功率電力供應,因為市區普遍使用電器。

外面冰天雪地,樓房內溫暖如春。

蒙古國全國人口300多萬,有200多萬居住在首都。

居住樓房的畢竟是少數,大部分還是居住在山坡上那陳舊的木板房和蒙古包裡,用電不是問題,但是用水的確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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