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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音樂會散場,眾人才興盡而歸。和鬱綏約在遊樂園門口見面。
走到門口,才發現鬱綏不是一個人,在他身旁有個高高瘦瘦的男生,長得很清秀,也很冷淡,是張厭世臉。
見一群人走過來了,他和鬱綏說了什麼,轉身就走了,沒有要和他們認識打招呼的意思。
鬱綏看人走遠,才邁步過來找他們。
明念率先開口,“剛剛那個,是給鬱綏哥你補課的學長嗎?”
鬱綏點頭,大方承認。“就是我跟你們說的時鈺,高三第一名。”
“沒看出來鬱綏哥還有這種人脈。”
鬱綏偷笑著,毫不謙虛。“都是常事,不用太佩服我。”
鬱禾不想再讓他丟人現眼,拉著他跟眾人道別。
“鬱禾,傷口記得塗藥。”秦殤側身站著,離她最近。
鬱綏一聽這話不樂意,“我自已的妹妹,我知道好好照顧,你少惦記。”
“行,那我們也就走了,禾禾注意休息。”已經九點半了,沈結和陳燁也打了車準備離開。
何通也同鬱禾說了多休息之類的關心之詞。
鬱禾安撫住鬱綏要炸毛的樣子,一一收到。“我會好好休息的,大家放寬心!”
今天實在玩得有些太過頭,眾人都顯露出疲憊,只想趕緊回家休息。明念和鬱禾順路,鬱綏去路邊招了計程車,三個人上了車。
秦殤見人安全地上了車,沒多停留,向地鐵站走去,後頭何通卻追了上來。
“學神!”
秦殤被喊住,停下步子。
“你坐幾號線,我們一起吧?”
他想都沒想,就是一句“不順路”。
何通不死心地跟在他後面,從左邊繞到右邊,鍥而不捨。“我坐二號線,你呢?”
秦殤欲言又止,沒想到還真是坐的同一路地鐵。他刷卡進站,輕聲應了。“走吧。”
從遊樂園出來的遊客都擠在這一班地鐵上,味道不好聞,擁擠的感覺也讓人難受。秦殤背靠著門旁邊的欄杆,好整以暇地看著何通。
何通被推了好久才重新站穩,狼狽地看著他。
很挫敗,就像是今天遊樂園裡,在鬱禾面前的表現一樣。每一次都在她受傷之後,才遲到地關心。
“學神,你就是喜歡鬱禾吧。”
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但在這場比賽中的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他看鬱禾的眼神,跟自已太像了,不過自已還少了幾分遊刃有餘。
秦殤這次沒否定,定神看他,坦然承認。“喜歡。”
“我是不會讓步的。我們,公平競爭。”何通擲地有聲地,像是在宣誓一般。
在喜歡鬱禾這件事情上,他從不弔兒郎當。何通的“戰書”,他會好好收下。秦殤沒有再歪靠著身子,站直拍了拍何通。
“我會全力以赴的。”
他也鄭重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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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節出去瀟灑一天的結果就是,八號晚上來上晚自習時,一群人都帶著黑眼圈。鬱禾的鼻子已經在鬱綏的監督下天天擦藥,得到了質的恢復。
再次見面時,已經沒有傷痕了,只剩下一圈淡淡的紅色。
明念還試探地碰了幾下,確實是恢復如初了。
還沒上晚自習,就有訊息說老師們趕在假期把卷子全部批改出來了,現在成績已經出來了。
明念從第一節晚自習就開始祈禱,連每週的新聞週刊都看得不專注。不止她一人,前頭的沈結和郝傳,已經開始透過看手相,來推測這次的禍福了。
鬱禾倒是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她對成績的態度向來是錯了就改,下次繼續。
果不其然,剛剛播放完新聞聯播,老吳就拿著厚厚一疊答題卡進來了,但受到眾人目光注視的,是最底層那張最大的成績單。
老吳將答題卡交給數學課代表,上面已經標好了小題分。今晚不評講,讓同學們對著答案改一改錯題。
然後招手讓學委把成績單貼到後排去。
成績單還沒貼上,就有同學急著去看,被老吳叫住,“看成績的同學下課去看,上課好好改題,心要靜下來。
大家都是聰明的孩子,沒有什麼是不會的,只是做事情的時候不夠細心。”
班上一陣哀嚎。
“老吳,你說錯了,應該是沒有什麼是我會的才對。”
“我們九班最樂觀的,當老吳不讓!”
鬱禾同大家一起鬨笑。明念還在一邊悲觀:“現在笑的有多開心,我一會兒就有多難過。”
鬱禾安慰地拍拍她,“沒事,這只是一件小事情,跟你以前的考試一樣,都已經過去啦。”
可能是因為想看成績的心理太急躁,所以感覺時間過得特別漫長。一下課,後面的宣傳角就人滿為患,一層一層的學生擠在那裡。
鬱禾打算等所有人都看完了再去,側眼看到秦殤也不動如山地坐在座位上,眼中沒有一點慾望。
“你是不是這次考的不好?”
秦殤一改趴著的動作,直起身來,眼裡帶著疑惑。“你從哪裡看出來……我考得不盡人意的。”
“眼神。”鬱禾手裡還拿著筆,隔空戳了戳他的眼。
秦殤剛想解釋,郝傳就一個箭步衝過來,“學神,你這次退步了吧,都沒考到七百。”
鬱禾前一秒還在幸災樂禍,畢竟這人誇下海口,說他的答案就是正確答案,下一秒就沉默了。
“多少分?”她試探著問郝傳。
郝傳翻開自已記成績的小本,一科一科地念:“……總分698。雖然沒上七百,但還是年級第一!特別是數學和物理,都是接近滿分的存在。”他甚至用自已的本子,把秦殤的全科成績記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秦殤淡定地道了謝。
鬱禾不想跟他這個開掛的人說話,轉過頭帶著一股勁,整理自已的數學錯題去了。
明念緊跟郝傳身後,順便幫鬱禾的成績記了下來。年級第十五,很不錯的成績了,如果她沒有聽到後面那人的分數的話。
“禾禾,你又進步了。”明念發自內心的替她高興,指著自已的成績,“我也進步了,沒有想象的這麼糟。”
鬱禾埋頭繼續修改錯題,“嗯,還要加油。”
明念拉住正要離開的郝傳,“她受什麼刺激了,這麼厲害了還要這麼努力學?不給人活路了!”
郝傳將秦殤的成績又再次傳達了一遍,明念絕望地合上本子,也埋頭開始修改錯題了。
“下次不用唸了,怪打擊人的。”
秦殤無奈地搖頭,繼續趴下去假寐了。
第一學月考試結束之後,按照慣例,就是一年一度的運動會了。每年運動會只有幾個專案熱門,其他專案都沒有人報名。
但學校又要求必須每個專案都要報滿,這兩天何通拿著報名表四處奔波,到處讓人填。
鬱禾和明念因為關係問題,也被求著填了一個專案,往年這種運動會,鬱禾向來只負責加油。
她運動細胞並不發達,所以勉強填了個跳遠。
就連秦殤,何通也沒放過。當時他正在做老吳拿給他的競賽題,沒空和何通周旋。直接同人說,差什麼就給他隨便報,他都可以。
何通也不客氣,直接當著面填了三千米。秦殤本來覺得,報哪項都是可以的,三千米也沒什麼所謂。
鬱禾先坐不住,她這兩天雖然沒感覺到小腿的疼痛,但怕是他吃了止痛藥的效果,轉過頭去問他。
“你小腿恢復了?”
秦殤算到一半的題就這樣丟下,與面對何通時的態度完全不同。
“大差不差。”他在桌下活動了一下。
畢竟三千米不是小事情,舊疾復發也不是不可能。
“關心我啊?”秦殤向前俯身,和她僅有一分米的距離,就要鼻頭碰上鼻頭。鬱禾呼吸凝滯了後仰頭,抿著唇,一臉驚訝。
她毫不留情地踢了秦殤一腳,正好踢在小腿上。
秦殤沒什麼反應,她先疼了,得不償失。“你……離我遠點。”
秦殤跟著湊過來,鬱禾氣急敗壞,“秦殤,你不會是在對我耍流氓吧?”
明念並不在座位上,沒能看到這精彩的一幕。秦殤挑眉,左眼下的那顆痣,彷彿在承認這件事。
“不算吧。”他合上筆蓋,用筆頭輕輕碰了她的下巴。“這……才叫調戲。”
鬱禾一手把簽字筆開啟,眉眼間盡是惱怒,但更多的是害羞,耳垂已經嬌紅得可以滴下血來,偏偏頭腦還要保持理智,“你知道我現在想幹什麼嗎?”
“怎麼?”秦殤這副不要臉的神情,配上這張臉,簡直是太過合適。
鬱禾冒著自已也痛的風險,也要再擰他一下。“想報警抓你。”
“可我還什麼都沒幹。”
“你還想……幹什麼?”鬱禾每次碰上這人,感覺一張嘴不夠用,完全說不過。
肯定是因為他,太過不要臉。
秦殤這次將目光明目張膽地挪到了她的嘴唇上,想幹什麼,這是司馬昭之心。
被人盯著嘴唇,鬱禾不自然地咽口水,捂住自已的唇,“你……看什麼呢?”
“沒有,我看你嘴唇……有點幹。”他掩飾地扭頭看向窗外,身體也借勢靠回了椅子上。
鬱禾屏息,與他看向相反的方向。空氣中蔓延著曖昧的氣息,她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似乎,不是很乾燥。
所以他剛剛,真的是……想親她嗎?
這個念頭一旦迸發出來,就沒有收場的餘地。鬱禾轉動身體,不再對著他的方向,椅子因為她激動的動作,而發出刺耳的聲響。
這次不止耳垂,從脖頸一直紅到面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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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賽緊張籌備,十月底就要舉行。鬱禾每天下了晚自習還要和秦殤一起去上課。不過兩人不是同一個科目,都在知行樓,但不在同一間教室。
因為這件事,她更加避不開秦殤了。
不過,這倒是給鬱綏行了方便,他正好可以留下來同寧鈺補補課,兩人就還是一起回家。
這回,每天中午一起吃飯的路已經不是她最煎熬了的,每天晚自習結束一起到知行樓的路,才是最漫長的。
關鍵是秦殤還若有若無地撩撥人。
鬱禾因為那天的事情,躲了人好幾天,就因為這個功虧一簣。
本來她可以自已偷跑著去的,但開始補課當天,秦殤就坐在她身後的座位上,裝作自言自語。
說:“這次競賽去的知行樓是高三的教學樓,不知道會不會碰到什麼熟人。”
鬱禾都不用想,就知道這人說的是誰,不是賀凡就是秦堯。讓他一個人去,她又擔心人又被欺負,連帶著自已痛個沒完。
現在是關鍵時期,他可以半個月不來上課照樣高分,但鬱禾不行,競賽已經夠分心了,還要花時間在愈來愈多的課業上。
她不能出差錯,所以他不能出差錯。
於是這條路,秦殤就名正言順地和她兩個人走了。
這就算了,從高二教學樓去知行樓的必經之路上,是二中有名的戀愛小樹林。
晚自習下課後,總有小情侶偷偷摸摸地在小樹林卿卿我我。
難免看到一些不該看的畫面,每次遇到,鬱禾都走的飛快,但身後的秦殤就像是絲毫不在意一樣,還要放慢步子。
幾次之後,她實在是拿人沒辦法,只能拉著人的校服袖子走。
於是秦殤又名正言順地被人拉著走了。
她最近滿腦子都是對秦殤的怨氣。之前還覺得是個可憐的小貓,現在只覺得是個到處撩撥的花孔雀。
只不過這個“到處”,只有鬱禾一個人罷了。
直到深秋幾度的天氣,去知行樓的路上,這人只穿了件校服短袖,鬱禾實在是忍不了了。
兩人就站在戀愛小樹林的中央。
他不走,直勾勾地看著她。
“秦殤,你有沒有發現,你最近有點,太不要臉了。”
秦殤環抱著手,估計是被風吹得冷。“我覺得,還行。”
鬱禾實在是無法忽視,小樹林裡窸窸窣窣的聲音,怒氣上頭,問他:“你走不走。”
秦殤伸了手,指尖修長,骨節分明,是一雙很好看的手。在鬼屋的時候,她就感受過了。但害怕的情況下是一回事,這光天化日之下,又是一回事。
“你拉我就走。”